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小說小說:、、、、、、、、、、、、
晉陽宮外多有時流少壯聚集于此,這些人各自披甲牽馬、神情憤慨,不斷的高聲叫嚷著,所議論的話題無非是眼下最為牽動人心的突厥犯邊示意。
“這些塞外胡狗實在如豺狼一般可恨,趁我國大戰方已便來入侵,莫非當真以為我國軟弱可欺?”
講到突厥入侵之事,不乏人神情激動憤慨、忍不住的破口大罵:“這些胡狗狗仗人勢,自以為傍住羌人便可侵犯我國。只待至尊一聲令下,某等便直赴北山長城,痛殺胡狗!”
這些年輕人多是晉陽勛貴當中的少壯,突厥的來襲更多的讓他們感受到的是羞惱。盡管突厥早已經取代了柔然在草原上的霸主地位,但是對南面政權的威懾力卻還沒有達到頂峰,拋開之前與西魏交戰的陰山之戰不說,單單與北齊之間的戰事,突厥方面也是輸多勝少,給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大而不強。
之前與西魏交戰不利,已經讓這些北齊少壯們心中深感不甘,如今在面對突厥來襲時,更生出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悲憤感,因此各自置備甲馬武裝,聚集在晉陽宮外,向皇帝請戰出擊突厥。
且不說晉陽宮外一眾少壯們憤慨渴戰的心情,晉陽宮中的齊主高演心情同樣不能平靜,其人雖然坐在殿中批閱公文,但每隔一會兒便抬起頭來,望著侍者詢問道:“南面消息傳來沒有?”
當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高演臉上頓時便流露出失望的神情,而后便又悻悻埋首于案牘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于到了午后時節,隨著數騎奔馬馳入晉陽宮中,不多久便有御前侍者匆匆登殿奏報道:“啟稟陛下,南面平原王有消息傳回!”
之前與西魏完成和談盟約后,平原王段韶便卸任并州刺史,以司州牧而身兼馬場大都督,南去負責督修鄴南長城等一系列防事,這也算是當下兩國對峙的最前線和最兇險的地方。除了段韶之外,高演也不放心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給其他人。
聽到侍者的奏報,高演臉上的急切神情也掩飾不住,連連拍案說道:“速速呈上來,平原王奏報敵情如何?”
他之所以如此急躁,就是想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西魏到底有沒有履行之前的盟約、乖乖的退兵罷戰?還是以議和作為麻痹北齊的幌子,實則背地里與突厥勾結南北夾擊北齊。
這件事不只關系到北齊的安危,同樣也關系到高演這個君王的威嚴。須知與西魏的議和是在他的主持下所進行的,而且為了達成這一誓約,他還被迫做出了極大的讓步,答應了許多西魏過分的要求,如若最終證明此事只不過是西魏所耍的把戲,那對他的威嚴打擊將是致命的,也會讓北齊的安危形勢變得空前嚴峻。
當侍員將段韶送來的信報呈交上來的時候,高演便連忙打開這一份奏報,只是因為心情過于緊張,兩手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魏軍、魏軍并無異常……沒有、沒有與突厥合謀跡象!太好了、這實在是,李伯山總算還有些許……”
信報展開后,高演快速瀏覽一番,發現他最擔心的情況并沒有發生,頓時便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甚至都忍不住要夸贊李伯山還是講信用的,沒有直接出爾反爾。但話到嘴邊他才覺得有些怪異,于是便又索性閉嘴。
沉默片刻后,他才又將眉梢一揚,口中疾聲說道:“速召諸王入宮,朕要親征突厥!”
之前北齊是因為摸不清楚西魏究竟是何態度,擔心首尾難顧,所以才投鼠忌器的不敢輕易調度人馬。如今既然已經確定西魏方面沒有要大動干戈的跡象,只憑區區一個突厥的話,自然不值得太過畏懼。
高演雖然無功不及其兄,但也絕對不是什么仁弱之人,之前面對西魏諸多忍讓那是迫于無奈,心內也因此擠壓了許多怒火。如今被突厥欺侮上門,在確保沒有后顧之憂后,他自然是忍耐不住了,準備親自統率大軍北去迎戰,狠狠教訓突厥一番。
很快皇帝將要親征突厥的消息便傳揚開來,而在諸勛貴大將們還沒來得及入宮覲見之前,其心腹王晞便匆匆入見,叩拜道:“臣聞外間傳言陛下將要親統師旅出征突厥……”
“這不是傳言,確有此事!突厥賊膽猖獗,自以為我國新遭敗績便可輕加侮辱,此事若不嚴加制裁,國威何存?朕今親望,痛殺來犯賊眾,打殺賊膽,必使周邊賊胡不敢再輕易犯我疆土!”
