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栗田勛一路急奔,沖回大殿。
他這一臉緊張的模樣,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怎么了?”
夏紅藥猶如一只草原上觀察敵情的土撥鼠似的,坐直身體,朝著栗田勛跑來的方向張望。
“死了!”
栗田勛壓低聲音:“之前那兩個去上廁所的家伙都死了!”
“怎么死的?”
現在遍地都是污染,所以夏紅藥對于出現死亡,根本不意外,她只是好奇那兩個倒霉蛋受到了什么污染。
“不知道!”
栗田勛偷望著王座上正在抱著美姬尋歡作樂的大王:“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群小太監在擦拭地上的鮮血。”
“那兩個倒霉蛋已經被卷進了草席里,只露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爛腦袋!”
眾人面色凝重,情報太少,無法判斷。
“是不是不允許上廁所了?”
夏紅藥分析。
“應該是上廁所時間太長了!”
顧清秋一語中的:“要是不允許的話,栗田勛八成也要完蛋!”
不得不說,顧清秋的推理能力就是強。
她的分析是正確的,但是沒辦法驗證。
因為一旦錯了,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價,所以大家寧可憋著尿,也不準備去廁所了。
五天過去了!
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看歌舞,這日子不能說無聊,但是看個新鮮還行,要是連著好幾天都這樣,身體上也受不了了。
果然,第六天的時候,有人扛不住了。
九州安全局的一個女職員,實在太累了,再加上這幾天喝了不少酒,終于是醉意上涌,趴在矮桌上睡了過去。
大家本來沒當回事,可就在她睡了僅僅三分鐘后,一群拿著棍棒的小太監從帷幔后面沖了出來,直奔到她身邊,然后手起棍落。
砰砰砰!
小太監們沒有咬牙切齒的恨意,但手上卻是鉚足了力氣,往死里打。
第一棒子,女職員哼都沒哼一聲,因為小太監是朝著她的頭打的。
一下子就開了瓢,讓她暈死過去,跟著棒子便如冰雹一般,密集的砸在她的頭上和身上。
雜魚菜狗們滿臉慌張,尤其是女職員旁邊那幾桌,因為鮮血和碎肉都濺到了他們臉上。
別管,誰管誰就會被波及!
喰神點評。
大家都別沒動,要是在普通神墟中,大家說不定還幫一把,但這里是秦宮,規則污染的強度太高了。
女職員很快被打死了。
小太監們拿著草席,卷起她的尸體,把它搬走,剩下的人擦拭地板和矮桌上的鮮血,很快便清理干凈,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一頓打,把大家的困意都‘打’散了。
可是身體上的疲倦,只要無法休息,就會不停的積累,于是過了一天后,又有人頂不住了。
打瞌睡的人不少,大家只能在對方快睡著的時候,喊一聲提醒,但是人困到極限,大腦處于自我保護的狀態,喊都喊不醒。
一個男的睡了過去。
這一次,僅僅過了一分鐘,一群手持棍棒的小太監就沖了出來。
“快醒醒,要死了!”
夏紅藥拿著青銅酒爵,砸在他的頭上。
男的沒醒,然后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小太監們下手極重,很快就把他打成了一灘爛肉。
這殘忍的一幕,稍稍刺激了一下大家的神經,可還是困。
“小魚,感覺怎么樣?”
林白辭擔心,花悅魚臉色有些蒼白,畢竟她的身體強化的不夠強。
“還……還行!”
花悅魚揉了揉眼睛,不想讓林白辭擔心,其實她快扛不住了。
“那些小太監,在他們睡著一分鐘后才會出來,所以我覺得你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休息一下!”
獨眼的王森開口了。
他知道以林白辭、顧清秋她們的觀察力,肯定早發現這一點了,所以即便自己不說,也坑不了幾個人,還不如爆出來,釋放一下善意,讓林白辭對自己的印象分多一些。
其實獨眼王森估摸著,這一場,要么找到破局的關鍵,要么死夠多少人,就結束了。
反正王森不慌,以他的體質,一個月不睡都像沒事人一樣。
“要睡的話,就趕緊!”
