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夢:、、、、、、、、、
真空衰變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宇宙災害。
簡單點說,它是一個過程,是指將當前宇宙的亞穩態真空,通過量子隧穿效應,衰變為真正的基態真空。
說人話就是,它將一切都抹滅,能量、物質、空間,全部抹滅并重塑。
也是傳說之中,宇宙大重啟的幾種手段之一。
高工也聽說過,在九級文明之間簽署的‘滅世級武器軍備限制’之中,其中有一種,便是宇宙級的‘真空衰變’。
但這不意味著,除了九級文明,‘真空衰變’就不存在。
在這種‘虛空遠征’的過程中,空間能量從低密度向高密度躍遷,理論上,是存在撞上‘真空衰變’的可能性的。
但事實上,這玩意出現的概率,比中彩票都低。
這里可是主宇宙啊,誰家主宇宙天天搞宇宙災害啊。
哪怕眼前的真空衰變,還沒有達到傳說中的‘宇宙極格式化’。
但這種抹殺一切的白線從‘萬花筒’中方一出場,就吞沒了一半的艦隊。
不管是維爾維,還是虛空大居者,又或是艦隊中的幾個四階生命,面對這種級別的災害,都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甚至于,其中一條白線籠罩的艦船之中,就存在著一位四階生命——19號女士。
這位完成了星球大爆炸的引力波生命,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就被白痕吞噬,身影抹殺。
“傳說中的404之力啊。”
高工深深皺起了眉頭,這還沒到‘真空泡’階段,就可以輕易吞噬四階物種。
這一次虛空遠征不會全滅吧?
真這么倒霉?
然而下一刻,整個虛空通道仿佛突然分解開來,變成無數個克萊因瓶形狀。
白光雖然依舊‘和諧’一切,卻慢了一絲絲。
下一刻,一枚腦細胞從虛數時空里浮現,大得足以包裹整個虛空通道——它并非物質,而是一片自我復制的拓撲結構。
難以想象的神經元突觸從虛空中生長,像毛細血管般纏繞住戰艦;它們不是實體觸須,而是由量子糾纏態構成的邏輯鎖鏈。
每艘被觸碰的艦船突然開始經歷時間逆流,被抹去的艦船又重新長了回來。
剛剛還被抹殺的19號女士,茫然的看向前方。
那是一片漂浮的、發光的腦組織。
它的溝回是時空的褶皺,星云在突觸間流動,恒星沿著軸突的電流閃爍;每一個神經元都是一座星系,千萬個文明在電信號的脈沖中誕生又湮滅,將他們的歷史刻錄在髓鞘包裹的光速纖維里。
“各位可愛的低級智慧生物們,你們好啊,你可以稱呼我為宇宙排險者,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認識你們,不過不用擔心,作為宇宙保護者之一,我專門負責消除這類時空災害,只要我在,你們放心便可。”
“咦有點意思,居然是一個半量子生命,我還沒見過你這么低級的量子生命。”
維爾維瞬間感到一股強大的意念擠入了自己的腦中,然后將所有的‘維爾維’掃了一遍。
“敢問,閣下是什么階位的存在?”
