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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加九錫而不受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2日  作者:攜劍遠行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攜劍遠行 | 都督請留步 


爾朱榮原以為劉益守會找他“促膝長談”,回憶當年往事什么的。沒想到對方似乎根本沒那個意思!

在晉陽待了幾天,將這里的事情安頓好后,劉益守便準備動身返回滎陽。

他打算路過洛陽的時候,順便再去那邊看看新城修得如何了。至于爾朱榮,劉益守不知道要跟他說什么,也不覺得在爾朱榮面前顯擺有什么意思。

一個很自卑的人,需要別人的不斷肯定,才能重鑄自我;而劉益守如今功成名就,橫掃天下在即,他已經沒有那種畸形的心理需求。在爾朱榮面前裝個X,也不能證明什么,更不能改變什么。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不卑不亢的面對就行了。

劉益守對此想得很通透:讓當初那個唯唯諾諾,對著爾朱榮說不出半點惡言的形象繼續留在對方心中,似乎也挺好的。

很快,陽休之帶隊,領著一批人先行離開晉陽,爾朱榮及其家卷也在其中。劉益守準備將這些人送到建康安置;

此外,劉益守留韋孝寬守晉陽,并封其為并州刺史,太原郡太守;堯奮守祁縣與鄔澤,為西河郡太守;新投靠過來的可朱渾元守上黨郡,為上黨太守;堯難宗守鄉縣,為鄉郡太守,都歸韋孝寬節制。

各地稅負租調,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免,以休養生息為主,并不急于清算本地豪強與大戶。

劉益守自己則是帶著可朱渾元及其家卷,親信部曲千余人,返回滎陽跟于謹匯合。

攻克并州的消息傳到建康,朝野振奮!自劉裕北伐百多年來,這是南邊的軍隊頭一次打過黃河,在黃河以北實質性的攻城略地,其意義之大,無需贅言。

陳元康上書天子,要求給劉益守加九錫。

那什么是九錫呢?

九錫又叫“九賜”,主要包括:車馬、虎賁、衣服、樂縣、朱戶、納陛、秬鬯、鋏鉞、弓失九樣物品,這些物品的象征意義遠遠高于其實用意義。

簡而言之,每個權臣在篡位之前,都會加九錫,以“證實”自己大權在握。

只要看看歷史上哪些人加過九錫,就知道這玩意到底意味著什么了。

這個時空就已經加過九錫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不排除草臺班子加過但正史不予記錄的情況):王莽、曹操、孫權、司馬昭、西晉八王之亂時某些司馬氏藩王、石勒、石虎、桓玄、劉裕、蕭道成、蕭衍。

劉益守前世歷史上加過的人除了上述以外,還包括:侯景、陳霸先、楊堅、李淵等。

每一個都是野心家,而且大部分也都實現改朝換代了。

如今九錫已經成為篡位及改朝換代的代名詞,加九錫也是篡位過程中的必要流程。

誰加了九錫,那基本上等同于必然篡位,只看時機是否合適。

陳元康在朝堂上提出給劉益守加九賜,以賞劉益守奪取并州之功,這已經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示了!

滿朝文武,無人出來阻攔勸說。于是天子下詔,為吳王劉益守加九錫,以酬吳王開疆拓土之功。詔書頒布后,快馬送往滎陽,整個建康朝野陷入死一般的靜寂之中,就等著劉益守的回復。

劉益守若是同意給自己加九錫,建康城內的這些官僚們,就會開始準備新朝建立后的相關事宜。

若是劉益守出人意料的拒絕,那么迎接新帝上位這件大事,還可以再緩緩。

滎陽城外的索水岸邊,劉益守又在釣魚,戴著斗笠跟普通漁夫無甚區別。此時已經到了早春,北方河水解凍,魚兒隨著水溫的上升,亦是開始活躍起來,正是垂釣的好時節。

“主公,大喜啊,天子給主公加九錫了,詔書在此。”

王偉手里拿著一張白色的帛書,小心翼翼的遞給劉益守。

“你親自跑一趟建康,就說我功勞淺薄,不足以受此殊榮,當不起九錫。”

劉益守微微皺眉說道,對此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樣子。

都這個節骨眼了還裝?

