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雪化了,是不是就有花花草草可以用了?咱們家的花草也就滄海苑和后面那塊地里的精心養活著;外面冰天雪地,參天大樹都找不到點兒綠。”
程明禮戳著肥皂問。
明儀瞧瞧哥哥,輕勾嘴角,和煦含笑,“西北的雪什么時候能融化,我可不知道;不過,咱們家暫時沒法制作太多帶花草圖案的肥皂,只能少量制作。”
“少量制作賺的少。”見過兩種肥皂的差別,新肥皂的出現必定賣的貴一些;大量制作才能賣的多,多了銀子才多。
“傻哥哥。”好笑道:“好東西講究物以稀為貴,好東西稀有才珍貴;為人所喜,為人所惜,價格只高,比大批量制作賣低價劃算。”
程明禮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其實,心中并無多大概念。
明儀跟他仔細解說,“你看外面那些賣皂角粉的多少銅錢?”
“三銅錢一兩。”
“那鹽呢?”
“鹽貴,一百多錢一兩。”
“那么,你是珍惜皂角粉,還是珍惜鹽?”
程明禮恍然大悟,“妹妹,我明白了,鹽被管制而稀少,所以價格高;肥皂粉所需材料算是常見,產量大,賣不上高價。”
明儀對他鼓勵般淺笑,“是,鹽是官府管制,鹽商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能拿到鹽引;他們要賺回來,他們賺回來的途徑只有老百姓,因此在買賣價格上會貴上一倍多。”
“是啊!他們要賺銀子,自然會貴的多。”了然一笑,程明禮多了幾分感慨,“難怪百姓們的日子不好過,一層一層的盤剝下來,利益在話事權的官員和商人手里;百姓們不知內情,為了活下去,必須得買鹽。”
不僅是鹽,還有一些其他東西也是如此。
重要是管制物品,又是必須品,就出現了不得不買,再貴也要買的情況。
“要是能找到鹽井或是靠海還好,鹽井內的鹽是可以提取的,海水里的鹽也是可以提取的;只靠鹽湖、礦鹽才顯得鹽很珍貴。”
明儀不介意透露一點給哥哥知曉,鹽并非只有兩種途徑中獲得。
“妹妹,鹽井是什么?”
“鹽井是說含有鹽質的地下水,提取出來的鹽。”
程明禮若有所思,“有這樣的井嗎?”
“有的,但是很少,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發現。”明儀搖搖頭,對此很無奈,科技如此,想發現也發現不了;主人家喝了帶鹽的地下水,頂多是覺得有一點點咸味兒,一點點不同,人家多數不會在意。
想引起注意,得是鹽成份極其高,鹽味重到了一定程度。
“那可就難了,不知道西北有沒有。”
明儀倒是有那么一點想法,歷史中提到過好些個咸鹽地,這樣地方挖井多半是能出鹽的。
程明禮撓頭苦思,“妹妹,你說的海水提取鹽,怎么提取?我們之前去的南方就有海邊,我們錯過了呢。”
“沒關系,日后會有機會的。”
程明禮一臉茫然,日后有什么機會?他們在西北安定下來,又不會跑去海邊。
明儀不欲多言,只道:“這些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哥哥知曉做工精致的肥皂,產量少能賣高價就好。”
“哦。”程明禮點點頭,不再問。
明儀卻被他牽動了思緒,鹽是朝廷管控,西北的鹽也是有一定定數的;先若是能在鹽上拉動西北經濟,也能幫得上潮生了吧?
她想到就去做,打發哥哥在院子里獨自制作肥皂液,她回了房間拿出文房四寶,將海水控鹽的方法寫下來,不過步驟肯定是不全的。
有大概過程,讓他們自行摸索去。
寫好后放進連弩圖紙的匣子,重新收回空間;出了房間,跟哥哥一起做了一下午的肥皂,后面又去找程大柱、程元西要了兩回模具,整個下午也就做出了二十多個精致的肥皂。
翌日。
天將微明,程元西提著入學禮,帶上程明禮去了魚莊。
明儀還在睡懶覺,等程元西從魚莊歸來,跟程大柱等人一起出莊子,明儀依舊未醒;家里人有意縱容之下,她的睡眠時間很足,時間自由。
睡醒起床時已是辰時二刻。
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綠色綢緞棉襖,頭發梳成了垂掛髻;頭簪綠翡翠小飾品做點綴,整個看上去清新雅致,玉雪可愛。
走出院子,直奔廚房。
“儀儀醒了,鍋里給你溫著朝食,大伯母給你端出來。”李蓮花看到明儀時眼睛一亮,她今日這一身打扮的十分靚眼,著實讓人看了就喜歡。
往日,她打扮的時候少,有好看的衣服首飾很少穿;反而跟他們一樣穿的普普通通,不會去特意打扮。
不經常打扮的人,偶爾打扮一次,那是讓人看了就覺得漂亮。
陳大丫聽見李蓮花的聲音,從大廚房旁邊新建的小廚房出來,看到女兒時也驚艷了。
“大嫂,我來,你繼續燒火。”陳大丫上前牽起女兒的手,一起走進廚房;讓她坐到干凈的小桌前,走到灶臺前,揭開大鍋的木蓋,取出朝食送到她面前。
朝食就是一碗蛋羹,外加一碗粥。
這樣的伙食在程家已是極好。
明儀笑瞇瞇的道謝,“謝謝娘,謝謝大伯母,你們吃過了嗎?”
“吃了,我們一早就吃了,這會兒你娘他們在旁邊做肥皂呢;大伯母負責做哺食,儀儀有沒有想吃的,大伯母給你做。”李蓮花笑容滿面。
陳大丫道:“大嫂,別管她,你做什么我們吃什么;只是,今日周王世子要來,哺食得精細些。”
“知道,爹一大早就叮囑過了,定然招待好周王世子。”李蓮花又看向明儀,“今日儀儀打扮的格外好看,咱們家女娘真該時常打扮,穿的漂漂亮亮的。”
陳大丫眸光微滯,繼而微微一笑,似未曾聽出李蓮花話中之意。
“咱們是什么門庭?哪兒能經常打扮,儀儀是農家女娘,打扮的再好看能如何?就這樣挺好的;家里有貴客臨門打扮一下,平日里該怎么過還得怎么過。”
李蓮花搖搖頭,只笑不語。
明儀聽出了那么點機鋒,倒也不反感;同為程家女娘,她一堆在他們看來是好東西的物件,而程明月卻沒有,是個人大約都會有點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