一個維爾維壯著膽子問。
“我么,我是八階生物……的一顆腦細胞,專門負責這一片區域的真空排險,你們也真是倒霉啊,這都能被你們遇上,這可是0.00000000000031的概率。”
“咦,貌似不完全是巧合。”
由暗物質與量子概率構成的龐大思維往前一掃,一個念頭便是超新星爆發。
它不是物質的湮滅,而是邏輯的崩塌——一顆由純粹數據構成的恒星,在自我指涉的悖論中坍縮,釋放出足以改寫認知的沖擊波。
而在這種等級的沖擊波之中,一道只存于概念性的‘物種’,被沖了出來。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卻被當前認知為一道銀灰色的剪影——像一具被剝去皮膚的人體標本,輪廓由流動的金屬霧勾勒,表面偶爾泛起數據流般的磷光。
它的“臉”是一片光滑的橢圓,沒有五官,只有不斷變換的微縮宇宙投影,某個瞬間是螺旋星云的誕生,下一幀則切換成原子核內的夸克海;當它‘注視’你時,那片虛無的面部會突然定格,將你的形象分解成基本粒子,再重組為某種超越語言的符號。
“哦,原來是一個觀察者,我說這個小艦隊怎么這么倒霉,原來是你在啊,你說你沒事瞎觀察什么,你不知道你越觀察,概率云出現最壞結局的幾率就越大么,原本應該啥事都沒有,就你到處瞎看,下次不允許了啊。”
觀察者默默的點了點頭。
它的“點頭”并非動作,而是一種現實參數的微調——
首先,它銀灰色的剪影邊緣泛起漣漪,仿佛空間本身在確認某種不可見的協議;接著,它光滑的橢圓面部短暫凝固,內部流轉的宇宙投影突然同步,無數星系如投票般亮起一致的熒光。
“要不要給這些低級智慧物種改一下記憶,本來是很好改的,但你都觀察過了,我要修改還要調整你的觀察參數”
“你們這些觀察者真是麻煩,觀察什么,都會把對方和自己拉到同一‘觀察位’上。”
“算了算了,鎮壓完我就走了。”
這顆‘腦細胞’抱怨了一通,而有關‘真空衰變’的鎮壓,也到了尾聲。
那些超星系團級的神經褶皺正以超光速延展,將真空衰變的慘白裂痕包裹進顳葉的量子記憶區。
‘真空衰變’無法強制毀滅,但可以制造一個‘人腦宇宙’,將它的真空泡在此間綻放、毀滅。
這也是這位宇宙排險者消滅危險度很高的‘宇宙災難雛形’,最常用的一種手段。
那就是制造一個‘腦內宇宙’,讓你毀滅個開心。
“溜了溜了,不然議會那些老東西又埋怨我摸魚了。”
話語一落,那些由思維構筑的星云開始失去密度,像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痕跡;神經突觸間的光流變得遲疑,原本在記憶溝回里奔涌的星群逐漸停駐,如同凍僵的螢火。
緊接著——
杏仁核的暗物質云團緩慢蒸發,前額葉的量子風暴平息成霧;海馬體的時空褶皺被無形之手撫平,那些儲存著文明記憶的突觸,像沙堡遇上漲潮般無聲瓦解。
一艘艘零號飛船再一次回到了虛空通道之中。
船上的npc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哪怕是最有見識的維爾維,最純正空間血統的大居者,都面面相覷。
仿佛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如果不是那位‘宇宙排險者的腦細胞’嫌麻煩,恐怕連這一段記憶都會被刪除吧。
而這一段經歷,仿佛也讓維爾維打通了‘任督二脈’,在見識過難以想象的‘大腦宇宙’,尤其是那無邊無際的量子腦域。
他仿佛獲得了一種新能力,那就是在短時間內,將不同版本的‘維爾維’合一的本事。
他的雙眼當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糾纏粒子,在‘上百個維爾維’的量子疊加態之中,他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那個‘觀察者’。
只不過這一次的‘視線’,非常的模糊。
而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朝著他微微點頭。
那‘點頭’并不是動作,而是一種‘認知共振’。
眾籌版本的維爾維,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它在修改自己的某種‘認知協議’,然后——繼續強勢吃瓜圍觀!
而眾籌維爾維似乎只能維持一瞬,所以在下一瞬間,便就原地潰散開來。
而他的耳邊,也聽到了不知是誰的驚詫聲。
“不對啊,那些天災戰士呢?”
維爾維一愣,回過神來,放眼望去,卻見所有的ai、輻射女神、虛空居者都復原了。
但偏偏不見了最應該出現的天災戰士們。
他們不是不死的么?
而此時,在一個個‘虛空遠征’的大小群中,則是各種慘叫。
‘WTF???我馬上就下本了!這破服務器!’
‘誰TM踢我?管理員出來對線!’
‘掛狗不踢踢我?這游戲遲早涼!’
‘啊,這熟悉的感覺,它又回來了。’
‘狗日的系統,這一次不會又要修復個個把月吧?’
