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笑:、、、、、、、、、
“母親還是去洗漱打扮一番吧,如此前去,怕是會惹人非議。”鳳如傾看著卓氏這刻意打扮的素凈模樣兒,好心提醒道。
“我這幾日光擔心慧兒了。”卓氏幽幽道。
鳳如傾見卓氏又來勁了,連忙轉身看向老夫人道,“祖母,孫女先去準備。”
“去吧。”老夫人輕聲應道。
鳳如傾便先走了。
卓氏見老夫人這討不到好處,便也只能悻悻然離去。
鳳如傾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卓氏在后頭喚她。
鳳如傾駐足,靜靜地等著她過來。
卓氏行至她的面前道,“如傾啊,你四妹妹回來都幾日了,你也沒去看看她。”
“她在祠堂,不方便。”鳳如傾直言道。
卓氏捏著帕子,憂傷道,“她回來之后,便一直掛念著你,一心想著你這個大姐姐。”
“母親,再不準備,便來不及了。”鳳如傾又道,“若母親如此擔心四妹妹,那便留在府上就是了,我現在便去二嬸嬸那,讓她準備與我一同前去。”
她說罷,便往前走。
卓氏臉色一沉,又道,“待會你在外頭等著我就是。”
“過了時辰,女兒便走了。”鳳如傾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卓氏冷冷地看著鳳如傾離去的身影,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狠意。
這個死丫頭,當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啊。
看來她要尋個法子才是。
卓氏一面想著,一面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夫人,這四小姐不能去……”喜嬤嬤小心嘀咕道。
“怎么不能去?”卓氏瞇著眸子,隨即便道,“我自有法子。”
她朝著喜嬤嬤嘀咕了幾句。
喜嬤嬤看向她,“果真要這樣?”
“只要慧兒今日能夠在大皇子府露臉,那神女之事便能夠順利落實,今兒個前去的可都是這皇城貴胄,到時候,慧兒便會成為這京城人人羨艷的女子。”
在卓氏心里,不論如何都要讓鳳慧清前去。
反正太后的懿旨在那,她只要不做太過分的事兒,鳳家是不能休妻的。
畢竟,太后賜婚,鳳家即便硬氣,卻也不得不忍著。
卓氏仗著這個,多少有些肆無忌憚。
喜嬤嬤也只能照辦。
卓氏這才歡歡喜喜地去換衣裳了。
不遠處,瑯影一閃而過。
她行至鳳如傾的面前,“主子,大夫人怕是要鋌而走險了。”
“無妨。”鳳如傾慢悠悠道,“讓她做就是了。”
“可是……”瑯影不解。
鳳如傾淡淡道,“這不是挺好的?上回不過是在鳳家門口風光,如今若是在大皇子府出了風頭,四妹妹日后可當真是紅人了。”
瑯影便笑了笑,也不說什么了。
瑯芙看向她,“主子,大夫人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她一心想要讓四妹妹出頭,必定會無所不用其極。”鳳如傾勾唇一笑,“由著她去,反正到時候就看她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是。”瑯芙垂眸應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卓氏才過來。
特意穿了一身胭脂青墨的衣裳,一副上好的藍寶石頭面,配上她那刻意裝出的溫婉模樣,當真是要多端莊就有多端莊。
鳳如傾見卓氏雙眼泛光,看著她的時候,也沒了適才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反倒多了幾分地溫和之色。
這做戲,當真是要做全啊。
看來上回前去尚書府得到了教訓。
卓氏主動與她坐在同一輛馬車內。
不過,等卓氏入內之后,那眉頭便微微蹙了一下。
鳳如傾不以為意,徑自入內。
“母親不想與女兒同坐一輛馬車?”鳳如傾見卓氏坐下之后,那眉頭便越皺越緊。
“許是這幾日沒睡好。”卓氏強忍著要嘔吐的惡心感,“我還是自個坐輛馬車,歇息會。”
“好。”鳳如傾爽快地答應了。
卓氏便匆匆地下了馬車,回了自己的馬車內,這才忍不住地大喘氣。
喜嬤嬤連忙遞上清心茶。
卓氏猛灌了幾口,這才算是緩過神來。
鳳如傾悠然自得地坐著,臉上掛著笑意。
瑯芙看向她,“大夫人這是?”
