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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看著就喜慶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22日  作者:武文弄沫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武文弄沫 | 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小說:、、、、、、、、、、、、

“常務副廠長怎么了?”栗海洋瞥了一眼自己的秘書小陳,淡淡地說道:“有秘書長在冶金廠,都是干活的。”

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小陳為了巴結和討好他,故意提了這些機關里的風言風語,卻沒想栗副廠長如此清醒。

不清醒也不行啊,秘書長好似一尊大山壓在冶金廠眾人的心頭上。

分工會議開完了,機關里議論紛紛、期盼已久的常務副廠長終于塵埃落定,大家有意外也有疑惑,但誰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質疑楊副廠長的能力。

楊副廠長來鋼城工作三年了,一直擔任冶金廠(煉鋼廠)的副廠長。

他主管過監察、保衛、安全生產等工作,也接手過生產業務工作,可謂是工業企業管理團隊中的多面手。

在秘書長來鋼城冶金廠任職以后,楊副廠長沒有任何不配合之舉,在磨合初期或許有點態度,但都很正常。

從三月份到五月份,冶金廠的工作和任務繁重,是楊副廠長同栗副廠長一起承擔起了秘書長的輔助工作。

尤其是在秘書長回京開會期間,廠里的工作多是由楊副廠長同栗副廠長協商處理。

當時大家猜測更多的還是秘書長宰相肚里能撐船,敢用楊副廠長。

大家也都猜測秘書長的意圖是用楊副廠長支持栗副廠長,扶上馬送一程嘛。

萬萬沒想到,秘書長屬意的竟然是曾經有過矛盾的楊副廠長。

其實想想也是,栗副廠長主管人事工作,不可能就任常務副廠長。

再一個,他的年齡和資歷以及工作成績也不能服眾,他來鋼城的時間太短了。

反觀楊副廠長就具備他所缺少的這些關鍵因素,所以相關任命公布以后,大家是有討論,但沒怎么形成風浪。

反倒是楊宗芳特別叮囑了自己的秘書,萬萬不可得意忘形。

就像栗海洋所說的那樣,有李學武這位集團秘書長坐鎮冶金廠,他這個常務副還是秘書長點頭才進一步,他哪里有力量同秘書長掰手腕。

他的秘書要是敢得意忘形,張牙舞爪,甭說李學武要惱,就是他也會成為廠里的笑談。

廢話,大家都低調做事,你高調做人,不看你笑話看誰的。

再一個,秘書長的秘書張恩遠是個什么作風,大家的秘書跟著學就是了。

看秘書的品行就能看得出領導的優劣,領導不允許,秘書哪里敢猖狂。

所以說,分工會議開完了,反倒是下面點了一圈漣漪,在副廠長的隊伍里沒什么變化,大家該怎么工作還怎么工作。

楊宗芳是冶金廠原班子唯二剩下的成員了,王淑瓊和劉永年不算,他們來的時間尚短,另一個則是竇長芳。

這位老兄倒是想表現一二了,尤其是在尹忠耀風風火火跑去集團公司的時候,他都想過要興風作浪一番。

只是他經歷了太多,也親眼見過李學武的手段,所以遲遲沒有動作,一直在等尹忠耀勝利的好消息。

嗯,消息等到了,可惜嚇一跳。

尹忠耀出事以后,楊叔興要跳腳,可惜還沒一個月,老楊也進去了。

你就說,竇長芳哪里還有膽子敢站出來講話,他現在比熊本成還要乖。

老熊還有股子志氣,他不服李懷德的霸道,但也看得出李懷德的風光,他選擇暫避鋒芒,可也不配合李懷德。

所以李懷德一冷臉,他干脆就住院,李懷德有什么重要會議還得請秘書去醫院求著他出來參加會議。

當然了,李懷德是不可能去求他的,以前都是栗海洋干這個活兒。

每次只要栗海洋去求他,老熊都會矜持一番便出來開會,會議開完了就回家休息一段時間,順便看著李懷德作妖。

等老李厭煩他了,他就再去醫院泡病號,就這樣周而復始,不嫌麻煩。

老熊是想好了,反正他也快退休了,憑什么給李懷德當馬前卒啊。

了解職場的都知道,機關里什么樣的人最不好惹,就是那些臨退休的。

動不動就灌大酒,端著保溫杯去領導屋里絮絮叨叨、罵罵咧咧一下午,跟領導叫小王、小李的,沒大沒小。

你說這樣的人煩人吧,可領導又拿他們沒辦法,只能躲著、哄著。

熊本成就是這個心態,他現在還堅持上班的唯一目的就是看李懷德何時死。

李懷德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嗎?

