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莊園的過戶手續辦了下來,利齊用那一大筆還清了所有債務,還剩余幾十萬金幣的存款。
一家人都開始翹首以盼的等著塞拉開口一起搬回莊園。
這天周末,她從外面叫了幾個工人回來收拾自己的行李,喬茜以為是要回去住了,興奮的也開始叫人跟著收拾。
等家里東西都被打包的差不多,塞拉只讓工人將自己的行李搬到車上。
等幾名仆人想把喬茜等人的行李也放上車,塞拉出口阻攔,“這是做什么?”
“一起回家去呀。”喬茜撐開一把小陽傘,觀察了幾秒她淡淡的神情,抓著傘柄的手指一下收緊,語調尖銳:“你難道就沒打算把你的家人接回去?”
塞拉定定的看了她幾秒,笑了,“喬茜夫人,你和我父親還未結婚不算我的家人。”
喬茜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要趕我走!?”
“意思是,我從不認為你是我的家人,當然不能一起住。”她挺直脊背,目光鎮定疏遠,“我唯一的家人只有我的母親克里曼斯和父親利齊。”
“塞拉住口!你這種不禮貌的行為!我們是一家人!當然要住在一起!”利齊被安娜希扶著手臂出來,面色漲紅,眼神狠厲。
“爸爸,我可能忘記和你說了,莫森莊園的主人是羅斯希爾先生,我只擁有房子的全部主導權。”
塞拉后退一步坐上車子,從車窗里看向這一家人,平靜道:“我只有權支配誰可以住進那里。”
利齊震驚了,安娜希也震驚了,連帶著喬茜都一副心碎的模樣。
他像聽到夢話,不可思議的念叨:“可那天你們就已經說好了,羅斯希爾先生買下莊園送給你。”
他打的主意很好,身為父親總有權利支配女兒的財產,一旦莊園回到塞拉的名下,他就有權使用。
不過他能想到的塞拉當然也能想到,那天游船回來她就告訴羅斯希爾,不要徹底將那棟莊園轉移到她的名下。
目前的近況,只能算是她住進了羅斯希爾閑置的房子里。
“很顯然沒有,不過爸爸,你可以選擇帶著喬茜夫人和安娜希一起住在這,也可以選擇帶上行李和我一起回家。”
她再一次將選擇權拋給利齊,結局也在意料之中。
“你走吧。”
只負責提供過J子的利齊,丟不下陪伴在身邊數十年的情人和孩子,他帶著幾十萬的金幣財產也可以帶著她們換個好住處生活。
“爸爸再見。”
塞拉瞥了一眼快把裙擺扯壞的安娜希,笑著沖她招招手,表情要多壞就有多壞。
以前總是防著她來傷害自己,自從那天跟她的系統正面沖,她想嘗試第二條路。
游戲角色通常通過死亡來中斷一切,操縱者可以選擇不玩或再來一次。
她若作為玩家,被殺死就是gameover,回歸現實就變得合理可循。
她開始期待安娜希的下一步會怎么殺死她了,希望系統又給她出了什么好主意。
將行李全部放回莊園,里面站了一排新仆人,是羅斯希爾幫她準備的。
相信以后他會是這里的常客。
趁著天色還早,塞拉坐車去了醫院,路過蓋爾的肉店時,里面還在正常營業,她看見了蓋爾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買了個果籃,塞拉提著進入醫院。
格雷妮坐在病床上,低頭在本子上畫畫,周圍不見人。
塞拉推門進去,對方抬頭看見她,眼神驚訝,“塞拉!?”
“還好嗎?”她將果籃放到旁邊床頭柜,在床邊坐下。
格雷妮點點頭,收起畫筆,低頭摸了摸肚子,“他很堅強,我很幸運。”
她一臉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更令人感到愧疚。
“抱歉。”
塞拉局促的笑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繞在一起,“我害你差點失去孩子。”
“塞拉,你看。”
病床上的女人將畫拿給她看。
白紙上是非常有技巧的簡筆畫,畫里是他們的大家庭,格雷妮給她指了指一個其中一個男孩。
“埃里克遺傳了羅賓遜的好基因,他提前變形后變成了我們當中最強壯的。”
黑色線條與白色背景交織,完美勾勒出少年陽剛帥氣的神態和強壯身軀。
畫里的埃里克笑的開心,手臂勾著一片空白。
“這里我還沒畫上去。”格雷妮點了點空白處,那里只有幾根模糊的輪廓線。
塞拉輕聲問:“準備畫什么?”
“你。”格雷妮偏頭看她,“我們一直都認為你會和埃里克走在一起,于是大方接納了你。”
塞拉抿了抿唇,還是誠懇的垂眸道歉,“是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道歉。”
她的一句話讓準備好被批判的塞拉愣了下,她抬眸詫異的眨眨眼,“我不該道歉么?”
“雖然蓋爾杰姆他們都說是你泄露了我們的秘密,但我不信。”格雷妮拿過畫,像是多了一個現成的參照物,對著她的面龐開始下筆。
“你不信?只有我會這么干,會說漏嘴。”塞拉說的很認真,這種急于承認錯誤的心態讓床上的女人彎唇笑了。
“是么,在我看來你更像是為了離開埃里克才認下這個過錯的。”
她看的太過精準,一下就將塞拉堵的說不出話來,但她調整的很快,“不現實的答案,我有很多種方法離開他,不用選擇最偏激的一種。”
格雷妮用筆勾出她淺淺的五官,神態認真,“如果你一開始就打著要通報教會的主意,你有非常多的時間告訴他們,比如你第一次知道秘密的那天,就該通信舉報我們了,但是你沒有。”
她又說:“更別說如今還能來看望我,如果你是我們的敵人,你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害怕,你知道我們殺死一個人類是輕而易舉。”
“所以你一定是在包庇誰,很顯而易見的事,埃里克還年少但他很聰明,很快就能發現的。”
塞拉低頭看著那張畫質上逐漸成型的臉,是笑容滿面的自己,依偎在埃里克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