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賈府不愿意來,太太們回去了金陵。”
侍書臉色復雜的說道。
“挺好。”
探春面色平靜的說道,只有看向搖籃的目光,盡是溫柔之色。
“聽說珍大爺還是愿意來金州,但是大老爺和二老爺不愿意來,所以珍大爺改了主意。”
“正經的老爺們都不來,他怎么好意思”
寧國府和榮國府隔了一層,將軍又是榮國府的姑爺,榮國府不來,寧國府當然沒道理。
翠墨鄙視道。
探春的手段,到了金州,連外頭的執事媳婦們都服服帖帖,何況自己的陪嫁丫鬟們。
趙姨娘的死,雖說是急病,真實情況如何,誰又不清楚呢。
府里規矩森嚴。
那般糟踐人,豈不正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幾名丫鬟同仇敵愾。
和當初在賈府的時候,仿佛徹底變了個人,站在自己小姐這邊,心里恨急了。
眾人水漲船高。
她們的家人也被賈府放了,送來了金州。
賈府府邸雖高,多年來卻沒什么進項,靠著濟州島的海貿掙了不少銀子。
一則受到王子騰的侵蝕,海貿的份額都這么多,王子騰占多了,賈府就變少了。
二則賈府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皆習慣了大手大腳,多少的銀子也存不住。
幾年的時光,越發顯得手緊。
錢財是如此,權勢上更是與金州不能比。
金州多年的發展,又是金江鎮的中樞,人口近百萬,已經和當初的軍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京城來的丫鬟們,已經心向了金州,自然也就幫自家小姐說話。
“他們不會來。”
探春說話聲音輕柔,眾丫鬟雖然不明白小姐為何會猜到,但也沒意外。
三小姐從小料事準。
“將軍為他們準備的宅子,本是好意,但是他們習慣了賈府的奢靡氣派,府里人手又多。”
“金陵的祖宅雖不如京城的府邸,但多年的修葺,有人專門看護,還是老家。”
探春仔細教丫鬟們。
以勢壓人不是持久之道。
老話常言狐假虎威。
更有不堪之言,狗仗人勢。
但兩者都離不開對方。
沒有狐貍的散播,誰又能知道老虎的威嚴。
沒有狗的犬吠,誰又能知道人的勢。
同樣的道理。
探春雖不會欺凌人,但也需要一幫自己的心腹,才能讓人懼她,不敢輕易違逆她。
沒人教她這些道理。
而道理卻經不起人的揣摩。
思慮多了,見識多了,也就慢慢的懂了。
丫鬟們能辦好事,也能辦壞事。
也就更需要調教。
眾丫鬟沒探春這份品性,但是聽到小姐的話,直覺恍然大悟,越發佩服起自家小姐。
“薛家的人應該會來,史家的人不會來,王家的人早就來了。”
“那咱們怎么辦?”
侍書焦急道。
幾名陪嫁丫鬟中,侍書和小姐關系最親,知道的也最多。
王府野心大,從來不會做無用的功夫。
雖然小姐沒有向她明言過,內心有些朦朧的見識,感到了其中的危險。
“什么都不用做。”
探春搖了搖頭。
“有些事看得見歸看得見,也只能順勢去做。”
“你這些時日多去外頭看看,金州和京城不同,宅子里的東西,你去看看有沒什么要布置的,或添或減。”
“既然人家來了,我們也要禮數周全,不能失了主人的風范。”
侍書點點頭。
一旁的蟬姐低著頭不語。
這種云里霧里,說話一下子東,一下子西,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在說什么。
另外的翠墨雖然不如侍書,卻也能勉強跟上她們的思路。
“我寫了封信,你拿出去讓人送去給環哥兒。”
探春說道信的時候,臉色變得珍重。
她已經壓了寶。
金州各文武家中,探春為賈環選擇了周士昌家的女兒。
周士昌是林如海從江淮請來的大才。
整個遼東的水利,奴兒干的開墾地區,以及從沈陽貫通鎮江,連接奴兒干的道理等等。
諸事的實際工程,皆出自此人的手。
在他的調度下,諸事盡然有序,絲毫不錯。
不顯山不露水。
金州到了如今的局面,像劉承敏武震孟顧應時馮勝之謝有成等元老人物,反而不適合靠近。
與他們交纏過深,不但不會有好處,反而會引來難以預料的后果。
思前想去。
探春看中了周士昌家。
她在賭。
通過對夫君的了解,金州的觀察,金江鎮的未來,認定了周士昌的成就,定然后來居上,不落于人。
賭贏了。
為賈環找到新的靠山。
賭輸了。
日后只能她自己出面,幫助賈環求前程,一次兩次可還行,多了反而害了她們姐弟。
“和記送來了新的緞料。”
“小姐。”
幾名丫鬟興奮的走進來。
“是嗎。”
薛寶釵拉起林黛玉。
“我們去瞧瞧。”
林黛玉被薛寶釵拉起來,新衣服誰不喜歡。
外間。
幾名嬤嬤抱著錦緞放到案臺,丫鬟們小心的掀開一截,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這顏色適合你。”
薛寶釵拿起一角比了比,又往林黛玉身上試了下,笑著說道。
成了親和沒成親之間的變化很大。
薛寶釵雖然只大林黛玉三四歲,兩人的氣質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
林黛玉性子未大變。
隨著錦緞的送來,還有幾名做針線活的嫂子們,因為針工好,名氣大,是府上慣請的人。
“李嫂子,你看看林妹妹適合什么花式?”