紅星鋼鐵集團的輝煌不代表個人的輝煌,就像監察部門一樣,你覺得在監察部門工作就很風光嗎?大錯特錯。

不要錯把部門的威風當成自己的威風,威風也是監察部門主管一把的。

作為紅星鋼鐵集團的總經理,李懷德也是在火上烤著呢,稍稍走錯一步路就是萬劫不復,難逃一死。

熊本成無欲則剛,就想看熱鬧。

竇長芳不行,他還想著有朝一日權在手,李學武在他面前就是狗呢。

有這樣的心思,你再看他的表現,處處配合李學武的工作不說,還積極在工會舉辦活動,宣傳廠辦的好政策。

就這么說吧,全集團都找不出比竇長芳還有干勁兒的工會負責人了。

也有人看他的笑話,即將退二線的年紀了,還跟二十啷當歲年輕人一樣拼,他圖什么啊。

是啊,他圖什么啊。

就這樣,擔任常務副廠長的楊宗芳沒飄,看似落后的栗海洋也沒惱,其他幾位副廠長各司其職,只有竇長芳急了,他比楊宗芳還飄,比栗海洋還惱。

新來的三位副廠級領導剛剛接手自己的工作,聽秘書的匯報也只等著看熱鬧。

工作就是這樣,永遠都干不完,真正的工作只占據了他們上班時間的35。

有人說了,怎么才35啊?

其實吧,能在上班時間能達到35的工作效率就算是高的了。

你聽沒聽過一句順口溜:一杯茶,一支煙,一張報紙看一天。

別老說群眾里有壞人,還有人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呢——

真正的工作只占據了上班時間的35,那剩下的65干啥了?

除了溝通、協調、學習、吃飯、喝水、趕路、上廁所等等,還有扯閑蛋。

在農村叫扯老婆舌啊,在機關就叫開小會,俗稱扯閑蛋。

有竇長芳當笑料,大家也樂得說笑,紛紛稱贊他年輕有為,工作認真。

“媽媽——我回來了!”

付之棟背著書包跑進院子,推開門興奮地大聲喊道:“我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是嘛,考了多少分啊?”

周亞梅微微后仰,從廚房里看向客廳的兒子笑著問道:“讓我猜猜?”

“嗯嗯——”付之棟很驕傲又很期待地使勁點了點頭,然后便盯著他母親看,想快點從母親口中得到答案。

他既怕母親一猜就對,失去了懸念,又怕母親猜的太低,沒了樂趣。

周亞梅當然要配合兒子的表演,故作沉思地說道:“看你這個學期的表現和努力,那我猜是……195分?”

“不是——”付之棟對這個答案,是母親心目中的他,還算是滿意,不過這不是正確答案,他笑著搖頭否定。

棒梗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看著付之棟小孩子一般的表現,嘴角都要瞥到天上去了。

他真想說:哼!幼稚——

不是幼稚是什么,他小時候從來不主動跟母親分享期末考試成績,不到最后一天,最后一晚,最后一個時辰,他都不會讓母親知道他到底考了多少分。

當然了,他也從未看到過母親在得知他考試分數時候的表情,因為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躲起來,不打算回家了。

也就是說,離家出走這件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干,每學期期末都有一遭。

就付之棟這種表現,在他的班級里是要被鄙夷的,臭學習好的,有什么好顯擺的。

“那是——198分?”

周亞梅當然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在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目光里已經帶了滿意和驚喜的神色。

“又錯了!是200分!”

付之棟從書包里掏出試卷,興奮到等不了母親說出正確答案,舉著便讓母親看一看,上面紅色鋼筆水寫的100。

“語文和數學都是100分!”

“哇!竟然都是100分啊!”

周亞梅適時地給出了驚訝的表情,很崇拜地看著兒子,把付之棟哄得恨不得現在就趕緊開學,他再給母親考個200分。

我要做十套卷子!十套!

