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見荀氏出言譏諷她,也不甘示弱,立刻反譏回去,“呦,我道這是誰呢,原來是祁童生的娘啊,哎呦,瞧我,現在你兒子已經走了下九流的道了,稱不得童生了呀!”
祁善和自從去賭坊工作,就算是走了下九流的路了,雖然童生的身份不會被剝除,但大伙也都下意識的不再稱呼他為童生老爺。
荀氏本想取笑盧氏一番,卻不想被盧氏反譏回來,但荀氏是誰啊,她能吃這虧嗎?不能!
“嗐,別管我兒子走的是哪條道,我兒子現在高宅大院住著,瓊漿玉液喝著,他后娶的媳婦比他小二十歲,又年輕又好看,又給我生了大孫子。
要我說啊,就那些中了舉子的人,也不一定有我兒子過得好,他們也就是名聲說出去好聽而已。
有些人就更慘了,兒子既考不上名聲,又掙不來錢,那才叫真慘呢!”
盧氏嘖嘖兩聲,陰陽怪氣的道,“你兒子在城里過得再好,你不還是孤零零一個人窩在村里嗎?咋沒見你兒子把你接去城里住高宅大院,喝瓊漿玉露?
你們一家逼死了刑氏,小穗兒丟了至今沒找到,也不知道你們娘倆晚上睡覺會不會做噩夢?
要我說那刑氏活著的時候受氣,死了也是個窩囊鬼,咋不半夜把逼死她的人都帶走!”
荀氏瞬間被盧氏的話激怒,上前一把薅住盧氏的頭發,兩個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周圍的人有的手忙腳亂的上前拉架,也有的遠遠站著嘿嘿笑的看熱鬧。
“你撒開我頭發!”
“你先撒開!”
最終還是祁里正的老婆子在中間給說和,兩個人這才罷手。
只不過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都多了幾道抓痕,頭發也被扯亂,像個雞窩似的。
蔣丁財聽說媳婦被打了,就緊忙往過跑,等他來的時候,兩個女人雖已經打完,但蔣丁財還是上去給了荀氏一腳。
這一腳正好踹在荀氏的小腿骨之上,荀氏被踹的一個后仰就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腿啊,我的腿都踢斷了啊!
老李婆子,你快去幫忙跑一趟,告訴大蓮,告訴我姑爺子孫豐收一聲,就說我被老蔣家給欺負了啊!”荀氏捧著傷腿坐在地上哀嚎。
祁里正的老婆子沒想到,剛剛把兩個女人勸開,蔣丁財又跑來添亂,頓時頭疼不已。
“完了,事兒鬧大了,滿喜呀,快去叫你公爹過來!”
孫滿喜是和她婆母一起過來吃喜酒的,卻不想路上看見荀氏和盧氏大打出手,她婆母想著自己是里正媳婦,遇見這種事兒不能像旁人一樣只顧著看熱鬧,于是,就手忙腳亂的上前去拉架。
卻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才把兩個潑婦分開,那邊蔣丁財又把矛盾升級了。
這她可管不了了!
孫滿喜支支吾吾的道,“娘,我爹這會兒怕是正忙著呢!”
蔣海秋和孫滿霞的婚禮,可是請了她公爹當證婚人,她公爹此時應該正在組織新人拜堂呢!
祁里正媳婦也想起來,她老頭子現在肯定正忙,現在可是新人拜天地的吉時。
“蔣丁財,你咋動手打人哪?那老娘們之間的事兒,你個大男人跟著摻和啥?
那荀氏她兒子的賭坊里可有十幾號打手,你把她腿打折了,你怕是也逃不了?”
蔣丁財剛才見有人打他媳婦,便一時被控制住怒火,現在看見荀氏抱著腿在地上哀嚎,頓時也覺得自己惹下大禍了。
不過,這人也踹完了,他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慫了,那可就不是他蔣丁財。
“誰讓她敢打我媳婦,瞧我媳婦這臉讓她撓的,都沒個好地方了,我踹她一腳都是便宜她了。
當我媳婦是她那跳河自殺的兒媳婦哪,隨便欺負呀,真是瞎了她的狗眼了!”
雖然剛才那一腳他沒輕了使勁兒,但就一腳,荀氏的腿也不至于折了吧?
想到這里,蔣丁財越是覺得荀氏不起來,是裝的很嚴重,是想要訛他家的錢。
荀氏是真的起不來,要是能起來,她肯定是要起來和蔣丁財比劃比劃的,奈何小腿鉆心的疼,疼的她一張臉都白了。
“蔣家小子,你等著,你等我把這事兒告訴我家善和的,看我家善和不弄死你!”荀氏開始放狠話。
“呸,你真當那賭坊是你兒子開的啊?你兒子不過就是趙家賭坊一個搖骰子的,你以為我怕他?”蔣丁財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好巧不巧,前段時間,他在洛城賣雞蛋的時候,看見祁善和帶著一幫打手,去一戶人家給賭坊追賭債,硬是將那還不起賭債的賭徒,給從家里追到菜市場上,活生生的給打折了腿。
雖然他不欠趙家賭坊的錢,但祁善和已經在趙家賭坊,工作了快二年的時間,想來和那些打手們已經有些不淺的交情了。
就怕祁善和招呼一聲,那些打手就會跟著他來給他老娘報仇!
老李婆子跑去孫豐收家,卻只叫來孫豐收一個,祁大蓮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管荀氏的事兒的,自從刑氏死了,小穗兒丟了,祁大蓮算是徹底和她娘還有哥哥斷道了,不來往了!
孫豐收原本也不想管,但不管的話,又怕村里人在背后罵他和祁大蓮冷血無情。
孫豐收到的時候,祁老婆子正想把荀氏從地上扶起來,奈何荀氏腿疼的太厲害了,根本使不上勁兒,祁老婆子看出荀氏不是裝的,便破口大罵道,“蔣丁財,你瞅你給踹的,你下了黑手了你!”
蔣丁財硬著頭皮道,“我壓根兒就沒使勁兒,她那是裝的她。
我告訴你,裝也是白裝,我是一文錢也不會給你的。”
祁老婆子平時也是很討厭自己這個弟媳婦的,但眼下對上無賴蔣丁財,她還是愿意站在荀氏這邊的。
“你傷了人還想白傷,天底下哪有白挨打的道理,你等著賠錢吧你!”
“哎,大家伙可看見了啊,這里正家的,向著自己的妯娌,幫著自己的妯娌訛錢了啊!”盧氏大聲嚷道,
“我家丁財就那么輕輕踢了一下,就要訛我們家錢啊?想都別想!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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