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一羽:、、、、、、、、、
望霖不敢上前,婦人突然一伸手將那鄭百戶腰間的佩刀抽出,一甩手,
“嗖……”
一聲,明晃晃的刀尖便插入了望霖臉旁的墻壁之上,那堅硬的磚石竟是被刀尖硬生生插進去了兩寸,正貼著望霖的臉發出一陣嗡嗡的抖動之聲,眾人都是一驚,
“這女人好強的內力!”
婦人冷笑道,
“你若是不肯應,下一回我這刀可就不會偏了,這屋子里有三個是你的人,你只有三次機會……”
鄭百戶怒瞪她半晌,目光閃爍之間,半晌一咬牙,
“我帶你去!”
婦人冷笑一聲,吩咐望霖三人,
“你們相互把對方綁起來……”
見三人不動,催促道,
“快些,老娘可沒時間同你們磨蹭!”
三人互看一眼,還是那鄭百戶嘆了一口氣道,
“你們動手吧!”
那三人只得取了一旁的繩子相互綁了,那婦人就推著鄭百戶往外頭走,鄭百戶領著那婦人走到了一層盡頭,伸手在腰間取出一把鑰匙,打開盡頭的牢門,現出里頭幾級臺階來,鄭百戶在臺階上猶豫不動,那婦人推了他一把,
“快走!”
鄭百戶無奈只得走了下去,待到了臺階下頭,又是一道牢門,里頭有人聞聲過來問道,
“大人?”
婦人的刀在鄭百戶身后頂了頂,鄭百戶應道,
“無事,我將此犯關押到二層……”
里頭的人打開牢門,放了他們進來,眼看著鄭百戶與婦人錯身而過,要轉身關門時,那婦人回手一掌打在對方后腦之上,那錦衣衛一聲不吭,便軟倒在地。
鄭百戶看在眼里,眼中怒火一閃,沉聲說道,
“你若是傷了人,更別想走出京城地界了!”
那婦人冷冷道,
“能不能走出去,用不著你管!”
說著又推了那鄭百戶一下,鄭百戶無奈,領著她在陰森幽暗的通道之中,一直走到了盡頭,指著最里頭的那間的牢室道,
“就是這里了……”
那婦人依言從窗口處望進去,里頭黑漆漆一片,根本瞧不出有人沒有,婦人叫了一聲,
“三哥……”
里頭沒有動靜,婦人大怒,
“你敢騙我!”
說罷手里的刀便往前捅去,那鄭百戶忙道,
“等一等……我打開牢門,你自己看看就是……”
說罷伸手在腰間摸索,找到了鑰匙,打開牢門,咣當一聲牢門被從外頭推開,外頭的火把光亮照進去,現出里頭地面上蜷縮的一個人影來,那婦人仔細一看,看那身影衣著真好似自己丈夫,當下大喜,上前叫了一聲,
“三哥……”
那人影終于動了動,掙扎著抬起頭來,蓬亂的頭發下,隱隱露出半張坑坑洼洼的臉皮來,婦人又叫了一聲,
“三哥……”
那人終于動了動嘴唇,聲音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般,
“你……你來干甚么?”
那1婦人眼圈兒一紅,帶著哭腔道,
“三……三哥……娘……娘走了……”
地上的人聞言激動起來,
“甚么……”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又許是身子受了刑,半身動彈不得,在地上爬了兩下,卻是又無力的倒下,怒喝道,
“你還愣著做甚么……還不快過來扶我!”
那婦人應了一聲,果然沖進牢門之中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地上的人也向她伸出了手,這廂一把緊緊抓住,用力那么一拉,婦人也是一用力,卻是不料異變突起,那婦人用力之時,突覺手上一輕,地上人手臂居然發出一聲嘶聲,就如那布帛扯裂的聲音響起,一只手臂居然被她就這么給生生扯斷了!
婦人一愣,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她低頭去看手里的手臂,只牢室昏暗,她也瞧不清手里的東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地上的人已經咆哮著跳了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
地上的人跳將起來,伸手另一只手猛然一推那婦人,
“你這賤婦,我的手……”
婦人也是受了驚嚇,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以至一身高強的武藝全然沒有施展,一個不防被男人推到了牢室的角落處,婦人踉蹌著剛站穩,卻見那原本還是下半身無法動彈的男人,居然一個箭步,身手敏捷的竄出了牢門,
“咣當……”
一聲,牢門重重的關上了,婦人愣了愣這才回過神來,沖到牢門前,只見得小窗外頭,蓬頭垢面的男人撩開擋臉的頭發,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來,
“你……你不是三哥?”