“怯——”棒梗終于忍不住了,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去墩地了。

這個時候付之棟是敏感的,轉頭看向棒梗問道:“你不服氣嗎?”

他微微昂著脖子問道:“你有考過200分嗎?”

“200分算什么,輕輕松松。”

棒梗真敢說啊,這會瞪眼珠子對付之棟講道:“我還考過210分呢!”

“啊!那你怎么考的210分啊?”

付之棟完全傻了啊,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一科語文,一科數學,一共兩百分的卷子,棒梗他怎么考的210分?

難道是卷面整潔加十分?

還是表現優秀多加十分。

或者說題目做的太好了?

他想不出,真的想不出,手里兩張100分的卷子瞬間就不香了。

“你就給我說說唄——”

付之棟喜歡學習,這是他在班級里最受同學和老師尊重、喜歡的優點。

現在有人比他還要厲害,他當然要虛心請教學習。

周亞梅在廚房里已經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不為棒梗的虛張聲勢厭煩,只為兒子的天真爛漫感到無奈。

付之棟就是太單純了。

“想考210分啊,這還不簡單?”

棒梗十分不屑地瞥了一眼付之棟,聳了聳肩膀講道:“我上初中,六科考210分有什么難的,閉眼睛都行!”

“你——”付之棟傻了,罵人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我特么兩科考了200分,你六科考210分跟我裝毛呢!

平均一科下來連40分都不到,還閉著眼睛考的?是用腳指頭寫的卷子吧!

要說起來,其實棒梗小時候學習成績還可以,畢竟他們家就屬他吃的好。

這小孩子不缺營養,智力發育的就早,你看他調皮搗蛋的機靈勁就知道了。

當初他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雖然沒考雙百,可也考了個98、99。

就這個成績啊,在班級里也算前幾名的了,他作為小孩子當然很開心了。

只是當他拿著卷子回家匯報給他媽媽的時候,他媽媽并沒有很高興,只問了他那兩科的2分和1分丟在哪了,并且告訴他,下次不丟這3分就是雙百了。

這話有沒有毛病?

對大人來說很正常,誰都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好,督促自己更加努力。

但棒梗那時同付之棟一樣啊,都是8歲大的小孩子,他能有什么判斷力。

早就被確定為一家之主地位的棒梗叛逆期來的特別的早,見母親如此說,他又沮喪又失望。

魯迅就說過,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

他母親剛剛跟他強調完這3分丟的不應該,他奶奶那邊幫腔說他聰明著呢,這次能考197,下次能考297。

棒梗聽見這話就更氣了,一共考兩科,我丟3分還沒找到呢,你又給我多添了一百,我特么不學了行不行!

結果從小被夸到大的賈家小祖宗厭學了,他越不好好學習他媽越急,秦淮茹越急就越打棒梗,棒梗就越不學習。

到最后再想管的時候,賈張氏變本加厲護著孫子,棒梗就真的管不了了。

如果不是李學武,現在的棒梗得在家混幾年,然后去農村種地。

你看他現在吹牛撂屁有閑工夫逗孩子扯淡,那是有李學武照顧他。

別的暫且不說,養一個半大小子是那么容易的?光是吃就夠難為人的了。

再有周亞梅這樣的老師帶著教導,秦淮茹給他當牛做馬也是應該的。

當然了,當牛做馬這種事或許已經有過了,所以才有了棒梗的今天。

“你這么能吹牛皮,咋還在地上待著呢?”付之棟想了好半天,這才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天上多好啊。”

“哼——我就看不慣你那嘚瑟樣兒!”棒梗也不是什么好餅,說十三四了,實際上跟小孩兒沒啥區別。

兩人經常拌嘴,一個八歲,一個十四,你說這家有消停的時候嘛。

李學武到家的時候,兩人還就這件事嗆嗆呢,周亞梅也沒管他們的意思。

有棒梗這個混不吝在家,倒是讓付之棟有了一些男孩子該有的混勁兒。

周亞梅一直認為,男孩子就該有一些堅韌和頑強,打架都可以鍛煉人。

可惜了,從小跟著他在家的付之棟柔柔弱弱的,不是看書就是坐那發呆。

真正像別的孩子那樣滿街瘋跑的時候很少,棒梗來了以后可好多了。

李學武逗孩子們玩,每天早晨都帶他們兩個去跑步,鍛煉身體,也活躍身心。

這個學期付之棟最大的收獲和變化,不是那兩個100分,在周亞梅看來,是他敢跟同齡人爭嘴,敢吵架了。

不敢動手的男孩子還叫好男孩?

