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見了黑黑和墩墩,爾曼仔細看了看,抱著墩墩就到了屋子里。
顧幺幺聽她把事情說了一遍,趕緊就把墩墩給抱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墩墩的傷口。
傷口是挺鋒利的,深紅色的血珠子凝固在小白狗絨絨的白毛上。
福晉那邊正院里,一早上,
奴才們也發現了滅墨不見了。
畢竟是福晉的愛寵,如今走丟了,伺候的小太監也挺緊張,又不敢聲張,好不容易在院子外面找著了,就看滅墨躲在一處山石之下。
掛了彩了。
這傷口畢竟在額頭上,
特別顯眼,一眼就能瞧見——遮掩也遮掩不過去。
小太監很慌,先是去求了福晉身邊的大婢女芝迷。
都知道芝迷姐姐心腸軟,人也好——求她在福晉面前遮掩幾句,也好過直接這樣把滅墨給抱回去。
芝迷聽說滅墨夜里差點走丟了,也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又抿唇一笑:“你們運氣好,偏偏是今日——跪在這里請罪吧,福晉不會生氣的,不要緊。”
她這話說得神秘,小太監聽了雖然還有些忐忑,但知道芝迷姐姐向來也不是說大話的人,于是一顆心才算放下了一大半。
芝迷也沒多說,指揮安排一下小婢女們在堂屋里擺膳——這兒是風口,把窗戶都打開了,粥羹才容易涼的快一些。
海藍跟著她一起忙活,聲音輕快,臉上也帶著笑容
昨兒主子爺終究還是留下來了——這就是了,福晉早該如此。
主子爺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福晉出來用膳,
就看見負責照顧貓兒的小太監臉色發白的跪在地上,還抱著貓。
芝迷對著他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即就磕頭:“福晉,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福晉早上其實起的很早——伺候完了四阿哥換衣裳出門,隨后又重新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這時候算是第二次起床了。
她用帕子捂著口唇,輕輕打了個哈欠,想到昨晚便有些出神,過了好一會才心不在焉地:“怎么了?”
小太監見她和顏悅色,心道芝迷姐姐說的果然不錯,于是定了定神,回答道:“奴才大意了,沒有照顧好滅墨,它昨兒晚上跑了出去,不知和哪里的貓狗打了架……”
一邊說著,小太監一邊就把滅墨給遞了上去。
福晉掃了一眼過來,果然就看見灰貓額頭上幾道血痕——貓兒皮毛顏色深,傷口看著也不是很明顯。
烏拉那拉氏她喜歡這只灰貓毛皮的油光水滑,看著便富貴雍容,如今破了相了,瞧著也就不那么喜氣了,于是抬了抬手:“讓前面再換一只重新送過來,還要這個色的。”
意思就是這只貓直接丟了。
小太監愣愣地跪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想到這事兒這么簡單便解決了,福晉根本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他還要磕頭謝恩,就看芝迷對著他直使眼色,意思是讓他見好就收,趕緊退出去別惹得主子心煩了。
出了正院門來,小太監一伸手,把滅墨給甩在了不遠處草地上——滅墨從來都是被伺候慣了的,哪里有這樣被人直接扔出去的?
它下意識靠著本能一個翻身,才穩定住了身體,驚魂未定的瞪大了眼睛,恥辱的叫了一聲。
小太監走過去,往滅墨屁股上踹了一腳,小聲罵了一句:“伺候了幾個月了,您還真當自個兒是主子呢?”
福晉的貓,重點在“福晉”。
沒有主子,它什么都不算。
谷礕
花步閣里,顧幺幺找來了藥膏,給墩墩額頭上敷了厚厚的一層。
墩墩乖乖地趴在主人懷里,黑黑瞪著眼睛在旁邊竄來跳去,偶爾還伸手打一打墩墩的后腦勺。
墩墩也不躲。
顧幺幺看著這一幕,心里就是微微一動——墩墩不是被黑黑傷的。
否則的話,小貓咪一抬手,它早就嚇得躲開了。
沒過幾天,四阿哥過來花步閣的時候,就看見顧幺幺這里的小白狗,腦袋上敷著一層黑乎乎的藥膏。
猛一看就像糊了一團泥巴在頭上。
他定睛一瞧,才看清楚。
畢竟是他賞賜給顧氏的狗,四阿哥失笑問顧幺幺:“怎么回事?”
顧幺幺挽著他的胳膊,一邊往屋子里走,一邊就道:“前幾天夜里受的傷,奴才們都歇下了,沒人看見怎么回事兒,大概是和花園里的其他貓狗打架了。應該不是黑黑動的手。”
四阿哥忽然就想起來了——前幾天也是蘇培盛領著貓狗房的人過來請示:福晉那院有只貓兒好斗,又破了相,福晉覺得不大合適再養著,想換一只。
雖說只是一只貓,但畢竟是福晉養過的貓。
貓狗房的奴才也不敢擅做主,所以來請示主子爺。
四阿哥聽了就皺眉:這什么雞毛蒜皮的事兒!
如今這么兩下里一聯想,再看看小白狗頂著一頭傷,不管走到哪,小黑貓都亦步亦趨,隨時警惕保護的模樣,四阿哥心里已經差不多清楚了。
“好好養著吧,也別分開了——有這貓在,你的狗吃不了虧。”
四阿哥抬手摸了摸顧幺幺的后腦勺。
墩墩仰著頭看著主人說話,毛茸茸的小尾巴搖啊搖,嗓子里發出了軟軟的撒嬌聲。
四阿哥畢竟往花步閣這里來的多了,墩墩也漸漸地沒有開始那么害怕了。
再加上四阿哥喜歡小狗,時不時的還會伸手逗逗它,墩墩漸漸地就越來越喜歡男主人了。
它剛剛抬起小爪爪,抱住四阿哥的腿,試圖撒嬌,后腦勺就“咚!”地又挨了黑黑輕輕一拳頭。
黑黑怒目而視:蠢狗,受傷了還不老實!
四阿哥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就笑了。
他彎下腰來,把墩墩給撈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后腦勺,又掂了掂,對著顧幺幺評判:“這狗比剛送過來的時候——長沉了不少。”
墩墩被抱在半空,望了一眼地下,輕輕地有點顫抖。
顧幺幺也湊過來,伸手摸著墩墩的腦袋,又捧起了它毛茸茸的臉頰,輕輕地貼了貼小狗狗的臉:“乖啊,不怕,你是我的小狗狗——你有我護著,我有四爺護著,嘿,咱們都不怕!”
四阿哥啼笑皆非的看了顧幺幺一眼。
……什么亂七八糟的!
但是居然聽著……邏輯上還真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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