“她最討厭的便是鈴蘭香。”鳳如傾慢悠悠道。
“怪不得呢。”瑯芙笑著道,“今兒個主子特意讓屬下點了鈴蘭香。”
“走吧。”鳳如傾懶洋洋道。
“是。”瑯芙應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地停下。
大皇子府外頭,一輛輛馬車正在緩緩地往前。
等到了她們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半個時辰。
鳳如傾下了馬車,卓氏也一同下去,還不忘與她親昵地走在一處。
不遠處,徐氏遠遠地瞧見了,便走了過來。
“倒是在這等著呢。”
“見過大舅母。”鳳如傾溫聲道。
“如傾今兒個這裝扮,襯得如傾越發地標致了。”徐氏上下打量了一番,說著客套話。
鳳如傾抬眸看去,便見卓詩雨正跟在身后。
不過她的臉上雖說帶著笑,可那眼神卻透著詭異的冰冷。
鳳如傾盯著她,“表妹這是?”
“表姐怎么了?”卓詩雨不解地看向她。
鳳如傾勾唇一笑,“沒什么。”
卓詩雨便要上前挽著她的手,不過被鳳如傾避開了。
“卓妹妹。”不遠處,姚柔姝帶著嚴欣雪過來。
卓詩雨瞧見她們二人,連忙轉身前去。
幾人聚在一處,反倒熱鬧多了。
鳳如傾瞧著,便又見徐氏與卓氏在那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什么?
等鳳如傾跟著卓氏等人一同進了大皇子府,到了青陵臺。
“聽說這青陵臺乃是大皇子親自設計,監工,為大皇子妃所建造。”
前面,卓詩雨與姚柔姝正嘀咕著。
嚴欣雪抬眸看去,整個樓臺兩側的宮燈皆是五彩琉璃所制,尤其是那樓臺中央,乃是純金打造的鳳舞九天。
讓人不禁感嘆,這樓臺的奢華與皇家威儀。
鳳如傾當然清楚,這樓臺的來由。
畢竟,前世她嫁給君昊陌之后,與獨孤婉卿成了妯娌,而她為了拉攏大皇子妃,沒少費心思。
尤其是知曉這青陵臺的緣由,便特意命人在這樓臺四周又加固了一層青白玉石,以此來表明她對獨孤婉卿這位長嫂的尊敬。
如今再看來,這四周不添加任何的東西,反倒更顯得難能可貴。
在她的心中,這位大皇子,雖說體弱多病,可,真正性子如何,也許只有大皇子妃清楚了。
畢竟,鳳如傾看得出來,倘若不是大皇子有意相讓,也不會有君昊陌成為皇帝的這一日。
到底是形勢所逼,還是他無心帝位,怕是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清楚了。
畢竟,獨孤家,在奉朝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更別提身為大皇子妃的獨孤婉卿了,倘若不是皇上禮賢下士,數次登門求娶,獨孤家是斷然不會讓獨孤婉卿嫁入皇室的。
畢竟,這可是獨孤家的先例。
如此的豪門世家,是不會將皇室放在眼里的。
故而,她前世便覺得奇怪,為何獨孤婉卿會執意嫁給體弱多病的大皇子呢?
如今,她再想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許,在皇上的心中,更看重的是這位看似毫無爭儲之心的大皇子。
鳳如傾對青陵臺很熟悉,不過如今她也只是鳳家的長女,故而,所落座的席位也要靠后一些。
姚柔姝與卓詩雨、嚴欣雪坐在了一處。
鳳如傾則獨自坐著。
瑯芙與瑯影恭敬地立在身后。
沒一會,便聽到有人說,朔大小姐來了。
鳳如傾抬眸看去,便見朔惜雪一身青蘿長裙,走起路來也是帶著幾分地灑脫,便這樣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她抬眸看了一眼四處,隨即便將目光落在了鳳如傾的身上。
她勾唇一笑,便徑自朝著鳳如傾而去。
鳳如傾對此并不驚訝,畢竟,前世的朔惜雪,才是真正的任性而為。
她不喜歡誰,喜歡誰,都是放在表面上的,最討厭的便是那種兩面三刀之人。
尤其是像鳳慧清之流的。
只可惜,前世,她太過于疼愛鳳慧清,對朔惜雪這樣處處針對鳳慧清的人,她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以至于,她后來,即便與獨孤婉卿親近,可與朔惜雪卻是怎么也不對付。
而鳳慧清還從中挑撥,使得她對朔惜雪也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
鳳如傾只是沒有想到,這一世重來,朔惜雪竟然會主動地靠近她,而且,還在這個時候。
畢竟,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還被關在家廟里頭。
鳳如傾心中多少是有些難過與愧疚的。
想想前世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又看向朔惜雪對她笑的如此真誠,她突然想抽自己幾下。
她隱藏與袖中的手緊緊地攥著,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有些緊張。
瑯芙先前提過,那日在鳳家外頭,朔惜雪也在場,還當場嘲諷了卓氏與鳳慧清一頓。
可見,朔惜雪的性子,當真是灑脫爛漫的。
如此宛如春光的女子,前世的她,怎么就……
鳳如傾知曉,這世上是沒有后悔藥的,可是她卻重生了,那么,她會彌補前世的過錯,好好地待她。
也許,這便是她重生的意義吧,既要討債,還要彌補遺憾,補救過錯。
鳳如傾盯著朔惜雪,直等到她上前,“鳳小姐。”
“朔小姐。”鳳如傾起身,半施禮。
“我就喜歡爽快人。”朔惜雪說罷,便徑自坐下了。
鳳如傾淺笑著坐下,特意將一旁放著的梅子酥推給她。
朔惜雪一怔,笑吟吟道,“鳳小姐怎知曉我喜歡吃這個?”
