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賀新顏回到了賀家。
管家陰沉著一張老臉,顯然有些不滿:“你還知道回來?這都幾點了!”
頓了頓,也不想節外生枝,原本呵斥的話咽了回去,轉而道,“快點吧,廚房里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夫人想吃海鮮粥。”
態度傲慢輕蔑又無禮,顯然把人當傭人使喚慣了,全然忘了,名義上她是主,而他是仆。
賀新顏從記憶里提取到這么一段。
她從小就很聰慧,十歲知道自己不是賀家的孩子后,她就開始訓練自己各項技能,其中包括做飯。
后來腦子里多出個反派改造系統,日常任務就是要她為賀家人做飯,以此來贖罪。
因為她心思機巧,做的飯菜味道比五星級大酒店還要來得美味,又擅長加入中醫藥材做養生食材。
賀家人都喜歡上了吃她做的飯菜。
明明家里有專門的廚師廚娘,卻每天都指揮著她做飯,讓她徹底淪為了賀家的傭人。
甚至因為她的手藝太好,成了賀玉葉炫耀的資本。
三五不時地還會在家里舉辦貴婦聚會,露一手,引得豪門闊太們都對賀玉葉贊賞有加,也為賀玉葉積累了好名聲。
管家扯著她去廚房,她身體虛弱,一時也懶得掙脫,干脆跟了過去。
到了廚房,廚娘和兩個下手已經準備好了食材,一副等著她下鍋的架勢。
賀新顏挽起袖子,很快就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好香啊!”循著香味跑過來的,是賀家的小少爺賀子驍。
他今年十七歲,性格外向活潑,算起來是賀家跟賀新顏關系最好的——畢竟他是被賀新顏帶大的。
賀子驍注意到了賀新顏手上包扎的紗布,想起了今天學校里的傳聞。
“你說你是不是活該,就因為嫉妒二姐,你就在湯里撒花生粉害她過敏住院?活該你在學校里被人刁難!”
“你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還是故意的?”
賀新顏一直忙碌,對他的話沒有給予一個眼神。
賀子驍也不在意,賀新顏偶爾會作妖,但很快就會服軟。
“你今天這個是給二姐賠禮道歉的吧?等會兒嘴巴甜一點,態度誠懇一點,不然大哥和爸媽都饒不了你!”
賀子驍吩咐管家去喊人下來吃飯,一邊擼起袖子準備上前幫賀新顏把整鍋海鮮粥端走。
“行了,我們先喝粥墊肚子,你多炒兩個菜——二姐喜歡吃糖醋里脊。”
賀新顏直接端著鍋避開了他,動作又快又穩。
賀子驍皺了皺眉:“你逞什么強啊!”
他跟著賀新顏出來,見賀新顏把鍋放下,又進廚房麻利地端了兩碟小菜出來。
這時,賀玉葉和賀母也下來了,母女倆個互相攙扶著,一副母女情深的景象。
“玉葉,媽媽特地給你準備了海鮮粥,你身體才剛好,這兩天脾胃弱,吃這個正合適。”
“謝謝媽媽。”賀玉葉穿著一身白裙,顯得身材格外嬌小纖細,眼神濕漉漉如同小鹿。
賀新顏無暇欣賞,直接坐下揭蓋盛粥。
賀子驍看了一眼,怎么這粥的分量有點少,怕是不夠吃啊。
他有些擔心地看了賀母一眼,怕她看出來生氣,忙說:“行了行了,不用你盛了,你趕緊去炒菜,再給我炒個海鮮炒飯。”
賀玉葉在餐桌前落座,柔柔一笑:“新顏辛苦了……”
邊說邊伸手準備拿過賀新顏盛好放在桌子上的那碗粥。
反正這些活都是賀新顏常做的,而賀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好東西,都是她賀玉葉優先享有。
賀玉葉理所當然地認為,賀新顏盛的這碗粥是給自己的。
“你還敢吃我做的東西,不怕我下毒嗎?”賀新顏忽然出聲。
賀玉葉愣了愣,輕聲說:“我知道新顏你上次一定不是故意的……”
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碗粥已經被賀新顏端走,她坐在那里,開始——自己吃了起來?
賀玉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和茫然無措。
不僅她,在場的所有人都徹底傻眼,賀母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地黑了,賀玉葉則微微紅了眼眶,眼神倔強又委屈。
賀子驍感覺頭疼,賀新顏她是瘋了嗎,他氣呼呼地走過去,“沒事,姐,我給你盛。”
賀新顏吃粥的速度很快,一碗海鮮粥還不足以解決她的饑餓,于是又盛了一碗,順帶還把鍋扣住了。
海鮮粥的香味實在是太勾人了,不管是賀母還是賀玉葉,都感覺饑腸轆轆,嘴里分泌出口水。
見賀子驍不頂事,賀母干脆指使下人,“還不快去盛粥,大小姐都餓了!”
賀新顏三兩下把第二碗粥吃完,這才感覺胃里舒服多了。
然后,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端起鍋,把剩下的粥全部倒在了廚房旁邊狗盆里。
這一家子做夢呢,居然還想吃她做的飯,她就算是喂狗吃也不可能給他們吃的。
廚娘更是大驚失色,心道完蛋了,賀新顏好像沒有準備其他的食材!
“賀新顏,你什么意思,有病吧你?”賀子驍先炸毛,他都已經再三叮囑了,賀新顏居然還敢作妖?
“你死定了,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了!”
賀新顏把兩碟小菜也倒給狗吃了,一點都沒給這一家留下,這才拍了拍手。
淡定地回了一句,“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懟完她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吃飽喝足,她得趕緊去洗澡把自己收拾一下,濕衣服一直穿在身上太難受了。
賀新顏走得很突然,這讓很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到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剛關上門,外面就響起震天響的敲門聲。
不過很快敲門聲就變成古怪的哀叫——“哎呀,什么東西,好癢!”
賀新顏微微勾唇,敲吧,有本事繼續敲,她剛剛在門上灑了癢癢粉了,看誰有那個忍耐力不怕癢死。
也幸虧她經常做養生的藥膳,廚房里有很多藥材,讓她足以趁著做飯的時候做出這種癢癢粉來。
賀家人從來不會尊重她,她的房間誰都可以自由出入、隨意翻弄,比傭人還不如,傭人至少關上房門還能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呢。
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有人膽敢闖入的話,她灑的可就不只是癢癢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