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關我的事兒了。”獨孤鼎直言道。
“今日當真是欠你個大人情。”朔霖低聲道。
獨孤鼎擺手道,“好說好說。”
鳳如傾盯著面前的密道,又道,“惜雪妹妹現在在大皇子府,應當不會有事,只不過,那人既然如此熟悉朔家,自然也清楚她被送出府了。”
“嗯。”朔霖點頭,“看來,此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
“朔家人丁簡單,若真的有人有心背叛,那必定是最親近之人。”鳳如傾說出了朔霖最不愿意面對的。
可是,這也是朔霖最氣憤的。
朔霖嘆了口氣,“此事兒交給我來解決吧。”
“那我先回去了。”鳳如傾直言道。
“我送你。”獨孤鼎連忙道。
“好。”鳳如傾點頭應道。
二人便一同離開了鳳家。
獨孤鼎坐在馬車內,笑吟吟地看著她。
鳳如傾見他如此,“獨孤公子為何這樣看我?”
“拜我為師吧。”獨孤鼎湊近道。
鳳如傾挑眉道,“好啊,這樣獨孤公子便是長輩了,自然不會對晚輩這般……”
“罷了。”獨孤鼎頓時不爽了。
鳳如傾勾唇一笑,“難不成,獨孤公子對我另有企圖?”
“若是呢?”獨孤鼎突然又再次地湊近。
鳳如傾淡淡道,“那怕是不成了,我啊,對獨孤公子不感興趣。”
獨孤鼎一聽,頓時愣住了。
他倒是極少聽到有女子這般坦然地對另一個男子說出如此直白的話。
畢竟,若是旁的女子,要么面露羞怯,不敢出聲,要么……欲擒故縱。
可獨孤鼎清楚,鳳如傾說的是實話。
獨孤鼎無奈地嘆氣,“在鳳小姐的眼里,到底誰能夠匹配?”
“我只想獨自美麗。”鳳如傾直言道。
畢竟,上一世,她費盡心思,換來的也不過是癡心妄想,這一世,她只想過安穩太平的日子。
哪怕孑然一身呢?
鳳如傾不是心如止水,只是看明白了這里頭所承載的各種利益紛爭,心累……
鳳如傾的心中,已然對這種摻雜著各種利益的感情厭惡了。
獨孤鼎輕輕地點頭,卻又重新坐直了。
鳳如傾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放下。
二人難得如此安靜地坐在一處。
過了一會,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徐然突然鉆了進來。
鳳如傾一怔,就連獨孤鼎也下意識地抓起手中的茶杯要砸過去。
不過對上徐然那略顯憔悴的臉,獨孤鼎突然樂了。
“徐大公子這是從哪個溫柔鄉爬出來的?”
“噗……”鳳如傾噴茶了。
徐然直接將獨孤鼎放下的茶杯拿起朝著他砸了過去。
獨孤鼎順手接過,“火氣還真是大啊。”
徐然悶悶不樂。
鳳如傾看得出來,他因徐瑩涵之事,越發地明白了徐家的冷漠。
獨孤鼎也感受到了他周身散發著的一種孤獨。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怎么?這是被哪家小姐拒絕了?”
“獨孤公子整日就想著這些?”徐然冷冷地道。
“不然呢?”獨孤鼎慢悠悠道,“我如今也只能想想這些風花雪月之事了。”
“也不見你流連忘返啊。”徐然怒懟道。
“我這不正在流連忘返嗎?”獨孤鼎說著,還曖昧不明地看向鳳如傾。
鳳如傾立馬抖動了一下雙肩,“這是要攀扯上我了?”
獨孤鼎感嘆道,“這不是……被……”
鳳如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獨孤鼎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他即刻又坐直道,“我累了,睡會。”
他說罷,便雙手環胸,靠在那閉目養神。
徐然則是徑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你將她下葬到何處了?”鳳如傾問道。
“與另一個葬在了一處。”徐然直言道。
“看來,她一早便選好了歸宿。”鳳如傾低聲道。
“嗯。”徐然點頭道。
鳳如傾見徐然悶悶不樂,便說道,“不曾想到,徐大公子對待家中姊妹倒是一視同仁。”
“是嗎?”徐然冷笑一聲,“我也不過是做了一筆交易罷了。”
他說罷,自嘲道,“她給了我一樣東西,我答應了她最后的愿望。”
鳳如傾聽著,并不覺得奇怪。
畢竟,一個庶出的妹妹,素日性子又軟弱,除了嫡出的徐沁涵,徐然對后宅的其他姊妹都不怎么上心。
雖然,她不知道徐然是如何長成的,可是從他的態度來看,他似乎已然變成了徐家未來家主想要的那種人。
也許,這就是徐家骨子里頭帶著的冷漠吧。
鳳如傾看向他道,“你來我這……”
“冷。”徐然只說了一個字。
鳳如傾聽著他的話,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
獨孤鼎突然伸手抓了一個毯子丟給他,“蓋上。”
鳳如傾嘴角扯了扯。
徐然直接將那毯子甩到了獨孤鼎的臉上。
獨孤鼎扯下,便又繼續閉著雙眼睡著了。
鳳如傾看著他們,想著前世,若是沒有后來的事情,他們必定也會如此和睦相處……
可是……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鳳如傾笑著道,“只是二位都擠在我的馬車內,難道是因我的名聲太臭了,也不差這一樁了?”