“我素日也喜歡。”鳳如傾坦然道。
“果然臭味相投。”朔惜雪對鳳如傾也算是一見如故了。
也不知何故,打從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覺得很熟悉,很想親近。
朔惜雪自然地捏了一塊梅子酥,咬了一口,“這里頭放了什么?”
“加了一點桂花糖。”鳳如傾直言道。
“倒是少了梅子的酸澀。”朔惜雪湊近,“你自己帶來的?”
“待會若真的吃酒了,我擔心不勝酒力,便準備了一些。”鳳如傾倒是很貼心。
朔惜雪連忙道,“給我一些吧。”
“朔小姐喜歡,我這還有一盒。”她說罷,遞給瑯芙一個眼神。
瑯芙便從一側拿過來一個食盒。
朔惜雪身后的丫頭絲竹雙手接過。
朔惜雪笑吟吟道,“倒是沒有想到,我這來給表姐拜壽的,竟然還順走了好吃的。”
鳳如傾低聲道,“也算是我與朔小姐有緣。”
“何止有緣啊。”朔惜雪連忙道,“我可對你早有耳聞呢。”
“這是何意?”鳳如傾挑眉。
“你忘記了,上回在姚家,我還幫你說話呢。”朔惜雪得意道。
“原來是朔小姐。”鳳如傾恍然道。
她這心里越發地酸澀了。
這種感覺,讓她看向朔惜雪的時候,那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鳳慧清遠遠地瞧著,看著鳳如傾面對朔惜雪的時候流露出來的神情,與先前看向她的時候眼神一樣,不知何故,鳳慧清的心也跟著沉入了谷底。
她竟然對一個外人流露出這樣的笑容。
憑什么?
不,她的關愛只能給自己,誰都不能搶走。
“慧清表妹。”卓詩雨拽著愣神的鳳慧清。
鳳慧清這才回神,不過那眼神還未及時地收回,帶著滿滿的嫉妒。
“你怎么了?”卓詩雨低聲問道。
“沒什么,只是大姐姐竟然對我如此冷漠。”鳳慧清委屈道。
“她對你如此,對我也是。”卓詩雨大有同病相憐之感。
在她看來,鳳如傾與她才是表姐妹,怎么就不能與自己親近了?
如今反倒跟外人在一處熱熱鬧鬧的,而將她們冷落在這。
鳳如傾哪里想到,她這舉動,反倒讓鳳慧清有了嫉妒之心。
瑯芙也瞧見了鳳慧清,隨即壓低聲音,“大小姐。”
鳳如傾這才抬眸看去,便對上鳳慧清那要哭不哭,委屈巴巴的眼神。
朔惜雪也扭頭看去,不屑地白了一眼。
“你家這位四小姐,還真是出名呢。”朔惜雪冷冷道。
此言一出,到底也讓在場的賓客都引起了注意,隨即將目光也隨之朝著鳳慧清那看去。
卓氏正與徐氏與其他前來的幾位親近的夫人閑聊。
姚大夫人因上次之事,與卓氏心存芥蒂。
卓氏今兒個也想好了說辭,與姚大夫人解釋了。
“我也沒法子,上回我也不敢與你直說,怕到時候丟了鳳家的顏面。”卓氏無奈道,“那護心丸,我知曉小公子出事之后,便讓喜嬤嬤派人回府去取了,可回來的人說,那護心丸被偷了。”
“偷了?”徐氏在一旁幫腔,“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卓氏又道,“我那日也真是臊得慌,當真是對不住,后來,老夫人那日也得了與小公子一樣的癥狀,我著急的很,想著入宮請太醫,結果,如傾竟然拿出了護心丸。”
“她?”姚大夫人皺眉,“你是說她有護心丸?”
