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一羽:、、、、、、、、、
只這么交手的一會兒,卻是有兩名錦衣衛受了傷,一人被砍在肩膀,一人被刺在大腿上,當時就倒了地,另二人無奈只得放了太子爺在一旁,與追上來的黑衣人動起了手,正在牟彪撿刀的時節,卻見得原本縮在一旁驚惶失措看著他們打斗的人群之中,突然竄出一人來,手中的寒光一閃,
“小心!”
牟彪見狀大驚,失聲高叫,倚在石邊,正在大口喘氣的朱厚照一回頭,那人已到了面前,卻是同路的一名商隊的護衛,那人面色猙獰,沖著他咧嘴一笑,
“太子爺,請上路吧!”
一刀便扎進了朱厚照的胸口,
“噗……”
刀尖入體,卻是只得一寸,便遇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穿了護體的軟甲?”
他一驚立時覺出不好來,剛要抽刀回撤,卻見地上的太子沖他一笑,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只手握掌成拳,
“砰……”
一拳轟在他的胸口處,
“咔嚓……”
一聲響,他的肋骨斷了一根,喉頭就是一甜,
“哇……”
的一聲那黑衣人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歪往一旁倒去,只他身子還未落地,又被人踹了一腳,于是蹬蹬蹬倒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陡變一生,牟彪的反應也是迅速,突然抬頭仰天一聲悠長的呼哨,聲音又尖又利,直沖云霄,立時附近的山林之中突然也傳出了呼哨聲,兩相呼應,立時從兩旁殺出好幾十號人來……
他們這一殺出來倒是把那一幫子劫匪和商隊中人都嚇了一跳,因著都怕是對方來的幫手,倒是一個個暫緩了手里的攻勢,抬頭觀望,卻見得那一隊人,也是黑衣黑褲,不同的是個個在身上穿了一件軟甲,軟甲擦的油光锃亮,在營地的火光之中閃閃反光,這幫人沖入山坳之中,卻是分做了三撥。
一撥沖著黑衣人下手,一撥則是將驚惶失措的人群都圍了起來,還有一拔則手執弓弩立在兩面山坡之上,居高臨下目光森然,
“哎呀!這是劫匪的同伙啊!”
有人在驚叫,
“我們快跑呀,沖出去!”
有人在煽動,人群里一陣騷動便有想往外跑的,牟彪見狀縱身一躍跳到了一塊大石之上,沖著眾人高聲喝道,
“都別動!爺爺們手里的刀不長眼,誰要是再動……”
說罷眼中兇光大放,手里的刀便帶著寒光飛了出去,直奔著一個往外沖的男子后背而去,那男子似是背后長了眼,回身一腳向著長刀踢去,
“當……”
長刀被他踢飛出去,他自己卻是被兩名皮甲人沖上來一刀砍翻……
牟彪立在上頭目光冷冷掃過眾人,
“還有誰敢再動,立時格殺勿論!”
人群立時不敢再動彈了,那邊的皮甲人合力將幾名黑衣人全數擒下,用繩子五花大綁,再過來兩撥人匯合,一同將眾人圍住,有人過來稟報牟彪,
“抓了四個活口,殺了三個……”
牟彪點頭,轉頭看向那邊王綸與眾山匪激戰處,
“你們守好嘍!”
吩咐一聲,跳下大石往那邊縱身而去,到了劉瑾與英兒身邊吩咐道,
“你們過去與他們匯合……留下六人同我驅敵!”
于是領著六人加入了戰團之中,那幫子劫匪本就是烏合之眾,手底下沒甚么功夫,不過就是仗著人多,與王綸等人戰在一處,以多打少,討不了多少便宜,但也沒吃多少虧,就是這么僵持著,牟彪領著六人加入之后,他也不去管那些小嘍羅,卻是直奔蔣矬子與王綸。
那蔣矬子倒是有些功夫的,手執長棍與王綸戰在一處,二人一棍一刀舞得是呼呼生風,滴水不漏,刀光棍影之間,旁人竟是插不進戰團當中,牟彪一來倒是二話不說,身形一閃,便沖了進去……
那蔣矬子見得對方有幫手加入,不由咧嘴一笑,手中的棍舞得越發急了,他生的五短身材,下盤極是堅實,又雙臂力量極大,一棍子砸在地上便是塵土飛揚,立現坑坑點點,又占長兵器的便宜,王綸與他打斗許久,竟是半點近不了身,他見牟彪赤手空拳的過來,心中暗叫,
“來的好!吃你矬爺一棍!”
卻是跳起來當頭沖著牟彪就是一棍,這一棍力道十足,若是讓他砸實在了,就是個頭骨迸裂的下場,卻不料那棍頭到了頭頂,牟彪竟是不閃不避,
“砰……”
一聲,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棍頭,再身子一側,手腕子這么一帶,蔣矬子只覺身子在半空之中就是一歪,他心叫不好,這也是臨敵經驗十分的豐富,當下竟然雙手一松,將自己那棍子松了開來,然后身子一沉,
“咚……”
人就落在了地上,那根棍子便到了牟彪手中,牟彪拿在手中掂了掂,笑道,
“輕了些,不過還能用!”
