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放人血?”塞拉捉住了重點,還是忍不住回頭,隱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抹扭曲身影,一只手很快覆在眼前,將視覺完全擋住。
埃里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看,會做噩夢。”
塞拉捉住他的手,“他的血被吸走了?”
埃里克摟上她的腰,指尖輕輕摩挲著,也不瞞她,“昨晚有吸血鬼從海里上來了,鎮上最近不會太平,你在家要乖。”
這話有點像哄小孩子,讓塞拉莫名紅了耳朵根,嗓音也變得綿軟了下來,“知道了,反正鎮上的警員們會處理好的。”
埃里克將她放到莊園門口,拉了拉她的小手,“這兩天我會很忙,如果你想見我.”
“我每天晚上都想見你。”塞拉反握住他的手,“如果你空,就來。”
埃里克心狠狠一跳,蜜色的面頰粉紅,“好。”
回到屋子里,利齊坐在客廳里看報紙,視線瞥了一眼塞拉,沉下聲,“你一個人和獵戶跑出去玩,像什么樣子?”
塞拉輕描淡寫的回:“這個家最近有點讓我窒息,跟獵戶去打獵呼吸下森林空氣,都比在這好。”
利齊一噎,臉色不好看,也沒反駁她。
兔子事件他昨天聽進了塞拉的話,查了個水落石出,是安娜希聯合仆人自導自演的陷害。
他深吸一口氣,說:“沒人可以撼動你在家里的地位,塞拉。”
塞拉點點頭,優雅的走過去坐下,“父親,安娜希的事我不會多加計較,但她這點不上臺面的伎倆要是拿到外面去,太難看了,您在家平時不讓老師教導她上課嗎?”
利齊還真沒想過這事,下意識的回:“家里大小事務都有喬茜來”
話沒說完,他像是一下反應過來了。
塞拉更是毫不掩飾的嘲笑,“一個從小窮苦長大的情婦,她懂得管理和教育孩子嗎?您別太糊涂了,送安娜希出去上上課學學禮儀再回來吧,至于喬茜夫人,讓她少買點衣服,多算計在莊園開支上,這樣家里上下都能好過點。”
等她上樓去,利齊坐在那久久沒回過神。
夜晚的飯桌上,他敲定了讓安娜希出去上課的行程,半個字沒提塞拉,倆母女心中明白這到底是誰搞的鬼。
塞拉端莊的吃著晚餐,笑容燦爛。
隔天早上,她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吩咐花匠將花園里那些繡球花拔了個精光,只留了一小片的玫瑰,喬茜看見自己心愛的花全部斷了根堆在一邊,瞬間氣瘋,上來就要給塞拉一巴掌。
她不避不退,硬生生受了那么一下,然后摔到了地里‘不省人事’。
喬茜萬萬沒想到,這個遠道而來才剛剛成年的女孩,會如此算計!!遠遠超她的預料。
塞拉硬是等到利齊叫了醫生過來,臉上腫脹的巴掌印被上了膏藥,才悠悠轉醒,漂亮的杏眼當場落下兩道清淚。
“我只是想把媽媽喜歡的玫瑰種上,爸爸,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發這么大的脾氣。”
她嗚咽著撲進利齊懷里,瘦削的肩膀顫抖,冷白色的皮膚薄薄一層包著骨頭,看著很是可憐。
在利齊眼里,這母女倆不是第一次欺負塞拉了,他對克里曼斯并不是沒有情,當初她若不執意離開,又怎么會有人來試圖代替她。
他只是犯了個錯,卻害的唯一擁有貴族血統的女兒這樣狼狽。
利齊反手給了喬茜一巴掌,冷聲道:“她不過是換一批花,你就給了她一巴掌?我們家的女孩是你隨便打的?”
喬茜跌坐在地上,指甲都戳進了掌心里,卻因為階級上的差距,不敢多說一句話。
塞拉通過利齊的臂彎間隙,靜靜盯著喬茜,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笑容。
情人打了伯爵小姐一巴掌的事,不知道由哪個仆人透露消息不脛而走,隔日還上了新聞早報,就在沃利頻繁出現吸血惡魔的專欄下面。
塞拉看著報紙,還主動跟利齊說了這事,讓他揪出那個透露消息的人趕走。
她維護家庭面子的端莊,與哭哭啼啼因為名譽受損不知道怎么辦的喬茜,形成鮮明對比。
過不了幾天,透露消息的仆人被趕走,臨走前,她得到了塞拉支付的一大筆零用錢,足夠對方逍遙好幾年。
而喬茜,據說利齊和她分房睡了。
塞拉看她安分下來,心中舒坦,著重關注了鎮上出現殺人犯的事。
好幾天了埃里克都沒出現過,沒有晚上來陪伴她,也沒有給莊園送過野味,這不正常。
因為那個吸血鬼么?
直覺告訴她是這樣。
她看著花園里種滿的新鮮玫瑰,咬了咬指甲,有點擔心。
安娜希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邀請她,“一起去游湖?”
塞拉轉眸,說了聲好。
小木船飄到正中央,陰雨綿綿的天氣,兩人都打了傘,看著湖泊上面的漣漪,塞拉伸手撥了撥,“有什么要說的?”
“你去跟父親說,讓我回來,我不要上那個學!”安娜希臉色很難看,還有點病態的蒼白。
“為什么?”
“她們會欺負我!完全不管我是伯爵的女兒!”
這手筆也是塞拉做的,她知道那座女校的老師,只要收了錢就會使勁的讓人欺負學生,夢里的她曾就經歷過一切,如今通通避免了過去。
她成為了掌控者。
塞拉撥弄湖水的手一停,“這事你得去找父親,找我有什么用。”
“不是你提議的嗎!你陷害我!”安娜希激動的站起身,怒氣沖沖的指著她,弄得小船也搖搖晃晃的。
塞拉不得不扶著船沿,視線晃動時,敏銳捕捉到了綠色湖水下,一抹黑乎乎的海藻升起。
與其說海藻,不如更像是人的發頂。
她神色一變,沖著安娜希大吼,“你給我閉嘴!坐下劃回去!”
安娜希被她嚇了一跳,“你這么兇干什”么。
最后一個字沒說完,她就看見一只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扒拉住了船沿,說話聲頓時轉變成了尖叫。
那手靠近塞拉,她想也沒想,拿起船槳猛地往那手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