“是。”卓氏點頭道,“那護心丸是她從我那偷走的。”
“怪不得呢。”徐氏附和道,“那日,小公子出事,你家兒媳不也去求她了,她口口聲聲說是在我這小姑子手中,敢情,那護心丸被她偷了,既然沒了護心丸,她又借著用金針刺穴救了小公子一命,出了名,還讓姚家欠了她一個人情,這心機,我這個當大舅母的也甘拜下風啊。”
姚大夫人素日便與卓氏她們交好,即便中間有些磕磕絆絆的,可總歸這些年了,更何況,各府都多少連著那么點姻親關系。
故而,姚大夫人自然更相信卓氏與徐氏的話。
隨即,她便偷偷地讓人去打聽了。
鳳司清今兒個并未來,不過姚柔姝那倒是與鳳司清能說上幾句話。
姚柔姝瞧著母親跟前的嬤嬤過來,與她附耳嘀咕了幾句,她便明白了。
隨即,她便讓人去鳳司清那問了老夫人心疼的事兒。
卓氏見姚大夫人黑沉著臉,與徐氏心照不宣地對視二了一眼。
而此時,正巧朔惜雪在數落鳳慧清,眾人的目光便又落在了鳳慧清的身上。
“怪了,四妹妹怎么會在這?”鳳如傾看向鳳慧清的時候,不解道。
“這是何意?”朔惜雪看向她。
“四妹妹剛從家廟回來,按照鳳家的祖制,是要在祠堂跪三日的,今兒個是最后一日。”鳳如傾又道,“這里可是青陵臺,怎么也不可能跪在這里。”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多少又帶了幾分地鄙夷與探究。
卓氏便上前道,“是老夫人心疼慧兒,便讓她跪到了晌午。”
“哦。”鳳如傾皺眉,“我臨行之前還去了祖母那,祖母并未提起此事兒啊。”
卓氏狠狠地看向她,又道,“如傾若是有所懷疑,大可回府去問就是了。”
鳳如傾輕輕點頭,便也閉嘴了。
姚大夫人站在不遠處,瞧著鳳如傾那神態自若的樣子,這心里頭又明顯有些動搖了。
可是,也耐不住身旁都是與卓氏一伙的人啊,這一來二去的,便也讓姚大夫人相信了,那日她家寶貝孫子的事兒,是鳳如傾故意借著抬高自己的名聲。
這顯然是利用了姚家。
姚大夫人對鳳如傾便心生了厭惡。
誓要出了這口惡氣。
卓詩雨將鳳慧清護在一旁,“表姐,四表妹可沒有招惹你,你又何故處處為難與她?”
“為難?”鳳如傾不解,“我不過是想著,四妹妹怎么過來的?”
“自然是與我坐著同一輛馬車來的。”卓氏挑眉道。
“那女兒無話可說。”鳳如傾便也靜默了。
朔惜雪嗤笑了一聲,只覺得今兒個這宴會上,當真是烏煙瘴氣。
她又看向鳳如傾,“你家的熱鬧,還真是從鳳家演到了大皇子府。”
這話一出,不知何故,引來了賓客的哄堂大笑。
鳳慧清被鬧了個沒臉,只能低著頭不言語。
姚柔姝氣得要給鳳慧清出頭,不過被鳳慧清拽著了。
她雙眼含淚,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姚柔姝冷哼了一聲,強忍著怒意,惡狠狠地盯著鳳如傾。
鳳如傾不以為然,只是坐在那。
又過了一會,便聽到有人喊道,“二殿下到了。”
賓客們起身恭迎。
君昊陌緩緩地入內,他的眼神看似無意,實則是在尋找鳳如傾的位置。
待瞧見她的時候,他的眼神才露出一抹笑意,隨即便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又過了一會,便聽到有人嘀咕了一聲。
“永定王府的世子來了。”
“誰?”有人低聲道。
“就是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副病弱模樣的永定王府世子,君羨塵。”不遠處,有人嘀咕道。
鳳如傾聽著,嘴角明顯抽搐了幾下。
朔惜雪反倒樂了。
“他今兒個怎么也來湊熱鬧了?”