可是吧,這種事不能父母教,就是李學武都不能教孩子動手打架。

只能是哥哥們帶著,誰讓付之棟沒有哥哥呢,棒梗來的正好。

這小子在學校別的沒學會,吵架罵人是本行,動手更是個中翹楚。

棒梗雖然才十四,可知道深淺,不會跟付之棟動手,周亞梅有什么好擔心的。

所以吵去吧,再吵還能吵幾天。

“你回來了,累了吧。”

周亞梅聽見門口的動靜,從廚房里探出頭說道:“飯馬上就好啊。”

“不著急,先去換身衣服。”

李學武看了眼客廳里斗雞似的兩個孩子,笑了笑解釋道:“今天去調研了,衣服臟了,一身汗,洗洗舒服。”

“熱水都是現成的,衣服在架子上。”周亞梅事無巨細地叮囑道:“浴巾用完了要晾起來,別堆在一邊。”

她為什么變得如此嘮叨,難道是厭煩了對李學武的照顧?

不是的,付之棟期末考試結束了,也到了她早就跟李學武提過的,想帶著兒子去京城,安排付之棟轉學去聯合學校。

李學武不在乎她同顧寧的約定,但她在乎,且必須遵守。

誰都可以瞧不起她,但她不能讓顧寧說她的不是,她得自覺一點。

李學武知道她的想法,只能由著她,沒太在意她離開前的叮囑。

靠自己一個人生活?

那還不得將這個家過成豬窩啊,他哪里有時間做家務,周亞梅要敢帶孩子走,他就敢找個保姆伺候他。

做家務是不可能做家務的,一天他都不會做的,他寧愿請人來做。

周亞梅似乎也沒下定決心,走是一定要走的,可他怎么辦啊。

其實以李學武的身份,冶金廠已經安排好了招待所最好的房間,衣食住行都有人細致安排,比在她家舒服。

可誰讓他不愿意去呢,難道是怕招待所里有人……怕重蹈董文學的覆轍?

這倒是有可能,當初董文學還只是冶金廠的廠長,就有人圖謀不軌。

以李學武現在的身份,趁他不注意溜進他屋里耍無賴或者強上都有可能。

她信不過那些小婊子,更信不過男人的自制力,即便他叫李學武。

“你真不打算回廠去住?”

夜深了,剛收拾完的周亞梅上樓看了看兒子,這才回了主臥。

李學武依舊在看書,他在這兒比在京城更注重學習,也有了自己的時間。

在集團任秘書長,真是大管家一樣的忙,就算是回家也沒有多少時間看書。

但在這不一樣,付之棟懂事了,不會太磨著他,遼東工業負責人的身份又是提綱挈領的工作,熟悉了就輕松了。

所以李學武這半年來看的書已經堆了一墻角,就在臥室里。

有人喜歡在書房里打書柜,把自己珍藏的經典束之高閣,也有人喜歡讀書,但不喜歡藏書,書本就是用來讀的。

李學武就是后者,就算是在京城,兩口子的習慣也是一樣。

二丫的一個固定工作就是每個月都要從兩人的臥室里將書歸置到書架上。

要是不收拾,那看完的書能堆一床底,反正看完了就看會了,不用再看了。

“你真打算回京去住?”

李學武用了一個問題回答了周亞梅的問題,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了。

周亞梅看著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要逼我了。”

“想回去就回去吧,房子都是現成的,裝修也有好一段時間了。”

李學武難得地吐了口,看著手里的書頁說道:“缺什么少什么就跟國棟說,讓他給你安排,該買的買。”

“你就知道逗我——”

周亞梅已經抹了眼淚,她看了一晚上李學武的臉色了,明顯是嚇壞了。

李學武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道:“你要不想留,我還能硬留你不成?”

