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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很早的時候林香織就知道,季缺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而且是那種特別容易領悟出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奇才。
可她也清楚,人就算再能整活兒,也是有極限的。
她以為季缺在“鸞鳳倒轉”這件事上已玩不出花樣了,或者說暫時玩不出新花樣了,畢竟昨晚剛玩過,可沒想到,對方卻真的弄出了新花樣了。
如今三人相對而坐,面面相覷。
本來挺純潔的修煉,白露和林香織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之前她們都是和季缺單獨修煉的。
本來熟悉的修煉,因為加入了一個人,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屋內,風動,窗戶哐哐作響,初始相對陌生酸澀的感覺,隨著季缺的引導,逐漸變得和諧相融。
三人之間的真氣不斷交匯貫通,沖擊著身體竅穴,帶起一陣舒爽酸麻的感覺。
以往和季缺雙修的時候,林香織和白露皆有類似的感受,所以每次修行下來都能感到進步。
修行是一件水磨功夫,通常情況下,你很難察覺到進步。
這是挺難熬的,這也是不少修士經常茫然的緣故。
可和季缺的合練卻挺激動人的,試想誰不想看到自己一直在變強。
只是明顯今天,在季缺的引導下,三人帶來的效力比之前更強。
白露之前的境界是二境采氣境上階,一直未有進展,可她到底是萬中無一的天生靈骨,在季缺真氣的沖擊下,隱隱已有了破境之兆。
白露之前顯得平平無奇,除了自己貪玩外,還因為沒有找到適合她的功法。
而如今季缺這功法簡直堪稱十全大補丸,一下子把她打通了。
她如今臉頰緋紅,鼻尖上冒著細汗,消化著三股不同的真氣,感受著它們給身體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得出來,她和林香織都在適應季缺的強度。
而率先有些耐不住的是林香織,只見她貓耳和貓尾巴轟然鉆了出來,眼瞳變成了豎瞳的妖異模樣。
白露見狀,嚇了一跳,體內的真氣都亂了。
季缺放緩了節奏,幫他調理著氣息。
白露緩過勁來,忍不住詫異道:“香織姐竟然”
“對,我是一只貓妖。怕不怕,小心我吃小孩。”林香織一邊旋轉著,一邊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說道。
這個時候,她嘴里有兩顆小虎牙,顯得妖異又可愛。
白露搖了搖頭,說道:“一看你就吃不了小孩。”
之后,三人變得越來越默契,白露和林香織只覺得回到了和季缺單獨修煉的時候,而季缺則是一心兩用,感受著這一人一妖帶來截然不同的感受。
當林香織妖力盛行時,屋子里時不時傳來喵喵叫,那是白露和季缺發出的。
終于,三人的修行到達了那種玄妙的狀態。
旋轉的身體很自然的交織起來,季缺在前,白露和林香織在后。
下一刻,窗戶轟的一聲打開,季缺一拳打上了天。
拳風以極快的扭曲了空氣,形成了一條波紋,幾個呼吸后,才有一聲龍吟聲響起,屋子的瓦片都跟著啪啪啪跳動起來。
附近的鄰居李大富正在和兩個小妾鴛鴦浴,結果忽然感受到了動靜,衣服都不穿,連滾帶爬跑了出來。
可剛跑出來,那宛若地動的動靜就消失了。
幾個下人看著家里的夫人不穿衣服出來,眼睛都直了。
“給我回去!”
在李大富的呵斥下,兩小妾又不著寸縷的沖了回去。
季缺依舊站在那里,感受著這一拳的奧妙。
很顯然,這一拳比昨晚吸收了更多的妖力,旋轉之力更大,而白露的真氣帶來的是撕扯力量,威力又上了一層樓。
并且這種先出勁,后發聲的拳勁非常適合陰人和嚇人。
空中,是一條淡淡的龍形印記,那是拳勁擠開了空氣。
下一刻,季缺打完收工回氣,貼在他背后的林香織和白露同時閉上了眼睛。
她們一左一右交織在那里,看起來就像是季缺的翅膀。
季缺心念一動,她們一下子感受到了季缺的真氣流動,身姿忍不住擺動起來。
這時候,季缺終于明白“鸞鳳倒轉”后為何有“化羽”兩字了。
原來她們都是我翅膀!
季缺忍不住想道,如果把女上峰加進來,搞一個四修,他這合擊技會不會變得更強?
