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小說小說:、、、、、、、、、、、、
在游覽過商原學堂之后,李泰越發堅定了要把兒子放在這里接受啟蒙教育的想法。
他倒不是要讓兒子學習那些一技之長,畢竟這小子眼下還是應該以基礎的啟蒙教育為主,商原學堂這種務實求真的治學風氣能夠給其帶來極大的感染與影響,這是李泰所看重的。
莊園東側的山間別墅,為了方便出入而修建了一條同往外間的寬闊大道,自從上陽宮修建起來之后便一直處于閑置的狀態,但莊人們仍在細心的打掃維護,建筑布局和室內布置都還保留著李泰記憶中的模樣。
回到這所鄉居中,李泰倍感親切,過往于此生活的一幕幕畫面便又不斷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江陵樂也曾隨母親于此鄉居過一段時間,對于此間新奇有趣的布置并不陌生,得到父親允許后便喜孜孜的去玩耍。
李泰與李渚生等閑聊了一些鄉居事情,然后便說出了自己要把兒子送回鄉里上學的打算。
李渚生等人聞言后自是欣喜不已,他們這些人或是因為年紀、或是困于能力,沒能跟隨郎主一同南征北戰、建功立業,只能留守鄉土中,心里也擔心隨著郎主勢位漸高,彼此關系越發疏遠,此時聽到還有機會照料小主人的起居教育等事,心中自是充滿了喜悅,連連表示一定會安排妥當。
鄉中留宿一夜,第二天李泰便帶著意猶未盡的兒子返回了上陽宮,然后便給這小子安排老師、同學等等。
除了大表哥盧柔之外,李泰還安排了來自南朝的劉璠、顏之儀,還有自河北來的盧思道、王劭,同時一直在商原學堂教學、熟悉那些數理知識、百工技藝的李渚生等人也被安排一些科普課業。
單單江陵樂這小子一人,自然不需要配給如此雄厚的師資力量,因此李泰也給安排了許多同窗學伴,諸親友功臣家子弟皆有訪問。除了之前便應下的宇文泰之子宇文普之外,還有楊忠之子楊瓚、韋孝寬之子韋總、高樂之子高雄、史靜的兒子史萬歲,李禮成的兒子李行師等。
另有之前東征戰死的郭彥之子郭正,以及其他幾名適齡的烈士遺孤,一起湊齊了二十幾名學童。這些學童們在上陽宮聚集起來之后,便被一起送往商原莊去,每隔旬日才能放假回家。
“可憐我江陵樂,年紀這么小,便要離家去求學,也不知吃睡安否?”
送走了兒子后,妙音一整天都悵然若失、精神恍惚,待到李泰結束了一天的辦公回到家中,她便坐在一旁連連嘆息。
李泰聽到這話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瞪著娘子輕斥道:“商原至此不過十幾里,又是我家鄉居,這小子分明是歸家求學,有什么好擔心?那商原嶺野除了偶有幾個頑劣孩童亂闖擾人清靜,還有什么能擾的這小子吃睡不安?”
妙音聽到夫郎翻起自己少時劣跡,俏臉自是一紅,但旋即又忍不住說道:“夫郎都說兩地這么近,便讓他下學之后回來這里居住又能怎樣?妾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兒驟離懷抱,擔心憂愁也是難免啊……”
“羔羊斷乳只是一念,越是糾纏越是難舍。他生就男兒筋骨,終究是要自立天地之間,豈可長為父母庭中玩物!你今為他牽掛憂愁,他與同伴嬉戲山野還不知有多暢快恣意呢。”
李泰雖然也有點擔心這小子,但一想到自己小時候脫離父母管束后跟同伴們玩鬧的場景,頓時便覺得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這小子今天不撒野跑丟兩雙鞋,估計都不帶上床睡覺的,也就家長自己驟失感情所寄、沒事瞎尋思。
事實也確如李泰所料,據盧柔等人返回的匯報,這些小子們去了商原莊后適應的飛快,并且在極短時間內便學會了上山掏鳥、入澗抓蝦等各項技能,商原嶺上桃花不待綻放便被霍霍了一大半,以至于李泰不得不又跑了一趟商原,翻出早年抽打李雅的戒尺又將這群小子們給威嚇一番。
家事安排妥當,正月也即將結束,新年氛圍猶有余韻,但李泰已經又恢復了正常的辦公節奏。
眼下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西魏政治都主要是以休養與消化為主。年前諸方官吏到位,配合霸府進行對這些新占領地的士民安撫救濟,隨著寒冬即將過去,這些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元氣都將再次煥發活力,在這新的一年中展露出勃勃生機。
各地的復蘇與發展皆需仰仗地方上的官民努力配合,霸府方面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力維持一個大局的穩定,確保不要讓上層和外部有什么壓力來打斷內政發展的節奏。
如今在霸府內部,李泰有著絕對的權威,完全不存在人事糾紛、權力斗爭等內耗問題,可以稱得上是政治清明、局面穩定。至于外部那就更不用多說了,幾乎沒有敢于興兵挑戰西魏的勢力存在。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來自外部的隱患,畢竟眼下連統一都還沒有完成,即便是日后建立起一個統一的大帝國,周邊諸胡蠻夷環繞,也要始終保持警惕之心,需要牢牢謹記忘戰必危!