“去吧,去京里生活要比在鋼城好,尤其是對之棟更好。”

他抬起頭,看向周亞梅講道:“顧寧說讓你去家里住,看你的意愿。”

“你要是不愿意,就多去家里,她一個人在家也是孤單,沒人說話都。”

“嗯,我會去看她的。”

周亞梅低眉垂首,道:“她對我,比我能想到的任何人都對我更好。”

“你在說繞口令嗎?”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這邊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差不多了。”周亞梅抽了抽鼻子,抬起頭看著他說道:“我盡量每兩周回來一次。”

“一次待十四天嗎?”李學武笑著勾了勾她的下巴,道:“躲我是吧?”

他每兩周回京一次,是休假,周亞梅這么說,明顯就是要跟他差錯開。

跟他玩王不見王?

挺時髦啊!

“不是為了躲你,我要是躲你也不會去京城了。”

周亞梅拉著他的手說道:“真的,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如果再得寸進尺,我怕連現在的都會失去。”

“別對我太好,這樣我就更離不開你,心里也忍不住滋生貪念。”

周亞梅低著頭,好像在演瓊瑤劇,情深深雨濛濛嗎?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她問道:“你什么時候也這樣多愁善感了?”

“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是成熟穩重,落落大方的形象。”

他指了指周亞梅的眼睛說道:“當看見你戴金絲眼鏡的時候,于喆都不敢正眼看你。”

“你司機比你還色——”

周亞梅的感性徹底被他破了防,這會兒再也講不出心里的那些話。

李學武也不想聽她那些感性之詞,男人說的話他都不信,更何況是心情激蕩之下的女人。

這個時候他要哄著周亞梅,她都能上天給他摘月亮去。

就算做不到摘月亮,那啥那啥也是愿意的,只是他不愿意這么做。

“我在想,我走了以后你怎么辦。”周亞梅看著他問道:“要不要我找人來家里做家務?”

“算了吧,不安全。”

李學武可不會吃不知根知底人做的飯,食堂另算。

就算有仇家報復,總不會用一個廠的人來給他陪葬吧。

大鍋飯不會出事,家里的飯菜可不一定,周亞梅能有啥照顧人的關系。

周自強的妹妹周二丫能進他家里,是因為他們村男女老少都指望著他生活,弄死他沒有任何好處。

尤其是張萬河一死,李學武對他們村更加的關照,二叔在林業說句話,能讓他們的生活質量提升不止一個等級。

李學武將手里的書放在一邊,看著擔憂的周亞梅說道:“我,你就不用管了,吃飯在廠里,回家就休息。”

“家務什么的你也不用操心,我會安排招待所的職工過來收拾。”

他指了指樓下的方向,道:“現在你唯一應該考慮的是那小子怎么辦。”

“哪小子?你是說棒梗?”

周亞梅瞪了瞪眼睛,強調道:“他是你帶來的,自然是交給你照顧。”

她就是氣李學武當初沒跟她商量就決定讓棒梗來家里生活了,現在抱怨呢唄,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

李學武自然看得出來,笑著說道:“他是我帶來的,但是你養的,所以他歸你了。”

“你怎么這么無賴呢——”

周亞梅好笑地捶了他一下,兩人坐在這商量著以后的生活,就好像即將離婚的夫妻倆決定孩子都歸誰。

她好笑又好氣,棒梗是她的學生,自然要照顧,可也沒帶著一起生活的必要。

再一個,李學武把孩子帶出來了,跟人家爹媽怎么承諾的不知道,但都甩給了她,自己倒是當起了甩手掌柜的。

“我不要,讓他跟著你吧。”

周亞梅嗔道:“看你們爺倆在家怎么生活,你們不都嫌我嘮叨嘛。”

“是我嫌你嘮叨,棒梗可沒有。”

李學武為了甩鍋,甚至不惜埋汰自己,他看著周亞梅強調道:“這可是個好孩子,你要錯過就可惜了。”

“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

周亞梅瞪了李學武一眼,道:“要沒有我看著,你回去怎么跟秦淮茹交代?”

“現在不正好嘛——”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你家離秦淮茹家里不遠,見著她好好說說。”

“我為了要她的功啊?”

周亞梅推了他一把,道:“往邊上去去,我躺不下了。”

“躺什么,坐上來……”

“轎車生產線怎么樣了?”

李學武抬起頭看了對面的呂源深一眼,道:“還有多久才能生產?”