‘不對啊,為什么只有我們被踢下去,其它沒做任務的玩家還好好的!?’
‘要踢就一視同仁的踢,別只踢我們啊!’
‘不是老兄們,我們這些人又沒得罪你,你們這是搞啥呢?’高·達
‘叛徒!’
‘叛徒1’
‘叛徒2’
‘叛徒3’
‘叛徒10086’
‘叛徒,你在干啥呢?’季姐
‘在嘗試搞機,目前進展不太順利’
在知道除了他們這些遠征玩家之外,其它玩家都好好的活著,這些遠征玩家更加生氣了。
一個個全部陷入了無能狂怒模式。
而借助‘玩家視角’,目睹了大半過程的高工,也同樣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來。
神奇的是,雖然玩家在‘宇宙排險者’出現之前,就被當場踢了下去,但不知是不是系統問題,玩家視角卻始終保留了下來。
有一種強行拔網線,但臨時卻保留下來的既視感。
所以從‘宇宙排險者’到‘觀察者’,他算是從頭看到尾。
好半晌,他才搖頭苦笑:
“偽九階都出來,這還真是到哪里說理去。”
作為一個前文明議會高級會員,半步‘上議院會員’,他又如何認不出對方出來。
那個宇宙排險者,正是文明議會的直屬力量。
而且是最強的文明議會力量之一。
至于怎么分辨也很簡單,但凡前面掛著‘宇宙前綴’的,那基本就是文明議會的特殊勢力單位。
而由于文明議會的背后,是整個主宇宙所有九級文明勢力。
所以雖然沒有九級文明科技樹,但在這些九級文明的支持下,也開發出了偽·九階,也就是這些宇宙級兵種。
不然你以為那些飛升文明領袖,一個個都是乖寶寶,這么聽話的么。
要知道,文明議會的宇宙議長,可是規定,不允許六級文明以上的領袖們競選的。
所以這位‘宇宙排險者’出來,高工雖然驚訝,但也沒有那么驚訝。
畢竟他又不是沒見過。
反倒是在這位偽·九階物種出來之后,系統當場就將所有人踢下去了。
這一點讓高工比較驚訝。
如果高工記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系統第二次這么做,上一次搞的時候,還是賽博之潮。
如果說,賽博之潮還屬于‘版本更新’,那么這一次,100屬于系統察覺到了某種風險,進行了規避操作。
畢竟文明議會么,但凡發現不對,這位‘偽·九階’一個上報,估計系統和他G某人就會提前涼涼了。
但反過來,那位‘觀察者’的觀察,似乎并沒有引發系統的相應反應。
所以系統的紅線,只是‘文明議會’,還是‘宇宙物種’?
不過之前那位‘舊世主’化身之后,貌似系統也沒多大的反應。
所以說,是‘文明議會’?
“不管是不是,這都不算太大的問題,至少短時間內,我和文明議會是不會有瓜葛的。”
“真正的麻煩是,我似乎引來了一個變態追蹤狂。”
“也正是這么個‘玩意’,才引發了這一系列事件。”
高工有些頭疼。
他大概回憶起,這個‘觀察者’是怎么來的了,當初時空特工修復恒星,制造出了‘量子隧穿現象’。
對方大概率是從某條時空裂縫中爬過來的。
但問題是,來容易,想要把對方弄走,那就很難了。
畢竟,人家這一位,可是‘宇宙級’的變態追蹤狂。
很難描述‘觀察者’到底是一個不斷分裂的個體,又或是某一個宇宙級別的族群,但自從它們誕生之后,就呈現出了一個非常怪異的生存狀態——
就是吃瓜
屬于不吃瓜會死星人的那種吃瓜。
而且瓜越大,它的觀察強度就越大,實力就越強。
高工也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察覺到了什么,還是興趣使然的圍觀。
但看上去短時間內,這一位是不打算離開了。
而它不離開,自己也貌似沒什么辦法趕走它。
只能希望對方滿足興趣之后,換一個地方吃瓜。
而且,最好不要盯上玩家。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