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仵作親自上前。
衙役從仵作的手中接過驗尸實錄,雙手呈上。
羅權看過之后,抬眸道,“死因是后心處遭重物擠壓所致。”
“后心?”鳳如傾低聲道,“不知是什么重物?”
“她的后心處有一個腳印。”仵作直言道,“這腳印與這位小姐的腳長是一樣的。”
“鳳如傾看向仵作,“只憑這個便能認定?”
“在下只是個仵作。”仵作隨即說道,“只檢驗尸體。”
鳳如傾隨即道,“可否讓我去瞧瞧?”
“人都死了,你還想如何?”邵大夫人揚聲道。
鳳如傾皺眉,“我并未踹過她。”
“我可以作證。”獨孤鼎直言道,“她的確沒有踹過邵小姐。”
“可這腳印又如何解釋?”羅權問道。
獨孤鼎沉默了一會,隨即道,“一個腳印便能認定是她所為,這也太荒唐了?”
“更何況,仵作可曾比對過?”鳳如傾直言道。
“在下驗尸數十年,只一眼便能看出來。”仵作篤定道。
鳳如傾輕輕點頭,隨即便要開口。
卻聽到外頭傳來男子尖銳的聲音。
“二皇子到。”
羅權一聽,連忙起身便前去恭迎。
君昊陌緩緩入內。
邵大夫人也連忙跪下,立即喊冤。
“還請二殿下給臣婦做主啊。”
君昊陌看向羅權,又看了一眼鳳如傾,“你又惹事了?”
鳳如傾努了努嘴,“臣女可沒有惹事,是事找上了臣女。”
君昊陌發出一聲嘆息,隨即便看向羅權,掃過那仵作道,“本皇子特意帶了慎刑司的人過來。”
仵作一聽,雙腿一軟,連忙跪下。
君昊陌瞧著那仵作的做派,隨即便又看向鳳如傾道,“你可覺得有蹊蹺?”
“是。”鳳如傾垂眸應道。
君昊陌便又看了一眼獨孤鼎,“既然獨孤公子也在場,不如說說?”
“該說的適才已經說過了。”獨孤鼎淡淡道。
鳳如傾又道,“不如先去驗尸吧。”
“也好。”君昊陌低聲道。
羅權也只能無奈地跟著。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專門審訊后宮宮女太監的地方,他這京兆府的小小仵作,可是比不了的。
這二皇子當真是要管閑事了?
羅權又看了一眼鳳如傾,心中也開始盤算起來。
待到了停尸房。
仵作也跟著前來。
只不過,從慎刑司帶來的人,已經開始重新驗尸。
鳳如傾只是靜靜地等著。
在外頭站著看著的姚大夫人此時也是忐忑的。
這二皇子也來了,若此事兒真的不是鳳如傾所為,那么,先前的那些流言蜚語豈不是不攻自破了?
她抬眸看向天空,乞求上蒼能夠將鳳如傾這個災星給帶走。
一個時辰之后。
慎刑司的人與仵作一同出來。
“這仵作檢驗的并不差。”他說道,“二殿下,只是他忽略了一處。”
“何處?”君昊陌淡淡道。
“死者的頭頂處,有一枚銀針。”他說道,“這枚銀針直接刺入了她的天靈穴。”
“那她身后的腳印?”鳳如傾又問道。
“這腳印的確是鳳小姐的,只不過是沾染上的,并未是擊中的。”慎刑司的人回道。
鳳如傾看向那仵作。
仵作也只是抹著汗,“還請二殿下降罪。”
“如此疏忽,豈不是草菅人命?”君昊陌看向一旁的羅權。
羅權一聽,連忙看向那仵作,“還不退下。”
“是。”仵作連忙應道。
鳳如傾又看向羅權道,“還請羅大人盡快找出兇手,還民女一個清白。”
“一定一定。”羅權連忙應道。
鳳如傾并不想摻和此事兒。
既然如今已經確認了她并非是兇手,她也不想再過多地糾纏。
可是,邵大夫人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她跪在公堂內放聲痛哭。
“就是你……你這個災星,若非是碰上你,霜兒也不會死。”
鳳如傾聽著她的話,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鳳如傾行至邵大夫人的面前道,“若非是邵小姐主動挑釁,我壓根不會碰上她,更何況,邵小姐到底為何死的,怕是邵大夫人也該好好想想了,畢竟,她那跋扈的性子,招惹仇怨也是遲早的事兒。”
她說罷,便又看向羅權道,“民女告退。”
“既然此案與鳳小姐無關,那鳳小姐自然可離去。”羅權垂眸應道。
君昊陌淡淡道,“這京城內發生這等事情,勢必要給一個交代。”
“是。”羅權連忙應道。
君昊陌便也離開了。
等出了京兆府。
外頭圍觀的百姓也都散去。
而姚大夫人也趕忙坐在了馬車內。
鳳如傾到底也沒有想到,君昊陌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轉身看向獨孤鼎道,“多謝獨孤公子相救。”
“我已經救你兩回了。”獨孤鼎直言道。
鳳如傾看向他,“不知道獨孤公子想要如何?”
“如何?”獨孤鼎挑眉,“自然是想讓你以身相許了。”
“這可不成。”鳳如傾果斷地回絕了。
獨孤鼎見鳳如傾回絕的如此決絕,無奈道,“我先告辭。”
“好。”鳳如傾欣然應道。
她轉身便瞧見君昊陌正冷冷地看向她。
鳳如傾突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獨孤鼎會說那番話呢。
君昊陌只是淡淡道,“隨我上馬車。”
“哦。”鳳如傾點頭應道,便跟著君昊陌一同坐上馬車。
他看向她,“這邵離霜明顯是為了嫁禍給你。”
“為了敗壞臣女的名聲,竟然下如此地狠手,此人也當真陰毒。”鳳如傾淡淡道。
“事到如今,你想到的便是這個?”君昊陌在等著鳳如傾與他說,適才對獨孤鼎所說的。
可是鳳如傾話到嘴邊,不知何故,怎么也說不出口。
君昊陌見她如此沉默,隨即便道,“你如今可是眾矢之的。”
“是。”鳳如傾隨即道,“臣女立馬離開。”
君昊陌臉色一沉,“我讓你走了嗎?”
“不知二殿下有何吩咐?”鳳如傾問道。
“這外頭的流言蜚語,你倒是絲毫不放在心上。”君昊陌又慢悠悠道。
鳳如傾也只是低頭,“臣女就算放在心上了,又能如何?”
君昊陌見她一臉地委屈,只是倒了茶放在她的面前。
鳳如傾抬眸看向他,“二殿下怎喜歡這茶了?”
“先前見你喜歡。”君昊陌說道,“故而嘗了嘗,倒是不錯。”
“這……”鳳如傾眨了眨眼。
她記得前世,君昊陌最不喜歡的便是這茶,以至于她后來的那些年都沒有再吃過這茶。
怎么現在反倒是變了呢?
鳳如傾盯著他,“臣女素日也很少吃了。”
“嘗嘗。”君昊陌低聲道。
“是。”鳳如傾垂眸應道,便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
君昊陌看向她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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