這個時候,林香織說道:“好餓。”
白露點了點頭,說道:“窩也是。”
季缺詫異道:“不是剛吃過早飯嗎?”
林香織拍他腦袋道:“你剛剛打拳,把我的妖力帶走了好多,妖力空了大半,當然感覺餓了。”
季缺說道:“為什么我不覺得餓呢?”
這時,他只感覺真氣充盈于天地。
林香織繼續拍他腦袋道:“你不餓,那你把真氣還些給我啊。”
季缺一抬手,兩只“翅膀”落地,說道:“肚子餓了,我們還是吃飯吧。”
憑本事吸過來的妖力和真氣,憑什么還。
事實上,這種短暫的放空有助于這一人一妖的修行。
這段時間,他們三人是真氣互相扶持催動,變得格外充裕,可這只是暫時的。
他們三個不可能永遠不分開,那每一個人都需要練習如何快速回氣。
林香織和白露下來后,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林香織看著季缺的背影,支吾道:“我怎么感覺我們像他的.”
“掛件?”白露開口道。
“對,就是這感覺。”林香織說道。
三人找了間飯館,再次胡吃海喝起來。
吃飯的過程中,林香織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每次用合擊技,都是你在發動,我們配合?”
季缺回頭,說道:“不然呢?”
林香織一下子挺起了胸膛,說道:“我也想主導一次,你倆配合。”
白露戳著手指,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想。”
季缺語重心長道:“會有機會的,只是這里面水深,你們暫時還把握不住。”
“切!”林香織翻了個白眼,說道。
不得不說,季缺對這“鸞鳳倒轉·化羽”很滿意,沒事就把林香織和白露吸過來玩。
這段時間,他們已熟練掌握了在三丈內完成合體。
那就是三丈之內,季缺體內的真氣轉動成渦流狀態,白露和林香織就會生出感應,真氣跟著一轉動,就會飄過去,完成合體。
比如現在,林香織正在炒菜,忽然感應到了季缺的真氣,慣性的調動真氣回應,結果下一刻,她就手拿著鍋鏟飛了出去,貼在了季缺后背上。
季缺最近很沉迷這種游戲,有一種機甲變身的快感。
什么叫如虎添翼啊!
林香織忍不住踢了他兩腳,跳了下來,氣悶道:“菜都要被你弄糊了!”
這一天,陳竹和王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推門而入。
兩人一進門就看到兩個美女黏在季缺后背上,如翅膀一般。
陳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忍不住說道:“季哥,你們三位在干嘛?”
季缺冷淡說道:“修煉啊。”
“什么?”陳竹說道。
“修煉啊。”季缺重復道。
下一刻,陳竹只覺得眼眶都濕潤了。
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家師妹,埋怨道:“這么多年了,我求你和我雙修一次都不肯,你看季哥!”
王花嫌棄道:“也不看看你的頭發和你的臉,也敢和季少俠比?”
陳竹揉了揉長出了絨毛,可依舊是地中海發式的頭頂,氣悶道:“我有好好養頭發的。”
王花搖頭,說道:“師兄,你要明白,你有沒有頭發都丑,只是如今這沒頭發更丑了。”
陳竹捂著胸口扶住了墻,差點吐血。
季缺一看這對師兄妹來了,就知道準沒好事,可是他卻很期待他們來。
因為準沒好事就代表有問題,有問題要解決通常就代表有賞金,這些日子胡吃海喝,坐吃山空的感覺讓他很有罪惡感。
“什么事?”季缺暫時停下了修煉,問道。
陳竹反應過來,說道:“哥,你跟我去趟樓里吧,尊者他出事了。”
“什么?”