三宮愛理黛眉蹙起:“之前是睡著后三分鐘出小太監,現在是一分鐘,我估計明天,就是一旦睡著就出小太監了!”
“這個可能性很大!”
王鶴霖摸著胡須,神情凝重,他觀察了好幾天,一無所獲。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別睡!”
顧清秋不建議睡覺,他瞄了栗田勛一眼:“我沒找到凈化的關鍵點,所以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賓客’死到一定數量,這場規則污染就結束了?”
栗田勛心頭一突,你看我一眼是什么?
這位劍圣還沒自大到覺得人家是暗戀他。
“不對吧,這可是秦宮中的污染,應該是都死光才算完吧?”
夏紅藥質疑。
“你這個理解也沒錯,但是你忘了一點!”
顧清秋朝著王座上的大王努了努嘴唇:“這可是有神明的神墟!”
“看它的行事風格,明顯是一個充滿惡趣味的樂子人!”
“賓客困了會被小太監亂棍打死這種樂子,初看還行,看的多了也就沒樂趣了!”
眾人聽到顧清秋這話,瞬間醍醐灌頂,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
“不愧是我家小鰍鰍!”
夏紅藥被反駁了,但是完全沒有丟了面子的尷尬,反而與有榮焉的稱贊顧清秋。
王鶴霖點了點頭,接著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悚然一驚,詫異地看了顧清秋一眼。
這個女人好狠!
她為什么說這番話?
就是等著有人出手,弄死其他人。
杜德克、栗田勛,這都不是什么好人,更別說還有黑暗之蝕的王森,他們一旦知道了凈化辦法,肯定會去嘗試。
王鶴霖快速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想到這一點的人不多,不然他們絕對會露出絕望的表情,然后重申自身的價值。
這種時候,沒有任何優勢的廢物是最先被放棄的,除非……
王鶴霖瞅了瞅花悅魚。
這個女孩很弱,但她是林白辭的人,因此王森他們絕對不敢動手腳。
“噓!大家少說話,大王看這邊了!”
王森提醒。
眾人就像考場上作弊被監考老師發現的學生,趕緊坐正,不敢扭頭了。
“有能力讓別人‘睡覺’的人,應該聽懂我的意思了吧?”
顧清秋把這點說出來,就是想讓‘某些人’趕緊動手,再拖下去,除了浪費時間和精力,沒有任何益處。
杜德克還真有一道名為‘聆聽福音’的神恩,只要他一開口,對方就會虔誠的跪下來,聽他的話。
只是他不急,他覺得其他人會出手。
王森咂了咂嘴,拽下一根頭發,激活神恩。
這個發絲立刻變得僵硬,如同一根銀針,隨后王森屈指一彈。
頭發射進了一個男人的后脖頸,因為速度太快,發絲又太細,大家根本沒看到。
然后這個被射中的倒霉蛋,就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這道神恩,名為竊夢,可以讓王森強制讀取對方的記憶,昏睡效果并不重要,可是用在這里,反而更恰到好處。
隨著倒霉蛋趴在桌子上,大家看了過來,知道他要完蛋了。
果然,內心默數了60秒,那群小太監再次沖了出來。
棍棒一頓猛掄,送他見了閻王。
“好耶,又走了一個!”
“快點兒再睡過去幾個吧?”
“拜托了,你們快睡吧!”
大家心里祈禱著,都希望別人趕緊睡過去。
十分鐘后,王森故技重施,又射中一個男人。
這一次,敏銳的夏紅藥,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高馬尾剛要說話,被三宮愛理一把拉住了。
“這就是雜魚的命運!”
三宮愛理低聲勸說:“別正義感爆棚,即便王森不出手,這些人也活不到最后!”
“哎……”
夏紅藥嘆氣。
“那個家伙還是有分寸的,搞得都是快要堅持不下去的人!”
三宮愛理安慰。
王森不蠢,他暗算的人,都是菜雞,要不是花悅魚抱著林白辭的大腿,他也不會放過這個女孩。
小太監們時間卡的很準,一分鐘后準時出場,又亂棍把睡覺的人打死。
大王高高在上,神情平淡的看著這一幕。
沒意思!