薛寶釵問向旁邊的一名婦人。
婦人滿臉笑容,熟練的揪起一端,感受手里的細膩,又打量了林黛玉兩眼,心里就有了主意。
“這一緞適合跟林姑娘做身交領中衣,這一匹做外面穿的對襟褙子。”
“王大姐針線活最好,就請她秀上圓點紅梅花。”
“如果有胭紅色錦絹更好,可以再做一條大紅撒花百褶裙,穿在林姑娘身上,那可了不得。”
“嘻嘻。”
李氏說話的語氣,令丫鬟們紛紛發笑。
“去年從南方送來不少的料子,我記得正好有。”
薛寶釵拍手笑道。
“文杏,你趕緊帶人去翻出來,免得還有等下回,不知又要耽擱多久。”
文杏連忙帶著兩名丫鬟,去庫房里翻找。
每年京城王府,還有賈府的王夫人,金陵的薛大爺,都會送來不少的東西,堆滿了幾間房子。
“明明是你要做衣裳。”
林黛玉輕輕推了薛寶釵的袖子。
在平遼侯府呆久了,對府里的事已經很熟悉,還沒小時候在賈府時候的謹慎。
真正的原因,可能是父親在身邊吧。
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和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精神上完全不同。
“先做了你的,我才好安排我的。”
薛寶釵笑道。
小時候薛寶釵就溫柔,現在的薛寶釵更顯母性。
林黛玉差點脫口而出孩子的話題。
都不是外人,薛寶釵大方的告訴李氏眾人,她想要做哪些樣式的衣裳。
聽得林黛玉臉紅,小腦袋看向別處。
女為悅己者容。
林黛玉可不敢穿薛寶釵要做的衣裳,香菱那里很多這些衣裳,都是香菱母親的主意。
那種衣裳怎么好意思穿在身上,想想都羞死人。
李氏了然。
她們經常出入金州大戶之家,當然深知如今各家的要求。
當然是越美的越好。
比起有些爭寵厲害的府中,平遼侯府反而還算保守。
李氏比劃著說些她自己想出來的樣式。
聽到薛寶釵連連點頭。
看見夫人滿意,李氏內心得意。
論針線論細致,其余的嫂子都比她強,但是卻不如她靈光,知道什么才是客人們想要的。
京城的形勢雜亂。
唐清安讓陳德言去聯絡京畿的節度們。
節度是勛貴們的職位。
隨著勛貴的勢弱,節度使的權利越小,很多勛貴已經失去了節度使之職,只保留了門楣,例如賈府。
但是仍然還有不小的勢力。
在地方上,他們是穩定地方的主要武力。
平安在京畿東南,重之又重。
如果皇帝南下,平安是繞不過的地區。
所以唐清安要拉攏平安節度使,不論是阻止皇帝遷都,還是為了日后兵不血刃的拿下平安鎮。
賈赦和他的關系一直不怎么樣,為了穩妥,需要王子騰出面說服賈赦。
有了賈赦和王子騰兩人的臉面,加上陳德言,才更有把握拉攏住平安節度使。
至于未來。
當大勢已定的時候,才是可以談治理的時機。
“外頭的宅院布置的如何?”