說罷手腕子一翻,舞起一片棍影,便向著那蔣矬子打去,那矬子倒是不懼,獰笑一聲道,
“你矬爺的東西是哪么好拿的么?”
說罷身子一矮,變做了一個滾地的葫蘆一般,沖著牟彪的下三路而來,牟彪一笑,將那棍子往地上一杵,借力便上了半空,蔣矬子的腿落了空,卻是雙手抓住了榻子的下半截,待得牟彪落了地,那棍子就被二人,一人一半的抓在了手中,二人俱是手中發力,要往自己面前拉扯,力道之大,那六十年鐵木制的棍子竟是發出了異響,
“咔嚓……”
二人微一錯力,棍子當中便現出了裂縫來,蔣矬子大怒,
“小子,你敢毀矬爺的兵器……”
牟彪卻是哈哈一笑,抬起右手掌沖著棍頭就是一掌,
“砰……”
勁力自棍頭灌入,棍子終是受不住了,
“咔咔咔……”
數聲之后,木屑亂濺,寸寸崩裂而開,蔣矬子大叫一聲,蹬蹬蹬退了幾步,嘴角滲出了鮮血來,牟彪見機卻是半點不猶豫,腳尖一點,上去便是一通兒老拳,他那牟家的祖傳拳法,最是剛猛,最擅大開大闔,蔣矬子生的矮,四肢短小,與人近身肉搏那就吃了大虧,牟彪連著打了他十六拳,他竟是一拳沒有躲開,一拳沒有還到,當時就連著退了十六步,最后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鮮血狂涌……
牟彪上去一把抓起了他的前襟,將人高高舉了起來,沖著還在酣戰之中的眾劫匪大叫道,
“你們的大頭目已被我抓獲,還不快快跪下束手就擒!”
這一幫子人當中只有幾十人是那蔣矬子的老人,其余人等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此時見他被抓,更多的人是收手撤腿就跑,商隊的人只求能驅敵倒是不追,眼睜睜看著他們隱入了黑暗的山林之中,只有蔣矬子的人還想撲上來營求老大,那蔣矬子倒是義氣,被牟彪舉在半空之中,又受了極重的內傷,見得兄弟們拼死來救,忙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叫道,
“別過來!快走!快……走!”
牟彪見狀抓著那蔣矬子在半空之中掄了一圈兒,口中喝道,
“若是再不放下兵器投降,我便立時摔死你們老大!”
眾人有那轉身就跑的,有那拼死上前被殺的,也有那棄兵器投降,被人一腳踹在膝蓋窩上,跪倒在塵埃當中的,最后蔣矬子的人剩下了十來個,其余的死的死,逃的逃,二三百人的聲勢,如潮水一般來,如潮水一般退去,最后剩下的就只是蔣矬子的死忠十余人了!
牟彪見四下里再無人敢反抗,這才將那蔣矬子往地上一摔,
“綁起來!”
眾人這廂忙拿出繩子將劫匪們五花大綁,牟彪這才轉身走向了,被眾護衛圍在當中的劉瑾與英兒,其中一個護衛一轉身,瓜皮帽下赫然卻是朱厚照那張濺上了幾滴鮮血的臉,他早在帳篷里就同與自己身形相當的錦衣衛換了衣裳,他則是扮成護衛,手里拿著刀,裝模作樣的比比劃劃,竟是瞞過了所有人。
這廂見得歹人全數伏誅,當下是哈哈一笑,沖著牟彪道,
“刺激!刺激!我還從未經過這般刺激的事兒呢!”
他的身份高貴,進進出出都有重重護衛保護,但凡發覺有丁點兒危險,立時就護著他離開,太子殿下長這么大,還沒親手砍殺過人呢,前頭在山道之中,他與劉瑾二人也是被護衛在當中,那是有驚無險。
而這一回他扮成了護衛,雖說還是被眾護衛護著,但還是瞅準空子,親手刺傷了一個劫匪,太子爺聽得自己手中的長刀噗嗤一聲刺入那皮肉的聲音,又有鮮血濺到了臉上……
太子爺竟是覺著從未有過的刺激,只覺身體之中有甚么東西被喚醒了一般,胸膛之中那顆心臟咚咚亂跳,耳膜之中彭彭作響,血脈在身體之中快速的奔騰了起來……
“當真是太刺激了,嘯林你初時殺人是怎樣的?”
他沖著牟彪哈哈大笑,牟彪嘴角一抽,不想同太子爺討論他初次殺人的心得,轉身吩咐眾人,
“護著公子爺往安全的地方撤!”
先把太子爺撤到一旁去,再想法好好審一審這幫子商隊中的人,將混在其中的殺手給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