已經有些膩了。
等會兒,該來一個大的,助助興行了。
大王端起青銅酒爵,喝了一口酒,目光瞟向了長信候。
“又錯了,給錢給錢!”
長信侯哈哈大笑。
它在坐莊,讓那些賓客押注,賭臨時團隊里下一個死的人。
很快,小太監們又沖了出來,撲向了一個安全局的女職員。
這次不是王森動的手腳,而是那個女職員太困了,自己睡著了。
跑的最快的那個小太監,一棍子下去,失手了,沒打死她。
“啊!”
女職員驚嚇過度,尖叫著跳起來,那樣子就像一只蹦出魚缸的觀賞魚。
只是剛跳起來,另一個小太監的棍子就掄在她的頭上。
砰砰砰!
“鶴老,救命!”
女職員和王鶴霖比較熟,見過幾次面,現在遇到了危險,自然本能的向他求助。
王鶴霖無能為力。
“林神!”
“夏神!”
“救……”
女職員喊不出來了,被一個小太監的棍子打在腦袋上,暈死過去,跟著就被捶成了一灘爛泥狀。
“還是不對!”
長信侯大笑著,又開始收錢了。
這一場規則污染,它玩的比大王還盡興。
顧清秋看著它放浪形骸的樣子,又瞅了瞅大王。
這家伙也是神明?
如果不是,大王為什么會允許它在夜宴上這么放肆?
難不成它們之間有更親密的關系?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位大王有百分之九九的概率是神明。
有了王森這只黑手,死亡率一下子就上來了。
可能是不想厚此薄彼的關系,他還弄死了唱詩班的一個女孩。
杜德克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王森都混到黑暗之蝕里去了,根本不鳥這位教父,又弄死一個唱詩班的男孩。
團隊的氛圍,開始劍拔弩張。
“這都死了十個人了!”
夏紅藥抿著嘴:“不能再這么下去了,肯定還有其他辦法!”
“稍安勿躁!”
三宮愛理勸說:“看看林君怎么說!”
“難道我分析錯了?”
顧清秋皺著眉頭,雖然這些人最后都要死,但終究是死在了自己的暗示中,如果無法產生價值,顧清秋會自責。
“王森!”
就在王森等了一會兒,又挑好了目標,準備下手的時候,林白辭出言制止。
“你想清楚,你的女人要扛不住了!”
王森呵呵一笑,他無所謂,以他的體質,還能頂好幾天呢。
眾人看了過來,有人已經明白了,可還有人懵懵懂懂,像個無知小白一樣。
王森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甚至還用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
一個女人受不了了,哭泣著求饒:“別殺我!”
“我很有用的!”
“我有治愈系神恩,群體防御系神恩!”
她在努力展現她的價值。
“快閉嘴!”
夏紅藥催促。
大王在朝著這邊看了,讓它生氣了,這個女人恐怕必死無疑。
眾人立刻坐正。
大王沒放過他們,繼續追問:“汝等在吵鬧什么?”
“是寡人的宴會沒有意思嗎?”
“說呀!”
隨著大王發怒,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大王息怒!”
林白辭起身:“吾等看過了這么精彩的表演,在商量獻上一個什么樣的節目,才能讓大王滿意!”
“還得是林神!”
王鶴霖佩服。
這種情況下,總得有人出頭,他其實想站起來的,沒想到林白辭更快,更無畏。
杜德克也瞄了林白辭一眼。
這個小子要是不死,他日必成大器,整個美洲大陸和歐羅巴,都沒有可以壓住他的人。
“哦?”
大王來興趣了:“汝等要表演什么節目?”
“正在想!”
林白辭也在發愁,完全看不到這位神明大王的破綻。
“哈哈,不用汝等費心了,寡人給汝等一個舞臺如何?”
大王哈哈大笑:“正好寡人也休息夠了,想看一點兒新花樣了!”
這一場規則污染,顧清秋分析的沒錯,死夠十個人就會結束了。
啪啪!
大王拍了拍手。
站在王座下的大太監,立刻高聲誦唱。
“抬銅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