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晚上照例是守歲的，但家里孩子大多洗完頭洗完澡就睡了。
趙元樂也不例外。
這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到了胡醫生那邊給她來信了，科林免費給她送回來兩頭羊毛豬，然后又夢到自己偶然遇到了須豬。
不知何時又跑到一個大林子里，制服了一丈高的巨林豬。
晃一眼，又看到打仗了。
對面敵人好像很厲害，她就帶著一堆巨豬沖鋒，甚至活捉了對面的女王。
可還沒等她高興，一把匕首出現在自己手里，眼前忽然來一個人，自稱是萬易，叫囂著問眾人，他是皇帝，哪個敢一刀捅死他。
夢中的趙元樂這個氣啊，拿著匕首就要沖過去。
剛沖過去，她人就醒了。
窗外的太陽光照進來，看樣子是個艷陽天呢。
趙元樂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什么稀奇古怪的夢啊。”
如果是恩國的女王，肯定是在恩國待著啊，怎么會在戰場上，讓她給擒獲了呢。
更何況，萬易那個大聰明早就不是皇帝了，哪里有什么資格來叫囂啊。
扭頭看一眼窗外的陽光，趙元樂伸了個懶腰。
“新的一年開始了！”
她起身開始穿新衣服，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到襪子鞋子，甚至是頭繩，都得是全新的。
對著鏡子，她給自己專心的編了頭發。
現在的她，編頭發的技術已經很好了。
等她走出去，便看到同樣穿著新衣服的一家人，全家人臉上都笑開了花。
趙大成摸著自己好不容易蓄起來的胡子，手一揮。
“走，去縣里玩去。”
大年初一，就是玩的時候。
拜年的話，那是初二的事情了。
何菊懷里抱著城城，狠狠吧唧一口。
“乖兒子，生的真是時候。”
剛好過年的時候出月子，拿完壓歲錢拿拜年的錢，多好啊。
幺兒走在趙元樂身旁，回頭看了一眼午林。
“快走啊。”
午林也穿著全新的衣服，他徑直走到了趙元樂身旁。
新年第一句話，他要對她這樣說。
“嫁給我吧，我從去年考慮到今年，已經決定了，有更好的基因我也不要了。”
其實是他算了下概率，覺得遇到更好的很難了，所以干脆抓緊眼前的。
趙元樂維持著笑容。
“大過年的，初一天，別逼著老娘扇你。”
午林：“行吧。”
過了十五他再說。
幺兒默默看著這一幕，心中竟然有了一種滄桑感。
這姐夫，到底會是誰啊。
他不會真的沒有姐夫吧。
他不會一輩子都當不了舅舅吧。
這也太慘了吧。
可是姐姐已經當這眾人面說了不要陳先生了，現在，她也不要午林。
到底上哪兒物色新人選啊。
趙元樂根本不知道自己弟弟心里這些主意。
她只是看向前方，看到喜氣洋洋的路人，心中很是舒服。
“前五天我可得好好玩。”
路邊一個聲音傳來。
于寡婦笑道：“上哪兒玩啊？”
趙元樂扭過過去，忽然看到金鳳和于寡婦走在一起。
她驚喜：“你們也去縣里玩？”
金鳳手里抓著瓜子，正磕著：“我們兩個都是寡婦，正好湊一起玩兒。”
趙元樂想笑。
“喲。”
于寡婦看向趙家這群孩子，笑著從懷里掏出來紅包。
“這個是我早就準備好的，來，一人一個。”
趙元康最先拿到，他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金鳳不甘示弱，也掏了紅包出來。
“我也有啊。”
唐思文：“走，一起啊，今天縣里肯定熱鬧，聽說還請了弄雜耍的，還有戲班子呢。”
趙元喜：“聽說是叫馬戲團什么的。”
趙元樂來了興趣。
“馬戲團？能有什么啊，獅子還是老虎呢，會不會有大黑熊？”
趙元喜：“不知道，看看就知道了。”
趙元樂笑著，往前一沖。
“哪個把我攆到，給紅包。”
幺兒反應最快，甩著小短腿沖了過去。
唐思文在后邊忍不住叫嚷：“小心點啊。”
從旁邊竄出來來財抱著小福沖了過去。
小福在自己哥哥懷中，對著幺兒打招呼。
“拜拜，幺兒，我先走一步了。”