王偉一愣,搞不清楚劉益守到底想干啥。

“九錫,有逆賊之名而無權臣之實,不要也罷。你去跟長猷(陳元康表字)說,讓他醞釀一下,廢掉我頭上的吳王封號,改為漢王;封地洛陽,封國為漢,讓我為天子鎮守國門于北方。”

劉益守澹然說道。

王偉倒吸一口涼氣!劉氏,漢國,果然是所圖甚大啊!

不加九錫是對的,因為劉益守的玩法,是在手底下摸家伙的活計,嘴上多喊些漂亮話,不掉一塊肉,但給人的觀感卻要好了太多!也不會落人口實!

加個九錫又有什么意思呢,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難道真要學司馬昭一樣,弄得自己臭不可聞,非得把篡位兩個字寫臉上才行么?

“明白了,在下這就去辦。”

王偉雙手攏袖對著劉益守深深一拜,轉身離去。

“都按捺不住了啊。”

劉益守忍不住感慨道。

提出加九錫是陳元康自作主張,但這個想法,恐怕不是他個人意志,而是有很多人都急不可耐了。要不然,陳元康怎么就敢不跟他商量,然后直接玩這么一出呢?

如今的情況是,改朝換代,就差臨門一腳。陳元康等人認為,奪取并州,已經有了“滅國之功”,劉益守也是時候自己當皇帝,犯不著再頂著蕭氏的名頭了。

而劉益守卻覺得,先弄個“大漢國”的封國,把建康那邊的中樞機構架空,最后再不動聲色的篡位,遠比當權臣殺皇帝要來得瀟灑自在。

也就是說,先讓“大漢國”的國土無限大,再把梁國削到只剩下建康一地,將原有的中樞機構,全部搬遷到洛陽,在建康留一套應付差事的班子即可。

蕭氏的皇帝依舊是皇帝,只是政令不出建康,也沒有什么朝臣為他服務。

等天下定下來以后,再找個地方將蕭氏皇族安置,設立“梁國”,依舊讓蕭歡的后人繼續當他的梁國皇帝,便可以了。又有誰規定了,國家不能是巴掌大那點地方呢?

當然了,如果蕭棟實在是受不了,選擇退位,那也由得他去了,劉益守是沒有什么意見的。

正在這時,劉益守看到于謹也戴著斗笠,拎著個魚簍來垂釣,連忙招呼他過來坐。

“高歡很安靜啊。”

于謹坐定之后,忍不住唏噓感慨了一句。按照常理,梁軍都過黃河,在北岸布防,還占據了枋頭這個重要的支撐點。高歡沒理由完全不動彈的!

有種可能就是,高歸彥這個二五仔,背刺高歡那一刀,真的有點狠了。

魏軍屯扎在朝歌的軍糧,被梁軍一把火給燒了,魏軍的損失不是一般的大。因為那時候已經是冬天,剛剛秋收后才不久,新糧要等至少七八個月才能到位。

如果要奪回黃河北岸的眾多據點,高歡就必須低聲下氣找冀州等地的河北世家借糧。

以現在交戰雙方的力量對比看,又有多少人肯把軍糧借給高歡呢?沒有糧草,大軍就只能屯扎一地防守,能維持住陣線就很不錯了。

“大概是軍糧缺乏吧。”

劉益守嘆了口氣,高歸彥的反叛,是他沒想到的;高歡在河北局面的短暫崩盤,也是他沒有料到的。于謹抓住了戰機,這一波攻勢打得很好,這只是意外,并不是錯誤。

梁軍如果繼續北上,滅掉高歡也未可知。

當然,現在從滎陽出兵北上,對于平定河北,并不是一件好事。沒了高歡,高乾他們就會被河北世家推到前臺,也不會讓梁軍輕易接管河北腹地。這些河北世家要人才有人才,要地盤有地盤,要部曲有部曲,實力強橫河南不好相與。

更重要的是,這一波戰役,梁軍的補給線拉得很長,雖然已經平定了并州,但士卒們都很疲敝,也都陸續在返回滎陽途中。建康那邊,楊愔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能送來的糧草輜重都送來了,物資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短期內,無力再支援前線。

如果還想再發力,那就必須要跟南朝的世家們媾和,找他們要糧秣要輜重,勢必會犧牲很多未來的政治利益。

劉益守寧可晚一年統一天下,也不愿意開這個口子,弄得后面不好收拾。

出兵河北,只能等到今年冬天,甚至從潼關入關中也未可知,不一定要先拿高歡開刀。

“這次回來的時候,我去了一趟洛陽,唉,真是一言難盡。”

劉益守忽然提起了洛陽的事情。

“修新城遇到麻煩了?”