季缺一下子緊張起來。
陳老實和他亦師亦友,特別是在異物會這件事上,沒有對方完全搞不定。
這基本等于陳老實在幫他強出頭,之前蜘蛛精之事也是。
他很承這份情,已不知不覺間把對方當作了很重要的師長。
結果忽然間聽見對方出事了,哪有不緊張的道理。
他趕緊跟著陳竹和王花出了門,林香織跟了上來。
白露也想去湊下熱鬧的,可鑒于身份選擇了守家,順便把沒弄好的菜弄完。
路上,當陳竹說起了陳老實的情況,季缺才稍微松了口氣。
這件事說嚴重也嚴重,只是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最近他經歷了太多險惡,生怕一下子人沒了。
自從對付了谷雨壇主羅云后,陳老實一直在養傷,因為他受的傷確實挺嚴重。
可和之前斷個胳膊斷個腿坐坐輪椅就好了不同的是,這次陳老實的傷一直沒有好,甚至隱隱有惡化的趨勢。
得知狀況后的寧紅魚很快找來了“白神醫”給陳老實看病,這一看才知道,陳老實是中了毒。
這種毒應該是羅云導致的,非常難解,不然以陳老實的修為,哪有休養了這么久還惡化的道理。
季缺趕到降魔樓時,陳老實依舊坐在輪椅上,一副瞌睡兮兮的樣子。
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味道和一種腐臭味道,很不好聞。
季缺二話不說,拉開陳老實的衣服一看,只見他的傷口冒著膿水,和草藥混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可怕。
陳老實把衣服拉上,說道:“看什么看,死不了,再看收你銀子了。”
他旁邊是一個正在磨藥的白衣中年人,不用說就知道是那白神醫。
季缺趕緊請教道:“神醫,那現在要我做什么?”
白神醫咳嗽了一聲,說道:“這毒是能解的,只是缺兩味很稀缺的藥材,其中采火蓮寧姑娘已去取了,剩下一種蛆龍草還得仔細找找。”
“蛆龍草?”
經過白神醫一番解釋,季缺才知道蛆龍草是一種很珍惜的藥材,怎么說,和他前世聽到的蟲草類似,在某種時候是草,在某些時候又是蟲。
它外表肥碩圓潤,看起來如蛆蟲一般,可腦袋卻有長須黃眼,看起來有幾分龍的姿態,所以得名“蛆龍草”。
蛆龍草為蟲時,會吸食腐肉毒素,可以說是除毒的良藥。
陳老實中的這種毒如附骨之疽,很難拔除,所以這時就得靠它。
可是蛆龍草格外稀缺,早已是有價無市,他們早已多處打聽,皆沒有結果。
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人去山滇蟲谷去碰碰運氣。
可那地方很是危險,相傳是有位邪神死在那里,邪祟叢生,尋常修士進去定是十死無生,關鍵是去那里找蛆龍草有點大海撈針的味道,很大概率丟了性命也一無所獲。
于是事情一下子難辦起來,陳老實的意思是別瞎忙活了,他這運道就這樣了。
即便是要去那蟲谷,也是他恢復了些自己去。
陳竹知道這樣不行,于是偷偷找來了季缺。
陳老實對此就有些生氣,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
小輩關心他,他表現得太過難免矯情。
這個時候,林香織忽然拉住了季缺,說道:“我知道哪里有這種草。”
季缺趕緊和她來到了一旁,問道:“哪里有?”
林香織咬著嘴唇,說道:“林家,我爹那里。”
說到“我爹”兩字,她聲音明顯顫抖了一下。
季缺攀著她肩膀,說道:“你告訴我地方,我去。”
林香織搖頭,認真道:“不,我和你一起去。”
季缺看她眼神堅定不容拒絕,最終點了點頭,說道:“行。”
林家和他爹的事,林香織一直沒有去接觸,她認為是時機不夠,自己太弱。
可她知道那只是一部分理由,更大的理由是她害怕,害怕面對那樣一個“父親”。
可是這遲早是要面對的,如果她還想以這個身份生活,不想如老鼠般躲躲閃閃,就不能逃避。
某種程度上,她比季缺更感激陳老實,因為沒有這位尊者出手,她根本沒辦法報仇。
所以這會是她面對林家的第一步。
得到情報之后,季缺說干就干,不過在走前,他忍不住問道:“陳管事,這東西到手了算多少賞金?”
“四千兩銀子。”陳竹支吾道。
“怎么才四千兩?”季缺忍不住說道。
這賞金和風險有點不成比例啊。
結果這時,陳老實的聲音咳嗽著傳了過來——“我真就這點棺材本了,我也覺得自己能好。”。
季缺打開了房門,詫異道:“敢情你這工傷治病還得自己報銷啊,你這尊者怎么混的?”
陳老實一臉老實道:“樓里這方面的銀子不包括我們這些老家伙,我哪知道這次能好不利索。”
季缺忍不住笑道:“你老安心養傷吧,你這點棺材本我賺定了。”
“小子,招子放亮點,那地方一樣水深,這點銀子不值得拼命。”陳老實還是沒忍住,說道。
“放心,我這幾套房在天仁城,死了就成別人的了,我怎么可能不要命?”季缺回答道。
說著,他和林香織來到了樓外。
這次是要去表妹家玩玩啦,說不定還要見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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