幺兒停了下來，原地跺腳。
“哎呀，等等我。”
趙元康一把抱起幺兒。
“走，哥哥帶你。”
一堆孩子，一路上你追我趕。
一群人用了比以往快些的速度，來到了縣里。
縣里果然是熱鬧的，城門口掛上了一串串的大紅燈籠，還有那對聯上也帶著金邊。
縣里的行人們，穿著喜慶的衣服。
賣東西的小販，比以往多了很多，賣力的吆喝。
跟往常不一樣，現在買東西，特別是買吃食，很擠。
因為是過年，平日得不到的滿足，今天往往都會得到，大家也舍得買零嘴吃了。
趙元樂走在前，看著離自己最近的趙元蘭，掏出一個紅包拿給她。
“沒想到啊。”
跑的還挺快。
趙元蘭拍拍自己的腿。
“姐姐，現在我也是一雙你說的那種大長腿了。”
趙元喜氣喘吁吁，從后面跟上來。
“哎喲，你們兩個真厲害啊。”
趙元樂：“姐姐，你趕緊平復一下，待會兒我們就要繼續跑著去找馬戲團了。”
趙元蘭便跟著四處張望。
“那馬戲團在哪兒呢？”
趙元樂：“肯定在地方大，又熱鬧的壩子上。”
她伸手指向縣長住所。
幾人便又沖著那邊過去了。
趙大成慢悠悠走在后面，帶著微笑。
“還是孩子好，多有精神啊。”
此時，一陣風掠過，趙二成從他身邊跑過去。
“大哥，跟上！”
他才不服老呢。
趙大成：“嘿！”
這邊唐思文一把拉住他：“你可別跑。”
正當趙大成停下的時候，唐思文提著裙子，卻先跑一步。
“嘿，你個傻子。”
趙大成氣急敗壞：“好啊你！”
為首的趙元樂跑的最快，她跑向那邊的時候，一個不留神，眼前出現了穿著公子哥衣服的易黎。
她一個閃身。
易黎：“喲，反應真快呢。”
趙元樂：“那可不。”
易黎：“上哪兒去？”
趙元樂：“看那個馬戲團啊。”
易黎：“那還真是巧了，這邊，一起吧。”
趙元樂見他現在順眼了些，便掏出一個紅包。
“新年好。”
易黎拿著趙元樂的紅包，一臉好笑：“你還給我紅包。”
趙元樂：“吉利錢。”
易黎：“沒想到我還有這待遇。”
趙元樂微微一笑。
“看你辛苦。”
明年怕不是就要上戰場了，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給個紅包先吧。
沒一會兒，一群人就到了那馬戲團要表演的地方。
中間圈起來一個大地方，一只猴子正在其中逗著眾人開心。
易黎將一群人帶到了前面的好位置。
“坐這兒看吧，看的清楚，又不危險。”
趙元樂：“有我在，還能有什么危險啊。”
易黎一聽，指向那邊的籠子。
“看見沒有，老虎，獅子，熊，猴子，就差沒有大象了。”
趙元樂看過去，只一眼，肯定：“牙齒爪子都給拔了。”
易黎：“那肯定，牙齒爪子都還在，誰敢弄出來訓啊。”
說完，易黎走向另外一邊，到了自家人的地盤坐下。
場地中央的猴子，現在正戴著紅帽子，對著一圈的人挨個作揖。
眾人哈哈大笑，往猴子身上的口袋里丟銅板。
幺兒看著猴子，道：“這猴子不美啊，不是美猴王。”
趙元樂：“這是藏酋猴，特別刁蠻，長的好看的那是金絲猴，美猴王就是金絲猴。”
幺兒：“金絲猴刁蠻嗎？”
趙元樂：“金絲猴，乖得很呢，吃水果只吃皮，多好養啊。”
話音剛落，趙元樂忽然聞到一股味道。
這味道，帶著一股熟悉兒味道，豬的味道。
趙元樂的眼神很快隨之鎖定。
在那邊的大鐵籠子里面，她沒有看錯，里面，有一頭豬。
是個什么樣的豬，能進馬戲團的豬？
趙元樂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現在不方便直接過去看，她準備慢慢看表演，等到這豬上場。
接下來，馬戲團的人便開始了經典的戲碼。
老虎穿火圈啊，獅子頂球啊，還有雜技人頂著一腦袋的碗表演。
趙家一家人看到很認真，周圍人看的都很認真，叫好聲不停。
接下來，一只小黑熊走了出來，胸口的白色毛發像兩個眼睛。
一旁的趙二成感慨：“這小熊多小啊，還沒長大就出來工作了。”
幺兒看著這只小熊，目不轉睛。
小黑熊被鞭子一抽，直立站了起來，兩只爪子在半空中立著，然后到了一道道欄桿面前，跳過面前的欄桿。