“這個可真的急不得,我也沒法說具體的時間。”

呂源深絕對不是故意推脫,這會兒認真地解釋道:“所有數據都要調整,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過,只有完全合格了才能試生產。”

“畢竟是咱們自己搞的生產線嘛,技術那邊還有點想法,是以往總結的經驗想要應用上,所以要耽誤點時間。”

他看了看手里的筆記本,繼續匯報嗷:“不過最晚不能到明年的三月份,不會耽誤白羊座生產的。”

“羚羊二代的生產和銷售情況怎么樣?”李學武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解釋,又問起了鋼汽的明星產品。

紅星羚羊啊,已經成為了京汽212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尤其是坦途汽車在北方閃亮登場之后,京汽研發團隊的壓力尤為的大。

李學武已經聽說了,那幾臺坦途實驗車型有流到京汽的手里,至于說怎么流過去的,他不想白費力去調查,他只要確定這款車對方造不出來就行了。

一款汽車能有多少科技含金量,只要是車企都具備復制的能力。關鍵是值不值得復制,虧損的事他們能做嗎?

“羚羊二代的質量反饋比一代好很多,尤其是有一代做對比。”

呂源深笑著匯報道:“從銷售數據上來看,羚羊一代打下的基礎很牢固,在二代銷售上體現出來的便是質量考證。”

“當質量成跨度優于一代,并且有足夠亮眼表現的時候,銷售端爆發潛力便是應有之義了。”

“你倒是很自信。”李學武看了看他問道:“李主任問你羚羊二代能不能干掉212,你想怎么回答?”

“呵呵——”呂源深無奈地一笑,抬手示意道:“要不還是您回答吧。”

“我回答?可總得有個目標吧。”

李學武掃了掃面前的文件,道:“咱們的羚羊在換代升級,人家的212也在不斷進步,你得有危機意識啊。”

“聽說了,京汽這一次動作很大。”呂源深點點頭,認真地講道:“要說沒有咱們的刺激是不可能的,但我沒想到羚羊二代的出現對他們的刺激有這么大。”

“多種因素疊加吧。”李學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解釋道:“京二汽來的消息,說是212早有改進的方案,只是這一次方案提前了,你猜的有道理。”

“不過你得提高警惕,坦途和巡洋艦的研發進度要加快了。”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特別提醒道:“我能給你時間,但競爭對手不會給你時間,李主任丟不起這個人。”

這算是警告嗎?

絕對算,前面那一句只還是提醒,后面這一句真真實實算警告了。

李主任絕對不會允許掃了他面子的人再擔當重任。

而對于集團來說,鋼汽就是重任。

兩人正說著,張兢同孫佳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見他點頭便一起走了進來。

“呂廠長好——”兩人一同打了招呼,這才看向李學武。

張兢先說,“集團來消息,讓咱們準備組織建設活動,稍后總經理辦公室會以李主任的名義在全集團號召響應政策,開始整頓組織和組織建設活動。”

“什么時候的事?”李學武的眉頭一動,從張兢手里接過通知看了起來。

呂源深對這個消息也很驚訝,不由得觀察起了李學武的表情。

他在看什么?

是看這件事算好事還是麻煩。

萬幸,他沒能從李學武的臉上看到什么表情變化,也就是啥都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還萬幸?

當然,真有變化無論是好是壞,對于他來說都算不上好事。

業務工作本來就很多,現在又要加上組織工作,活動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完的,還要結合業務活動來展開。

這個決定還真不是老李下的,真有上面的政策,還是最新下發的。

老李的嗅覺足夠敏銳,能及時發現問題,所以才沒通知他就做了決定。

只是有一條,組織成員要經過個人申請、群眾評議、組織批準才能恢復組織生活。

李懷德的號召是什么?

全集團開展組織建設活動。將(個人申請、群眾評議、組織批準)程序以崗位工作評比,群眾推薦的形式開展。

還得是老李啊,已經學會了他的三板斧,什么事都能往業務工作上靠。

這還有什么好擔心的,集團現在的想法很統一,發展就是硬道理。

7月8日的時候,歷經十年時間建成的紅旗渠開通,老李為此還寫了一篇文章,可惜了,文筆不行,沒有報紙愿意發表。

現在好了,外面的大文章寫不好,自己家這點事還寫不好嗎?