“待一會。”徐然低聲道。
鳳如傾便也不說了。
她這不是想要緩和一下這馬車內詭異的氣氛嘛。
她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頭,正巧看見一輛馬車突然竄了過來。
鳳如傾連忙放下車簾。
“怎么了?”獨孤鼎好奇地也探出了頭。
當瞧見那馬車的時候,也自覺地放下。
“還真是不禁念啊。”獨孤鼎感嘆道。
鳳如傾嘴角撇了撇,“還不是你。”
獨孤鼎扶額道,“怪我。”
徐然見這二人如此頭疼,他大概也明白了為何?
畢竟,能夠令整個京城內世家公子小姐都頭疼的,除了那位永定王世子,還會有誰呢?
那可真是柔弱的碰不得啊。
若真的招惹上了,那也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徐然也佯裝沒有瞧見。
只不過,有些事情,當真是躲也躲不過。
這不……
突然聽到一陣驚叫聲,隨即,馬車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三人也不約而同地身體向后仰。
好在三人反應的快,不然,就直接被甩出去了。
而三人極有默契地沒有怒罵,也沒有找事兒,而是靜靜地等著……
只是好半天也不見動靜。
鳳如傾看向獨孤鼎,“要不你出去瞧瞧?”
“不要。”獨孤鼎直接將那毯子蓋子自己的臉上裝死。
徐然也伸了個懶腰,“我也困了。”
他打了個哈欠,便直接倒在一旁也睡了。
外頭,動靜反倒越來越大。
鳳如傾也只能硬著頭皮掀開車簾看了過去。
只是剛探出頭,一只油乎乎的手便伸了過來,直接蓋在了她的臉上。
鳳如傾透過那油乎乎的手,對上了一雙黑漆漆的雙眼,正在那滴溜溜地轉。
那油乎乎的手直接收起,卻又拽上了她的衣袖。
鳳如傾只能哀嚎,她的這身衣裳也算是報廢了。
鳳如傾覺得自己還不如也一聲不吭呢。
還不等她開口,便聽見管家的聲音傳來。
只不過,鳳如傾只想擦干凈自己臉上那油乎乎的印子。
“世子……”鳳如傾正要開口。
他卻直接鉆進了自己的馬車,兩只油乎乎的手直接掀開她的衣袖,將自己擋在了她的身后。
鳳如傾徑自嘆氣,當管家過來的時候,她也只是無奈地看向管家。
可是……
管家竟然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朝著前頭跑了。
額……
鳳如傾愣住了。
這是直接無視了嗎?
鳳如傾無奈,等管家離開了。
“世子能不能先放手。”鳳如傾輕聲道。
“君羨塵……”
還不等鳳如傾回頭,便聽到了獨孤鼎那凄厲的叫聲。
鳳如傾扭頭,便瞧見獨孤鼎臉上蓋著的毯子沒了,而且,他的臉上被印上了一個腳印,那腳印上沾染的好像是油墨……
鳳如傾這下子忍不住地樂了。
徐然直接一個轉身,連臉都不露。
鳳如傾瞧著,只看見君羨塵將毯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雙眼。
他沖著鳳如傾眨了眨眼,而后便有氣無力地靠在那。
鳳如傾不敢動……
她真是不敢動啊。
怎么就覺得她若真的動了,自己這馬車內的東西怕是都保不住了。
幾人便在這里僵持著。
“主子,再不走,路就堵住了。”瑯芙輕聲道。
“走吧。”鳳如傾低聲道,“去永定王府。”
“是。”瑯芙垂眸應道。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君羨塵便這樣裹著毯子睡著了。
徐然聽到那打鼾聲,小心地轉頭看了一眼,蹭地起身,“我還有事,改日再找你。”
“我也是。”獨孤鼎也立馬道,“走了走了。”
二人便這樣齊齊地從馬車上跳下,壓根顧不得儀態。
鳳如傾的嘴角再次的抽搐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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