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進入死亡天澤,有些什么要求?”
死亡天澤不是魔獸森林,它屬于雪鷹帝國的領域,是有管轄的,并不能隨意進入。
中年看了一眼燕霆,嘴皮微微抽搐,試探性地問道:“小兄弟,你不會想進去吧,我勸你最好不要冒這個險,畢竟里面真的很危險。”
“放心吧,大哥,我家族派了高手隨我前往,他們會護我安全的。”燕霆笑道。
中年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想了解那么多鱷人的消息,每個月的十五大澤城城主都會打開死亡天澤的入口,到時候想要進入死亡天澤的人都可以進去,那樣會有一條比較安全的通道,一般是商人穿過的,當然如果有自信的實力,可以直接進入,城主是不會管這些的,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方法,生死都要由自己負責,小兄弟,你明白了嗎?”
燕霆淡淡一笑,這樣做的倒是滿周到的,畢竟死亡天澤雖然偏僻,但是它是聯接著雪鷹東部南北兩地的橋梁,從這里穿越,會節省大量的時間,只要小心一點,雇傭一點強者,還是能夠保證安全通過的。
“距離死亡天澤開啟還有多久?”
“應該是半個月。”
“半個月,太久了。”燕霆搖搖頭,現在看來,死亡天澤里源心炎的消息各宗門都已經確定了,只是礙于鱷人的威脅才沒有輕易行動,只是派遣幾波弟子來打探,若源心炎再度現身,死亡天澤就會熱鬧起來了,他必須在那之前,全力尋找。
“你要自己進去的話,就要小心一點了,那可是沒有軍隊保護的。”中年提醒道。
燕霆笑了笑,招來了店家老板,道:“這位大哥今晚的消費我也一并付了。”
說完,燕霆丟出一小袋金幣,老板練聲點頭道謝:“多謝貴客,多謝貴客。”
“這一小袋金幣應該夠吃你幾頓大餐了。”燕霆對著那老板道,然后轉頭看向中年:“大哥,今晚你可以帶著你家人一起來。”
“小兄弟,我可沒幫上什么忙啊,你這么破費干什么?”中年人受寵若驚,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漁夫,竟然讓燕霆隨手請了他幾頓大餐。
燕霆笑著道:“大哥,你幫了我大忙,請你吃幾頓好的,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好了,小弟現在有事要先走了,大哥,日后有緣再見。”
“誒,小兄弟!”中年叫住了燕霆,他看了一眼旁邊,然后湊到燕霆耳邊輕聲道:“如果你們在死亡天澤里面遇到了鱷人,記得先退開再屏住呼吸,鱷人可以看到的距離很短,但是它們的鼻子非常靈活,可以嗅到數百丈以外的呼吸聲,還有,如果當時你站在水里,最好不要移動,因為鱷人的耳朵也非常靈敏,一旦攪動水波,它就會立刻撲過來,最好是找一些可以浮出水面的物體躲上去,屏住呼吸,它一般不會發現的。”
燕霆眼睛微微瞇起,輕笑道:“大哥為何會知道這些?”
中年唉了一聲,將衣袖拉起,露出了右手臂上半部分,那里是一個巨大的傷口,已經用紗布包起來了,但是依稀可見血肉淋漓,可以想象,這塊肉被撕下來的時候,中年承受了多么劇烈的疼痛。
“因為我就被鱷人咬過,如果不是我躲上了一棵樹,然后屏住呼吸,我早就死了,鱷人的牙齒有很濃的毒素,我的傷口一直流膿,無法愈合,已經是廢了。”中年苦笑著,慢慢地把袖子拉下。
燕霆陰著臉,欲言又止。
“以前我是一個雇傭兵,專門為商人護送貨物,那一次任務,我的兄弟們全死了,只留下了我一個,現在當個漁民挺不錯的,至少不用再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我算是運氣好的,因禍得福,還能娶妻生子,我的那些兄弟,此刻不曉得轉世投胎到哪些家里去了。”中年悵然道。
“治不好了嗎?”燕霆道。
中年輕輕搖頭。
燕霆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后,他才緩緩道:“如果我還有命出來的話,興許能幫你治也說不定呢?”
“說的什么胡話!”中年一手遮掩燕霆的嘴,然后突然想起燕霆身邊有強者跟隨,他又縮了回去,小聲道:“小兄弟,你身份尊貴著,人又這么好,不會有事的。”
“借大哥吉言了。”燕霆拱手道,隨后下樓離開茶樓。
中年輕聲一嘆:“這小兄弟還真是性情中人,和我當年差不多啊,念著別人一點點小恩小惠,就想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只是在這險惡的世界,純粹的心,很難從一而終的。”
燕霆走在大街上,四處觀望著路上的攤販,希望找到什么好東西,他跟隨黑袍人多年,眼力雖然不及那些幾十歲的老家伙,但也比平常的世家子弟要好,只要仔細觀察,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東西是好是壞的。
但是讓他失望了,這些攤販大部分都是拿些破爛來糊弄人的,真正想要活得寶藏,都需要進入死亡天澤里面尋找,不過是一群地元境天元境,哪里會有膽子深入死亡天澤呢?”