“看來朔小姐與永定王世子很熟悉。”鳳如傾淺笑道。
“不熟悉。”朔惜雪搖頭,“只是頭疼。”
“這……”鳳如傾也覺得是。
想起上回,她去酒樓,好端端坐在馬車內,還被他用醉雞砸中,鳳如傾覺得,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只不過,他性子古怪,仗著自己乃是永定王世子,又自幼嬌弱,永定王太妃對他更是視若珍寶,恨不得將這世上所有的好物都給他,自然不會讓他受半分委屈。
這才養成了他驕縱的性子,就連當今皇上也對他無可奈何。
故而,君羨塵,永定王世子,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讓眾人避之不及的人。
并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敢惹,惹不起。
前世的鳳如傾,對這永定王世子也是有所耳聞,可卻從未見過面。
怪就怪在,她自從嫁給君昊陌之后,他便像是消失了一樣,再未出現過。
后來,也是君昊陌偶爾提起了,說他這位堂兄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便云游四海去了。
直等到后來的后來,她薨了之后,也再未聽到過君羨塵的消息。
這一世,他竟然還在京城,還真是一件稀罕事。
鳳如傾探頭看了過去,卻不見有人進來。
“他啊,八成躲起來了。”朔惜雪在一旁嘟囔道。
“哦。”鳳如傾也覺得是。
“你可見過他?”朔惜雪問道。
“沒有。”鳳如傾搖頭,“朔小姐見過?”
“長得一副病歪歪的樣子,有什么好瞧的?”朔惜雪冷哼道,“我一只手都能將他給捏死了。”
“咳咳……”
獨孤婉卿正好進來,聽到了朔惜雪的話,無奈地看向她。
朔惜雪沖著獨孤婉卿吐了吐舌頭,不過卻也是背對著眾人,顯得很是俏皮。
獨孤婉卿便看向了鳳如傾。
賓客們已然起身行禮了。
獨孤婉卿走上前,行至君昊陌的面前。
君昊陌起身行禮,“皇嫂。”
“大殿下剛吃了藥,一會才能過來。”獨孤婉卿道。
“皇嫂請。”君昊陌溫聲道。
獨孤婉卿這才落座。
這生辰宴,也不過是眾人尋個由頭,一處聚聚罷了。
獨孤婉卿身為大皇子妃,這生辰自然備受關注,即便她想要低調,可,這禮制不能廢,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設宴。
其實,獨孤婉卿喜靜,除了來往親近之人,素日她是不喜歡湊熱鬧的。
可現在,她一身華服,端坐在主位上,面露微笑,盡顯皇家威儀。
而大皇子君昊涎美其名曰是吃了藥暫時無法入席,可,懂得都懂,不過是個說辭罷了。
誰也不想看見病懨懨的大皇子不是?
故而,這大皇子妃的生辰宴,反倒成了二皇子撐場面用的了。
在外頭人看來,大皇子與二皇子亦是兄弟情深了。
鳳如傾看著獨孤婉卿,又看向下首坐著的君昊陌,一時間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她也覺得這樣的場面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她身為二皇子妃,也會如同獨孤婉卿那般,即便心有不悅,卻也不能真的表現出來。
即便有心任性,卻也不能真的任性。
她們自從嫁入皇室,便早已被皇室中的條條框框困在了里頭,人人羨艷的,對于她們來說,卻是在苦苦煎熬。
這不能做,那有失體統,這不能說,那是大逆不道,她們的言行舉止,都代表著皇室,怎么可能隨心所欲呢?
所以,鳳如傾兢兢業業地做了皇后一輩子,可到頭來得到的,卻是個惡名,那她又何必再入這牢籠呢?
這一世,她是斷然不會再重蹈覆轍的。
君昊陌見鳳如傾看向獨孤婉卿的時候,那眼神的變化,似是帶著幾分地同情,又像是在警示她自己。
君昊陌面上依舊是那個溫厚的二皇子,可是內心宛如波濤駭浪。
她為何會如此想?
再看看其他的女子,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的時候,都是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
可她卻偏偏淡漠疏離,沒有一絲的興致。
好,很好!