婦人失聲驚叫,外頭的人連著那鄭百戶都笑了起來,外頭火把光亮,陡然增大,腳步聲傳來,有人走了過來,
“公子爺!”
鄭百戶與那男子側身讓出位置,一名年紀不大,生的濃眉大眼,一臉英氣的少年走了過來,湊到窗前看了看那婦人,婦人一驚,
“是你……”
是那日里,在街面上同那丫頭說話的小子!
那少年沖她一笑,
“認出我來了?”
那婦人盯著他半晌,腦子里努力回憶這事兒當中的蹊蹺,終于回過神來了,
“難怪得我一直覺著不對勁兒,原來……原來那丫頭早同你報了信,你們明明只說了幾句話……”
那丫頭好**滑,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想到法子同這小子報了信!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不對勁兒,現下想來那丫頭就這么把自己引進衙門來,若是當真將人救出來了,事后她難道就不怕衙門里尋她的晦氣?
這丫頭從頭到尾都是那般鎮定,分明是早就通風報信,根本不怕衙門問罪!
那少年嘿嘿一笑道,
“你自己蠢……怪得誰!”
小爺同四蓮的默契只我們二人得知,別說是你,便是娘老子當面也不會知曉的!
婦人怒道,
“我丈夫呢!你們把他關到哪里去了?”
那少年狡黠一笑,
“你想見你丈夫么,那便老實交待,把你們的來歷出身,又如何接了拐子幫的生意,說個一清二楚,說不準小爺聽了,心情一好,放了你們夫妻雙雙把家還!”
那婦人看了看手里還緊緊捏著的那只假手,這只假手外頭也不知用了甚么皮,觸手與人皮一般無二,果然充了棉絮,做工極是精巧,可稱上惟妙惟肖,若不是這東西嚇了自己一跳,又怎么掉進他們的圈套,當下哼了一聲道,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那少年哈哈一笑,
“你都掉進我的手掌心了,你信我還能少受些苦頭,若是不信我……”
他眼兒一瞇,
“即是進了我們錦衣衛總要嘗嘗我們的手段才是!”
那婦人一聲冷笑,
“你當就你這個小屋子能困住我?”
說罷,抬手沖著那牢門就是一掌,
“砰……”
巨大的聲響,響徹了整個牢房之中,只那婦人的蓄力一擊,乃是用盡了全部內力,沒想到她一掌拍在牢門之上,外頭的牟彪等人還未怎樣,她卻尖叫一聲退了下去,借了外頭的光線一看自己的手掌,上頭多了七八個細小的孔眼,上頭流出來的血,隱隱帶了些微微的綠色,
“你……你們居然下毒!”
婦人大急,連忙盤膝坐下,運功想要逼出毒素來,
牟彪那張英氣勃勃的臉出現在了窗外,沖她笑了笑道,
“你當我們這詔獄是甚么地方,菜市么……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這門上的毒乃是為你特制的,專可破內家真氣,用不了多久你的內力便會消彌無蹤,你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逼出來,小爺不急,再待上幾日,小爺得了空再來聽你招供!”
說罷,也不顧那牢室里婦人的尖叫,關上了小窗……
賈四蓮再醒來時,睜開眼見著的就是牟彪,
“四蓮……”
牟彪將她半攬在懷里,低頭看她,
“嘯林……”
四蓮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就著牟彪的力坐了起來,四下一打量,見自己身處在一間窗明幾凈的小屋里,
“這是哪兒?”
牟彪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從身旁端過一杯水來,
“你喝一口水……”
繼而應道,
“這處是我平日里休息的屋子……”
“那婦人你可是抓住了?”
牟彪點頭,正色問道,
“你是怎么被她給纏上的……”
賈四蓮便將前頭那婦人如何找上自己的事兒一講,牟彪眉頭一皺,
“看來這回要小心應對這婦人,必要問出他們的來歷出身才成!”
若是又似前頭那般將人給弄死了,查不清他們來歷,沒法子斬草除根,這公的去了,來個母的,母的去了,再來個老的,一家子盯上了錦衣衛,不是沒完沒了了嗎?
牟彪上下打量四蓮,
“你可有身子不適之處,若是覺著不舒服,我再去請了聶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這一對夫妻點穴的手法獨特,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能解的,四蓮的穴還是他請了聶大夫過來施針才解開的。
賈四蓮默了默,搖頭,
“沒甚么不適的……”
頓了頓道,
“我瞧著那婦人也是個可憐之人,她實則也沒做過甚么壞事,對我們也沒下殺手,你……你問完了,能不能放了她?”
她本也不是那不分是非的老好人,只與那婦人相處一晚,見她是一身的傷,是真心可憐她!
她難得開口求人,牟彪自然不好駁了她面子,想了想應道,
“這事兒我要問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