唐清安問道。
“已經布置妥當,夫人也派了人親自去看,并沒有甚不妥。”
周吉笑道。
“那就好。”
唐清安點點頭。
“既然請他們來,就不能失了主人的禮儀,你要切忌。”
決定入主中原。
面對的將是偌大的國家,上億的人口。
需要付出的精力太多。
有付出才有結果。
為了金江軍腳步的順利,平遼侯府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很多。
都知道明太祖從乞丐變為皇帝,恢復了中華。
誰又看到了明太祖在奮斗過程中付出的努力呢。
沒有誰的成功,是輕而易舉獲得的。
越是這種緊要關頭,唐清安越是警告自己,不能因為眼前的好形勢而忘乎所以。
事情再小,不可誤。
己方犯的錯誤越少,成功的幾率才越大,才可以最大化的減少損失。
想了想,唐清安準備去看看寶釵。
王子騰很賣力。
他在國內拉攏人們投靠金江鎮,起到的作用,不下于十萬兵。
家事即國事。
“咯咯。”
“好標致。”
還未靠近院落,就聽到里面的歡聲笑語,等走進門前,聽到院子里的說話聲。
“老爺來了。”
院門的婆子們行禮道,也是告知里面的人們。
唐清安進入院門,就看到了院中,垂柳下方桌子旁的姑娘們。
“老爺。”
薛寶釵領著人們行禮。
“你們都在啊。”
唐清安細看過去,人群中有香菱,鶯兒,還有林黛玉。
林黛玉正穿著紅白相間的合身衣裳,舉手投足間滿是活潑,靈動,猶如畫中的精靈。
仿佛感受到了唐清安的視線,林黛玉嘴角得意的抿起。
半低著的頭,又是那般的可愛。
“挑釁我。”
唐清安心中升起了這個想法,怔怔的看著林黛玉。
久不見回應。
薛寶釵抬起頭,看到了夫君一臉的呆像。
“喲,可是奇怪。”
“老爺像是第一次見林妹妹似的。”
“呵呵。”
回過神來,唐清安不好意思,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兩聲。
眾人中。
鶯兒五味雜陳,香菱直白單純。
“嘻嘻,我倒不這么認為。”
林黛玉腰靠著桌檐,顯出了細腰肢,嘴里咬著手帕子笑。
沒有搭理林黛玉,唐清安知道她又要說些胡話。
別看林黛玉開始拋頭露面,但分寸極強,在外頭不會輕易和人說話。
能接觸的人又有多少呢。
自從上回廊下遇到林黛玉,唐清安開了幾句玩笑,被對方不依不饒的逼了句抱歉。
唐清安不但沒有生氣,心中有些觸動。
林黛玉不是冷漠無情的人,反而對愛情有很高的追求,但不同的是,她想要的是交心的人。
那種身心一致的愛情。
你懂我,我懂你。
我不需要你說出來,只是你知道我對你好,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對你好,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對我好。
很純粹的愛情觀。
能讓人覺得發笑,細思后又讓人感動。
“他呀,覺得我是多余,妨礙了你們。”
黛玉脫口而出,立馬后悔。
將手里的帕子一甩,擋在了臉前。
“你何曾不是在屋里的,難道還能飛到別家。”
薛寶釵故意道。
“你混說。”
林黛玉急了,氣鼓鼓的要走,被鶯兒香菱拉住。
“好端端的玩笑,你怎么生氣了。”
的確是自己挑起,林黛玉臉頰氣鼓鼓的。
二十一歲的林黛玉,到底長大了,不會像小時候不依不饒。
“你們自己玩,別牽扯到我,牽扯到我就不要氣惱,氣壞了自個才虧了。”
唐清安看到方桌上的衣裳,猜到了她們為什么都在這里。
論嫁妝。
薛寶釵絕對是府里最有錢的人。
府里有月錢,唐清安不是小氣的人,給的很大方,用的也是家里的生意來源,動不了官倉的。
但月錢又如何比的上薛寶釵的嫁妝。
“老爺留在這里吃飯嗎。”
唐清安點點頭。
府里的女人都有了身孕,薛寶釵向來柔順,不應該冷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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