君昊陌已然有了決定,他要將她牢牢地抓在手心里頭,仔細地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鳳如傾感受到了君昊陌那犀利的眼神,她猛地回神,暗叫不妙。
這個人……她又成功地將他內心的狠厲激起來了。
朔惜雪看向她,“你怎么了?”
“沒什么。”鳳如傾看向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此時。
美貌的歌姬魚貫而入,眾人也都沉靜在了歌舞之中。
獨孤婉卿只能坐在那,看著賓客們一個個地起身獻上賀禮,說一些吉祥話。
獨孤婉卿適才也讀懂了鳳如傾的那眼神中的深意,像是在訴說著她這些年來的滿腹委屈,又像是在隱射著另一個自己。
獨孤婉卿對鳳如傾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大皇子妃。”先前出現在御花園的綠檀,在她耳畔嘀咕了幾句。
獨孤婉卿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便起身往外頭去了。
眾人見主人離席,自然也順著看了過去。
沒一會,便見獨孤婉卿攙扶著一臉病態的君昊涎入內。
君昊陌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大皇兄竟然出席了。
他雙眸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也連忙起身相迎。
“大皇兄。”
君昊涎露出一抹淺笑,“今日倒是有勞二皇弟了。”
“大皇兄說的是哪里的話。”君昊陌連忙要攙扶他。
君昊涎倒也任由著他扶著。
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倒也讓滿堂的賓客感動了一番。
畢竟,他們也很少再看到大皇子了。
這兩年,大皇子的身子大不如前,病情也是時好時壞的,如今瞧著,當真是瘦成了一把骨頭。
這寬大的長袍穿在他的身上,更顯得他消瘦無比。
鳳如傾前世經常來大皇子府,故而也見過大皇子。
大皇子對她是和顏悅色的,一副像是看自己妹妹一般的溫和眼神。
鳳如傾一直覺得大皇子才是真正的寬厚有禮。
如今再見,卻也是感慨萬分。
前世,君昊陌是等到大皇子病故之后,才登基的。
可見,君昊陌在表面上對這位大皇子也是很尊敬的。
雖說大皇子身子弱,可是,因獨孤家的緣故,還因皇后娘家的依仗,在朝堂中還是極有威望的。
畢竟,大皇子也是做了一些實事的。
故而,君昊陌只能等著大皇子病故之后,他才會稱帝,一則為了表現自己的寬厚仁德,二則是為了成全他與大皇子的兄弟情。
誰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這不是無情似有情嗎?
君昊陌一旦認準一件事兒,他便會義無反顧地去做,不論多久,所以,他會有足夠的耐心。
君昊涎落座之后,眾人恭敬地行禮。
“諸位請起。”君昊涎的聲音低沉,卻又帶著獨有的溫和,卻因病反倒少了幾分地渾厚,顯得有些虛浮。
可這也毫不掩飾他獨有的皇家之氣,溫文爾雅卻又不失威嚴。
獨孤婉卿一臉崇拜地看著他,握著他的手,略顯冰涼,便又微微蹙眉。
前世的鳳如傾很是羨慕獨孤婉卿與君昊涎之間的夫妻感情,如今仔細想來,她才發現,在君昊陌的眼中,少了一樣東西。
那便是看似對她的尊重,實則卻是對她的掌控。
鳳如傾覺得自己真傻,可是,當一個女子真的跳進了一個男子為她專門設下的愛情漩渦中時,便早已失去了該有的判斷。
“當真是羨煞旁人。”朔惜雪一臉羨慕。
鳳如傾也輕輕點頭。
卓氏覺得時機成熟了,便遞給鳳慧清一個眼神。
鳳慧清便緩緩起身,手中拿著早已準備好的錦盒。
朔惜雪皺眉,“她又要做什么?”
“獻寶。”鳳如傾淡淡道。
鳳慧清繞過席位,行至上前。
獨孤婉卿是知曉她的,不過如今也裝作不認識。
“這位是?”獨孤婉卿看向鳳慧清。
“臣女鳳慧清,見過大殿下,大皇子妃。”鳳慧清溫聲道。
“原來是鳳家的四小姐。”獨孤婉卿恍然道。
鳳慧清便又道,“臣女恭祝大皇子妃容顏永駐,與大殿下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獨孤婉卿笑著道,“賞。”
“此乃臣女所獻賀禮。”鳳慧清說道。
獨孤婉卿便讓身旁的綠檀拿了過來。
綠檀隨即將錦盒打開,遞給了獨孤婉卿。
獨孤婉卿低頭一瞧,又看向她,“這是何意?”