“讓開……讓開……”
就在這時,忽然大街上傳來嘶吼,燕霆順著聲音望去,一匹失控的馬正在肆意狂奔,嚇得路人往兩邊撲倒,而它的主人正在后面拼命追趕,但是他的速度怎么趕得上馬的速度,沒多久就被遠遠甩在身后,他只能凄厲地大喊,希望眾人能夠避開。
路上的行人全部躲開,似乎沒有一個人愿意去攔住那匹馬。這匹馬雖然算不得名駒,但是全力奔跑的速度也不慢,沖擊力至少有幾百斤,足以撞死一個普通人,這路上強者稀少,天元境可以攔住,但并不一定可以立刻攔住,而且在驚嚇狀態下,沒人會上前。
“師妹小心!”一個白衣青年伸出手吼道。
他的師妹正站在一處攤販前看貨物,而馬從側面直沖而來,少女回頭看見馬匹沖撞而來,嚇得花容失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躲避。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一腳踩在馬匹的脊背上,當成將馬的脊背踩斷,馬匹凄厲地嘶吼一聲后重重趴在地上,當場死亡。
一個青年從馬背上輕松落下,看著被他一腳踩斷脊背的馬匹,眼中沒有一絲的可憐之意。
“你……你是……凌聶師兄?”少女正是先前飄雪宗五長老的孫女,白雨,她看著眼前這個曾有過數面之緣的傳奇師兄,心中萬分驚嘆。
而這個救她的青年,則是飄雪宗當代年輕一輩之中最強之人,宗主的親傳弟子——凌聶。
“你是飄雪宗的弟子?”凌聶微微皺眉道:“一級天元境,為何躲不開一匹馬的沖撞,你還打算站在原地等著它撞向你嗎?”
凌聶開口并沒有安慰白雨,反而是一陣奚落,這讓白雨不禁輕咬嘴唇,頓時無法開口回應。
余下的飄雪宗弟子陸續趕來,圍繞在白雨身邊,看了一眼凌聶之后,發現這個人似乎有點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怎么回事?”秦烈一聲厲喝,飛快趕過來,當他看到凌聶之后,臉色頓時一變,驚訝道:“你是……凌聶!”
“凌聶,他就是凌師兄?”
“原來是凌師兄,見過凌師兄!”
“見過凌師兄!”
凌聶對這些弟子的問候并沒有理會,他看了看秦烈,問道:“秦烈長老,你們為何在這?”
“我奉五長老的命令來保護這些弟子們進入死亡天澤歷練,這位是五長老的孫女,白雨。”秦烈指著白雨道。
“五長老的孫女,怪不得眼熟,好像見過兩次,不過,天元境像個傻子一樣待在原地等著馬匹來撞,你反應也太遲鈍了,這種能力進入死亡天澤歷練,和送死有什么分別?”凌聶毫不留情地道,在他的眼里,仿佛白雨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一個弟子皺了皺眉,站出來道:“凌師兄,白雨師妹她也只是一時心慌,沒來得及躲開,凌師兄此言是否有些過了。”
“有你說話的份嗎,我哪句話說錯了,如果她不是女的,如果她和五長老沒有關系,你會站出來為她說話嗎?”凌聶雙目如同利劍一般看向那個為白雨說話的青年,那人臉色略微難看,無力反駁。
“一個個不想著怎么修煉,說是歷練,又派出一個后期元羅的長老跟著,我飄雪宗難道都是些無能之輩?如果是這樣,我勸你們盡早回宗,別在外面丟人現眼,這里可不止我們飄雪宗,還有其他宗門的人看著呢。”凌聶冷哼道。
飄雪宗的各弟子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凌聶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卻是事實。
秦烈連忙走出來打圓場:“凌聶,你這次出來是干什么,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死亡天澤內有異動,再過一些時日,宗主會親自到場,不僅如此,其余宗門的宗主或許也會親臨死亡天澤,我提前來此偵查一下狀況,秦長老,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你還是帶著他們回去吧。”凌聶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后,沖天而起,直接往死亡天澤的方向飛去。
“元羅境!”燕霆嘆了一口氣,看那個凌聶的年紀應該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已經是元羅境了,還不只是一級元羅,這種天賦,超過了逐鹿學院內院的一些人。
而且之前他們好像說過,在這個凌聶之上,還有成名更早的四絕,他們的修為,應該都是元羅境。
一個學院帝國就有五個有資格參加帝國論道的天才,他揉了揉太陽穴,這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啊。
白雨站在原地,小臉煞白,沒有哭泣,只有隱隱的啜泣。
“師妹,別哭了,凌師兄說話太過分了。”
“是啊,他有天賦有實力,也不該這么說我們,我們就是缺少實力所以才來歷練的。”
“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我哭了?”白雨嘟著嘴怒道。
“啊這……”
白雨重重地喘息,道:“凌師兄說的不錯,我確實太弱了,秦長老,我們現在就進入死亡天澤吧,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
“啊?現在?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要不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出發如何,就算是歷練也不急著這一會兒。”秦烈道。
白雨咬了咬嘴唇,道:“好,那就明天早晨出發。”
那個馬匹主人趕到時,在場只有一匹斷脊之馬了,他幾乎要哭了出來,但是這是他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吃下這個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