可是它太小了，跳過兩個，就跳不動了，所以維持不了直立的姿勢。
它剛剛休息，鞭子又來了。
出于恐懼，小黑熊只能費力舉著手，再把最后的欄桿跳過。
幺兒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心里難受。
他扯了趙元樂的衣角。
“姐姐，它好可憐。”
趙元樂：“還好吧。”
幺兒：“還好？”
趙元樂：“是啊，它現在雖然也辛苦，但好歹是吃喝不愁。
要是在野外，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打死了，或者被其他的野獸吃掉了。
它們在野外，每天還要費心的找著東西吃。
當然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野外的它們，雖然會有危害，可能會餓死，但是自由。
在這里，要訓練表演，沒有自由，但是一切安定。
不過，你看這小黑熊的毛發，黑亮的很，肯定是沒有被虐待的，過的還不錯。”
幺兒仔細一看，還真是呢。
“是這樣嗎。”
趙元樂點頭：“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有舍就有得。
動物在野外的生活雖然自由，但也很殘酷，所以，在馬戲團，談不上特別好，也談不上特別壞。”
幺兒聽完這話，安靜了下來。
趙元樂看向那邊的大籠子。
她的目標，是豬。
等了好久，等到其他動物表演都看完來，才看到了大鐵籠子里的豬出場。
那矯健的豬蹄，踩到地面上噠噠響。
一個豬頭露出來。
趙元樂看到了那嘴巴邊濃密的毛，一瞬間笑的燦爛。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她以為沒影的事情，居然，就這樣撞見了。
須豬，就這樣給她碰上了。
她鎮定了下來，準備先把須豬的表演看完。
她好奇，這豬，要表演什么。
如果她沒記錯，須豬游水特別厲害，可是這里，沒有水啊。
馬戲團的人，牽著這豬出來，然后另外一人便拿出來一堆的數字板。
為首之人一聲咳嗽。
“各位，你們每次說一個人笨，就說蠢的跟豬一樣。
豬好像很笨？
可是我這個豬，那可是聰明絕頂，看看這個胡子，這是有學問的豬才長的胡子。”
趙大成聽著這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學問的胡子。”
唐思文忍不住一笑。
“你是豬嗎？”
趙大成：“…嘿，你…”
這中間的人一眼邊瞅中了趙大成。
“這一位長胡子的師傅。”
趙大成左右張望。
拎著豬的人。
“別看了，就是你，一看你就有學問，來，你出個算術題，來考考我的豬。”
趙大成洋洋得意的站起來。
“什么題？”
養豬人：“很簡單，就是算數。”
趙大成略一思索。
“那就，三加四。”
養豬人看向自家的豬。
“大聰明，三，加，四，是多少啊？”
大聰明的須豬，在一堆帶著數字的板子里，一下找出來上面寫著七的板子。
眾人爆發出驚嘆。
“哇，這么聰明！”
趙大成：“那七加八呢？”
沒一會兒，大聰明須豬找出來一個一，一個五。
這一下，賞錢都砸向了這頭豬。
趙元樂拿著一塊銀元，瞅中方向丟出去，砸的準準的。
領著豬的人，看著大洋，笑出聲來。
“謝賞，謝賞！”
趙元樂目光灼灼。
這頭豬，她要定了。
高智商，會水的須豬。
多好的基因啊，她就不信豬神不給獎勵。
現在正好碰上家中母豬配種的時間，妙啊，妙啊。
算數的須豬表演得到的錢真的很多，完美提現了人們對于聰明豬的喜愛。
就在趙元樂樂呵著，盤算著買豬價格時，那領著豬的人還有其他話要說。
“各位，這聰明豬大家看了，下面這一只東西，我讓大家再猜猜。”
話音落下，一個小籠子，露出一個小地方，一個看起來滿是毛的動物屁股露了出來。
這人問：“大家伙來猜猜，這是什么啊。”
趙元樂見狀，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