高演聞言后便沉聲說道,旋即又望著王晞說道:“卿性情舒雅遲緩,但今既已任于劇要,亦當有所自警。朕在征之日,你等留守需勤于政務、切勿懈怠!”
“古之圣君,不以征伐為功,況前與魏國謀和,本意便是要止戈休養安民,今陛下卻又親操戎事,臣恐天下失望……”
王晞聽到這話后,便又垂首勸諫道。
高演聽到這話后頓時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朕未有隆德,未敢比擬古圣。突厥侵我疆土,自當擊殺之!今我國中少壯驍勇聚于宮墻之外,晝夜請戰,忠勇感人,朕若不出,才失天下人望!卿休作此怯懦之言,擾我討賊之志!”
王晞還待再作諫言,卻被高演不耐煩的擺手屏退,與此同時,賀拔仁等勛貴大將們也已經來到了宮殿外等待召見,王晞勸阻未果,只能告退行出。
高演此番想要親征突厥,并非興之所至,他很早就有想要建立武功的想法,只不過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如今突厥趁火打劫的前來入侵,不只令其倍感羞惱,也讓晉陽城中群情憤慨。一則情況危急,二則軍心可用,高演自然無所畏懼、渴望一戰。
拋開之前分遣別處的人馬,眼下晉陽城周邊還有將近六萬人馬。高演打算自己親率五萬師旅直赴朔州,另外分遣定州、冀州等諸路人馬自幽州而出,取道懷荒鎮包抄突厥,務要給此來犯人馬以迎頭痛擊。
然而這計劃雖然頗為宏大,但從一開始就面臨一個比較困難的問題,那就是糧草不足。剛剛東西大戰結束,北齊本就府庫空竭,之前還有一點儲蓄,也都投入在了構建鄴南防線上來,如今再想做數萬人的大軍集結出征,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為了能夠讓自己登基以來第一次御駕親征能夠順利進行下去,高演索性便下令給一眾晉陽勛貴,向他們曉以利害,希望他們能夠主動捐輸財物以維持大軍用度。否則等到突厥入寇到晉陽附近,那損失可就難以計量了!
晉陽勛貴雖然性多貪婪,但在面對家業安危的關鍵時刻,倒也并沒有再一味吝嗇,隨著皇帝一聲令下,各家也都紛紛捐輸物資,總算是勉強湊起了大軍開拔的軍資物用。當然,隨著真金白銀的使出,這些勛貴們私底下也都難免抱怨這一波真是破財又賣命!
但無論如何,晉陽人馬總算是在皇帝的率領下順利開拔,直向北山長城而去。
此時的突厥人馬也早已經入寇到長城內,在北山南麓劫掠一通,因為盛樂城尚未被攻破,突厥大軍也難以全軍直進。
當得悉北齊大軍再次北進增援的時候,有了前一次教訓的突厥大軍便不敢再馬虎大意,主力人馬集結于朔州城附近以逸待勞。
盡管突厥在草原上戰無不勝,但是跟北齊的晉陽兵精銳相比還是略微遜色一些,隨著雙方人馬擺開陣仗大戰一通,突厥大軍最終還是不敵,向長城外退敗。
北齊軍隊在奪回長城防線之后,趁勢又將盛樂城的斛律光部接應回來,因見突厥主力尚未大損,又在長城外重新集結起來,齊軍也不敢大意,加上之前斛律光的教訓而不敢輕易離開長城作戰,雙方便沿長城防線對峙起來。
戰事稍作僵持,北齊方面的后勤壓力便陡增,之前晉陽勛貴們所捐輸的物資被快速的消耗殆盡。前線數萬人馬嗷嗷待哺,長城外卻又有突厥軍眾游弋往來、聚而不散,這讓初經軍旅陣仗的高演倍感壓力。
當其問計于賀拔仁等經驗豐富的宿將時,所得建議也都大同小異,無非皇帝率領主力人馬先行撤回國中,再分遣將領率領小部精銳鎮后。又或者等待定州等地師旅繞道襲后,屆時內外師旅前后夾擊,則強敵可破。
面對這一情況,高演一時間也不知該要作何取舍。之前朔州交戰時,他注意到突厥軍隊的戰斗力并不算太強且缺乏韌性,稍一受挫便要一哄而散,這也讓他心中戰意大生,從內心而言當然希望自己這首次征戰能夠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但是糟糕的后勤補給情況卻又讓他不敢戀戰。
于是他這里一邊連連派人催促定州等諸路人馬加快行動,一邊又著令國中盡快給大軍籌措給養物資,準備等待此間局面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而又全無轉機的情況下再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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