李學武能明顯看得出,老李的文章還是有些痕跡,是有人幫他捉刀。

“這件事我知道了,先做好準備,看看集團有沒有什么統一的安排。”

他將文件放在一邊,看向張兢交代道:“你將文件發給集團駐遼東各工業企業負責人,通知他們一聲。”

在說這個的時候,李學武還指了指對面正在看這份文件的呂源深。

張兢點頭,接了任務便離開了。

孫佳見領導看向他,便主動匯報道:“2號爐完成了點火實驗,車間那邊準備煉第一爐鋼,問您有沒有什么特殊安排。”

“什么特殊安排?”李學武端起茶杯看向孫佳問道:“我給他們找個大仙算算八字?還是測測良辰吉日?”

“嗤——”正在看文件的呂源深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這才是他記憶中的李學武啊,懟人能直接懟到肺管子上。

李學武擺了擺手,道:“行了,跟車間說沒別的安排,技術改造了這么長時間,光是點火儀式我都參加了不下三回,少扯這些沒用的,將第一爐鋼挑出一塊兒來存到企業文化展示廳吧。”

孫佳也覺得領導說的有趣,笑著講道:“我倒是建議他們放一掛鞭炮,也能振奮士氣,看著就喜慶。”

“老袁他們那兒還有煤氣罐炮仗呢,你要不要來一發?”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看了孫佳一眼,道:“讓你們少整沒用的,這是好話,不是在打擊你們的工作熱情。”

“情況沒你想的那么好。”

呂源深看向孫佳提醒道:“秘書長要求你們低調一些是好事。”

“我知道了,謝謝呂廠長。”

孫佳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有點理解偏,都忘了腦袋上那片云彩了。

“幫我問問鋼飛那邊,論證的怎么樣了,報告什么時候能出來。”

李學武點了點孫佳,道:“你跟鋼飛說一下,我不僅要論證報告,還要生產條件建設報告,去吧。”

攆走了孫佳,他又看向呂源深講道:“跟沈飛那邊對接一下,張恩遠手里有他們的聯系方式,是王新的。”

“沈飛的副廠長?”呂源深倒是知道一些情況,主動問道:“是要用咱們的車嗎?”

“公務車,你去談談。”

李學武抬了抬下巴,道:“這邊正在研究零部件生產和實驗項目制造的合作,不過一時還談不下來,你們鋼汽先過去試試水。”

“沒關系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嘛。”見呂源深面色猶豫,他笑了笑說道:“放心吧,這個不算你任務。”

“我倒不是怕任務。”

呂源深苦笑道:“銷售總公司將與銷售相關的業務匯總以后,已經提醒我們不要再參與銷售拓展工作了。”

“誰特么說的?”李學武眉頭一皺,看向呂源深問道:“莊蒼舒說的?還是邵寶生說的?”

莊蒼舒是紅星鋼鐵集團銷售總公司的總經理,邵寶生是集團銷售總公司汽車銷售分公司的總經理。

問了呂源深一句,李學武已經拿了電話直接要了集團銷售總公司。

呂源深這邊也覺得尷尬,好像他是故意來秘書長這告狀的。

其實銷售工作歸屬給誰都無所謂,反正是工作,誰干不是干呢。

銷售總公司成立以后,是要將各企業的銷售工作收走,好讓工業企業將重心完全放在生產上。

但這是從管理角度上考慮的,要是從業務角度上考慮,生產是離不開銷售的,銷售也離不開生產。

李學武的要求是,鋼汽的銷售權歸屬銷售總公司所有,包括調配、定價、服務等等,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沒有說過鋼氣不允許拓寬渠道,不允許產銷合作,現在兩個上下游單位搞特么各自為戰,他能高興了?

呂源深如何心思他不管,銷售總公司的電話一接通,李學武聽是莊蒼舒的聲音便問道:“半年了,汽車銷售指標完成的怎么樣了?”

莊蒼舒被突然蹦起來的紅色電話機嚇了一跳,更是被秘書長前后不搭邊的問題問的一愣,他能怎么回答啊。

如實回答,“上半年因為羚羊換代,銷售情況有所下滑……”

“都特么下滑了,你還搞節目呢?”李學武皺眉質問道:“誰說的不允許鋼汽搞渠道銷售?我在會議上是怎么強調的,你跟我打馬虎眼是吧?”

“我沒說過,秘書長。”

莊蒼舒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急忙解釋道:“您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頭的電話掛了。

秘書長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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