于謹疑惑問道,他好像沒聽說新城修建的時候遭遇什么問題,很多建筑材料都是取自舊城,節約了不少物料成本與運輸成本,怎么還會遇到問題呢?

“新城還得一兩年來修,我是說舊城……已經被拆得只剩下洛陽宮了。”

劉益守語氣里帶著遺憾。

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站就是洛陽,看到了雄偉異常的北魏洛陽城,震驚于生產力如此落后的條件下,鮮卑統治者居然可以把老舊洛陽城擴建成如此規模。

哪怕現在修的新洛陽城,也只有老城池的一半多點。

劉益守覺得,將來修建“城池圈”,比一個碩大無比又不好管理的臃腫巨城要好得多。

“只剩下洛陽宮了啊……”

于謹也忍不住一陣感慨。他在洛陽住了好幾年,小心翼翼的做人,從通緝犯到禁軍首領,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只能說誰走誰知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當年入洛陽,我還笑你駐防的百尺樓,是: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這次從并州南下路過洛陽,金墉城都被拆了,百尺樓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就像是個……”

劉益守雙手比劃著,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地方現在看著像個鬼子炮樓一樣:既不美觀,更沒什么鳥用。

洛陽舊城被廢棄了,它里面的防御設施,也跟著一起失去了作用。舊王朝覆滅,新王朝興起,如同人類新生與死亡。

“朝廷加九錫,雖然振奮人心,但影響十分不好,讓人聯想起司馬昭之流。主公起于微末,根基不深,更無退路,若是驟然接受朝廷加封的九錫,不亞于在屋檐上奔跑……如今外無強敵,內無強藩,主公不必如此用險。”

于謹還要再說,卻見劉益守對他輕輕擺了擺手。

“剛剛,我命王偉回建康辦事了。加九錫之事,我已經拒絕。”

劉益守面帶微笑說道。

果然,不愧是你!

于謹長出一口氣,笑罵道:“你說我這記性,怎么就忘了主公是怎么起家的呢。得意忘形的事情,怎么也輪不到主公啊!”

“那可不是么!河北未定,加什么九錫啊。老陳這波是吃飽了撐的。”

劉益守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

馮令華派來的人,昨天給他傳遞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河北世家打算推舉渤海高氏兄弟起兵信都!反抗高歡的“暴政”!

當然了,這件事能不能成,還要兩說。

而且這些人就算成功,也不過是把高乾他們變成另一個“高歡”。這些人為了自己過得瀟灑,肯定不會直接投靠劉益守。

河北世家錯過了前期天使投資的機會,哪怕現在雙手雙腳投降,也沒什么好處,也就能混口飯吃罷了,距離他們的心理差距甚遠。

這些人雖然不喜歡高歡,但也未必有多喜歡劉益守。

正因為這樣,劉益守才覺得馬上出兵河北,時機并不成熟,甚至會令河北世家抱團。

河北這么個大頭都搞不定,加九錫不是為天下笑嘛。

“主公,斥候已經前出到潼關偵查。關中混戰,潼關形同虛設,斥候安然通過潼關,幾乎是無人防守!是時候出兵關中了!”

于謹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關中么……”

劉益守沉吟不語。

如今出兵關中的最好時機確實到了。但有個問題,就是糧草輜重的運輸,必須要有一條穩固的補給線。

他原本的計劃,就是把滎陽打造成一個總的后勤基地,西進可以取關中,北上可以取河北。而且入關中還有另外兩路偏師,一路從漢中走陳倉道到岐州(陜西寶雞市),一路走武關道取藍田。

劉益守則親率主力一路走潼關道取蒲坂。

三路齊攻,哪怕關中擰成一股繩都會捉襟見肘,更別提那些人現在相斗不停,一盤散沙了。

“關中殘破,無法就地取糧。取關中能否獲勝,全看糧秣能不能及時送到前線士卒手中。

攻略關中之策,你容我先想想再說。”

劉益守面色肅然說道。

只要能把后勤供應上,平定關中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可是,運輸糧草到關中,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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