“此乃臣女費心所得,一顆還魂丹。”鳳慧清的聲音擲地有聲,又帶著幾分女子的柔媚。
“這……”獨孤婉卿詫異地看向她。
“只是不知鳳四小姐是從何而得?”獨孤婉卿的臉色一沉,慢悠悠地問道。
“臣女是從一位高人手中所得。”鳳慧清回道。
“高人?”獨孤婉卿蹙眉,“是何高人?”
“那高人不愿透露過往,這……”鳳慧清斂眸,“臣女也不知是誰。”
“如此說來,此物是從那高人手中所得?”獨孤婉卿低聲道。
“是。”鳳慧清垂眸應道。
“聽說,太后前些日子做了個夢,夢見一女子手執神木,所顯神女降臨,天降洪福”徐氏突然起身道。
“哦?”獨孤婉卿看向她。
“鳳四小姐便是太后夢見的那女子。”徐氏連忙道。
“本宮怎不知有此事兒?”獨孤婉卿慢悠悠道,“又如何說,太后所言的便是鳳四小姐呢?”
“這還魂丹便能說明太后夢見的神女便是鳳四小姐。”徐氏回道,“只有神女才能得高人所贈這等世間稀罕之物。”
“是嗎?”獨孤婉卿冷笑道,“若依你所言,擁有還魂丹的便是神女?”
“正是。”徐氏垂眸道,“若非神女,怎能得到?”
“那這神女便不是鳳四小姐。”獨孤婉卿冷聲道。
“可這還魂丹……”徐氏驚訝地看向她。
獨孤婉卿瞧著那還魂丹,冷笑了一聲,“這還魂丹乃是獨孤家的東西,也是本宮的嫁妝,卻在本宮成親那晚不翼而飛了。”
“本宮已然尋找了數年,此事兒皇上與皇后也是清楚的。”獨孤婉卿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鳳慧清,“如今這算是物歸原主了。”
鳳慧清錯愕地看向獨孤婉卿。
“啟稟大皇子妃,臣女也只是獻禮,并不知曉這還魂丹乃是獨孤家之物。”鳳慧清連忙道。
徐氏當即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獨孤婉卿道,“可這也是因鳳四小姐,才能重新回來,不是嗎?”
“本宮這東西是被偷走的,如今回來,本宮自然是要仔細地詢問鳳四小姐,到底是從何得來的。”獨孤婉卿面色一沉,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鳳慧清哪里想到,這好好的獻寶,竟然成了這樣的結果。
綠檀上前道,“還請鳳四小姐隨奴婢前來。”
“臣女當真不知。”鳳慧清驚慌道。
君昊涎緩緩啟唇,“既然鳳四小姐不知情,那便留在這里,慢慢地想想。”
此言一出,青陵臺林子鴉雀無聲。
就連徐氏也不敢再多言半個字。
她不解地看向卓氏。
而卓氏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而讓她最無法接受的是,這還魂丹怎變成了獨孤家的了?
這怎么可能呢?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一直珍藏了這么多年,倘若不是為了讓鳳慧清能夠坐實了神女的名號,她怎么可能舍得拿出來。
畢竟,這可是救命良藥啊。
鳳如傾也沒有想到,卓氏竟然將還魂丹拿了出來。
前世,她記得大皇子病故之后,獨孤婉卿便郁郁寡歡,不到半年,便也跟著去了。
在她彌留之際,一直在念叨著,是她的錯,不該將救命之物丟了。
原來癥結在此。
也難怪獨孤婉卿會如此生氣,前世,怕是因丟失了還魂丹,才使得大皇子最后隕滅的,獨孤婉卿是滿懷著自責與愧疚離開的。
鳳如傾的心中越發地感慨了。
這樣獨孤婉卿,讓她怎能不憐愛,不帶著前世對她的遺憾,而內心充斥著莫大的懷念與無奈呢?
畢竟,前世她也無能為力啊。
只是不曾想到,卓氏竟然走了這一步。
那么,前世的還魂丹后來卓氏又給了誰呢?
鳳如傾滿腹疑惑,卻也感慨萬千。
人啊,只有走到頭了,驀然回首,才發現,有些東西是你能夠擁有的,可有些……哪怕你費盡心機,到最后也不過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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