之前突厥借道陰山出擊北齊,結果卻與北齊和親聯盟,并且雙方還進行了實際的軍事合作,一起出兵進攻東胡庫莫奚。
這件事李泰很早便已知曉,除了來自西魏本身的消息渠道之外,突厥的烏尊可汗在征討庫莫奚結束之后,也主動派遣使者前來關中告知并作解釋。同時還獻給了西魏五千頭牛馬,與兩千名所俘獲的庫莫奚男女生口,希望能夠獲得西魏的諒解。
突厥這樣的態度和做法,越讓李泰有種自己乃是無良大惡霸的感覺,逼著盟友小弟們偷電瓶車來給自己上供。但是說實話,無論南陳還是突厥,他們與北齊暗通款曲這件事,如果說有西魏方面的緣故,那就是因為西魏本身太過強大了。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是矛盾且復雜的,是一種微妙、動態的博弈狀態。如果說彼此間長期沒有什么變化,那么可能是你太遲鈍、無所感應,要么就是已經衰弱到在這關系當中已經完全淪為了被動狀態,總之都不會是什么好現象。
李泰對此倒也沒有做出什么強烈的反對,畢竟他們雙方連實際的軍事合作都已經有了,遠不是單憑言辭態度上的反對就能震懾得突厥不敢行動。除非是當下立即出兵,才能迫使他們雙方的關系再發生什么實質性的改變,要么走向破裂,要么聯合的更加緊密。
他只是向這突厥使者邀請烏尊可汗在歸途中能夠轉道陰山這里來、彼此再作一番會晤,希望能夠化解一部分雙方之間存在的誤會,并讓彼此間的邦交變得更加緊密。
烏尊可汗自然是不會到陰山來的,之前東擊北齊的時候,他都沒敢走陰山道,眼下這個情況那自然更加不敢了,免得步了他老哥木桿可汗的后塵。非但烏尊可汗沒有自己到陰山來,就連之前行經的步離可汗一行也沒有再循來路返回,一眾人馬經武川白道進入漠南,然后返回漠北汗庭。
西魏與突厥都不算弱小,彼此間既然結盟多年,那所產生的聯系自然就不只一方面。眼下李泰固然不準備出兵橫掃突厥漠北汗庭,但也并不會善罷甘休。
他給靈州的李賢下達命令,五原定邊城那里削減與突厥汗庭的貿易總量,削減的部分則增加到其余突厥部族與鐵勒諸部和其他草原部族的交流中,同時加強對于漠南諸胡的羈縻力度,擴大五原定邊城周圍的胡部城傍規模。
同時,李泰又安排大將軍李和出任延州總管,李雁頭出任綏州刺史,陜北方面的駐軍進一步向朔方轉移集結,趁著北齊邊防戰略上收縮之際,加強針對武川、懷朔等前套地區的偵查掃蕩,逐步掌握對于白道周邊的控制權,擠壓北齊與突厥之間聯合的通道與空間。
他當然不會因為這件事便直接撕毀與突厥之間的盟約,可如果全無反應的話,突厥這種狼子野心之輩勢必會變本加厲,而齊主高演為了獲得喘息之機,也一定會盡力迎合突厥。
所以李泰擺出一副聲勢不小、但實際上給他們帶來的傷害并不算太大的反應,讓他們盡管心中有所忌憚,但又不會因為利益受損太嚴重而狗急跳墻,自以為穩重的逐步試探摸索,從而給自身爭取一個休養的時間,等到時機成熟再找機會把他們一鍋燴了!
北方三國之間的關系,因為突厥與北齊之間的聯姻互動而變得微妙起來,南方的南陳則相對而言比較安分。
之前淮南方面弄巧成拙,結果讓南陳借西魏之威收復淮南諸郡的想法泡了湯,南陳方面也是懊悔不已,自從李泰歸國以來,南陳便不斷的遣使到關中來,希望就此進行一番正面的、深入的磋商。
但是李泰自然不會給予南陳方面什么正面的回應,拖著拖著時間就進入了六月,這一次便不再是請求商討淮南問題,而是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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