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顏微微嘆了口氣。
怎么所有人都以為,凌軒會是她的靠山?
她從來沒想過依靠任何人,哪怕是人生最無助最黑暗的時刻。
更何況凌軒分明深戀著他人,主動湊上來只是把自己當做替身而已。
不過,雖然身體還虛弱,眼下的情況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應付。
以前她就敢反抗系統了,現在從快穿世界圓滿歸來,她還搞不定一個操控自己的系統?
去他的反派改造,她從來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么要忍氣吞聲?
陳薇和王思娜對視了一眼,既然凌軒學長都不管賀新顏了,她們正好可以繼續收拾賀新顏。
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反抗她們是什么個下場。
兩邊都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厲聲呵斥道:“你們幾個在做什么?”
賀新顏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名中年管家模樣的人緊張地跑了過來。
“你們這是干嘛,想要欺負同學嗎?放開她!”
他都看到了,這兩人一個抓頭發一個打算扇臉,欺負人的動作熟練得很。
陳薇不甘心就這么算了,“你哪位啊,用得著你來多管閑事?”
中年管家大概沒見過這么不講道理的學生,簡直氣笑了,“你們再不走的話,信不信我舉報你們!”
陳薇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變故就發生了,不知道哪里竄出來的兩個黑衣保鏢,直接將兩人給擒住了。
陳薇簡直懵了,這是個什么發展,學校里怎么有人敢帶保鏢?
賀新顏的目光落在了灌木叢旁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上。
后座的車窗玻璃降下,一只骨節修長、完美得仿佛藝術品的手輕搭在上面。
手的主人顯然興致寥寥,連聲音都透著淡淡的寂寥,“把她們直接扭送到教導處吧。”
陳薇和王思娜頓時勃然變色,然而根本不等她們反抗,就直接被捂住嘴巴扭送走了。
中年管家關心地看了看賀新顏,“同學,你還好吧,要我們送你去校醫室嗎?”
轉頭朝黑色轎車喊,“少爺,幫忙搭把手!”
兩個黑衣保鏢都走了,他只有喊自家少爺來幫忙。
賀新顏挨過了最初的那一陣心悸,倒是慢慢能緩一口氣了。
她看著中年管家那有些灰敗的臉色,搖了搖頭,“謝謝您,但是我沒事。”
頓了頓,“您老的身體問題,我可以解決。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可以來找我。宜早不宜遲。”
“呵!”一聲輕笑。車窗內,手的主人露出半張臉,唇線削薄卻完美,膚色是玉似的白。
他似乎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揚起的弧度帶著淡淡的嘲意。
“嘴唇烏青,頭發干枯,你不僅有心臟病,你還營養不良。你自己都一副快要死的樣子,還有空管別人的事情?”
賀新顏微怔,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她營養不良是真的,但心臟病卻是假的,那都是系統在作怪罷了。
被電擊的次數多了,她甚至屢次在人前昏厥,只是每次去醫院都查不出來什么毛病,漸漸地外界就傳言她是故意裝病博同情,嘲笑她有薛定諤的心臟病。
副駕駛的車窗忽然打開,一個長相帥氣的男人探頭笑瞇瞇地喊,“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老實說,第一眼看見面前的女孩,何晨宵沒怎么在意,這會兒仔細看過去,才越看越驚艷。
她很瘦,露出的手腕腳踝纖細得讓人看著心疼;可那張臉卻生得極其地漂亮,精致濃稠如畫。
明亮的鳳眸低垂時略顯清冷,抬眸時則清澈動人;巴掌大的鵝蛋臉,五官生得很漂亮,臉型完美得仿佛游戲建模,讓人挪不開眼睛。
只是可惜,膚色略差了點。
“賀新顏,你沒事吧?”有人踩著高跟鞋匆匆趕來,是賀新顏的班主任溫婉。
“溫老師。”
賀新顏回頭掃了一眼車窗內,之前說話的那位少爺臉一直藏在陰影里,陽光熾烈,她一時也看不清長相。
“給你。”嗓音低沉略帶涼意,隨手就從車窗里拋出一個瓷瓶。
幸好賀新顏反應快,接住了。
車子緩緩啟動,絕塵而去。
“多好的孩子啊,這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時管家坐在后座,看著車窗外搖頭嘆息。
何晨宵:“時叔,那您恐怕錯了,那一位是賀家的那位養女,可不是你嘴里的好孩子。”
他也是剛剛聽到賀新顏這個名字才想起來。
車后座,坐著一個姿態恣意的男人。
他分明長著一張極度漂亮的臉,眼形狹長,眼尾上挑,眼角一顆淚痣仿佛含情,不笑就帶著幾分春色,笑起來更是動人心魄。
他曲起玉似的指骨,聞言懶懶看過來,“賀家養女?”
何晨宵饒有興致地給主仆倆介紹。
“賀家這位養女真是叫人一言難盡,賀家養了她十七年,林允嫻把她當親外甥女疼,結果她呢?”
“小小年紀就亂搞男女關系,是圈子里有名的綠茶婊,半年前還被爆出勾引她姨夫。”
時管家都驚呆了:“不可能吧?”
何晨宵:“時叔,您可別被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人厲害著呢,連凌家小少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最近好像又勾搭上了蘇家少爺……”
男人狹長的眼睛微瞇,片刻后出聲,“不對。”
何晨宵:“四少?”
他有些懵,這位少爺一向冷心冷情,剛剛愿意施以援手就已經叫他萬分意外了。
所以,為什么會忽然幫賀家那個養女發聲?
“四少,您是不知道,這些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女孩,沾上就甩不掉。您剛剛就不該給她藥,以后指不定怎么賴著你呢……”
時凜淡淡瞄了他一眼:“道聽途說,你還當真了?”
男人凌厲的眉骨在陰影里格外地突出,眼底帶著濃濃的嘲意。
“豪門里的陰私之事還少得了?想要抹黑一個女孩的名聲簡直再簡單不過。”
何晨宵也反應了過來,是啊,尋常人家的家丑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偏偏這賀家養女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連他這個久居京城的人都聽到了不少傳聞,來之前被提醒要對那位賀家養女避如蛇蝎。
可見賀家根本不顧臉面。
何晨宵撓了撓腦袋,感覺有些不太懂這背后的動機。
“可是為什么啊?既然不喜歡,當初就不要收養;收養了又這么作踐……這是個什么道理?”
如果賀新顏聽到這句話,恐怕會耐心為他做解答:因為偽善、因為利益。
賀家要是當年不拿她的身份大做文章,又怎么樹立好名聲,使得賀家的股票拉升了好幾個漲停板呢?
而之后作踐她,自然是因為賀家真千金要踩著她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