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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水銀!


更新時間:2022年10月13日  作者:聽風講故事的貓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聽風講故事的貓 | 嬌軟美人重生后被四個哥哥團寵了 


小說:、、、、、、、、、、、、

很快有侍衛跑過去,“回陛下,是皇貴妃娘娘!”

武宣帝皺眉,“婉如?”

許婉如被一眾侍衛包圍著走進來,隨行的丫鬟手上端著一盅湯,正飄著熱氣,美人笑靨如花,“陛下,臣妾親手給您熬了雞湯來,門外石子路滑,妾身還差點摔了一跤呢,您怎的還對妾身發脾氣?”

武宣帝看了她一會兒,緊繃的神經略松弛了些,“湯且放下,你來給朕揉揉,朕頭疼的很。”

“是。”

許婉如笑著走到他身后,侍衛盡數退下,在武宣帝看不到的地方,她手指微微發抖,眼底隱下一抹震顫。

經常服侍在皇帝身邊的她自然見過不少血腥,今日她的探子來報,說皇帝在御書房發了好大一通火,她心存疑惑,便悄悄過來看一眼,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驚世駭俗的消息!

好在多年的宮中生活,已經讓她練得一張處變不驚的臉,她敢保證,但凡她露出一絲異樣,皇帝怕是會當即殺了她。

眼下她也不好置身之外,早在幾年前,尚且只是及笄的白羨魚找上她,并且救了她和她的孩兒之后,許婉如便下定決心和白家共進退。

她的母族盡數被流放,要不是白羨魚的兄長白景淵暗中差人保護,他們早就死在了流放途中,家中女眷更不知是何凄慘下場。

白羨魚對她們許家有再造之恩,她哪怕自己死了,也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太皇太后出了御書房,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門窗緊閉著,有種徹骨的陰冷黏在人的皮膚上,貼身嬤嬤仔細地扶著她的手,擔憂出聲,“娘娘,您這樣對陛下說話,陛下會不會記恨您?這天下到底還是陛下的天下,他要是起了別的心思……”

“大膽!”白發蒼蒼的老人停下,“你是在挑撥哀家和陛下的關系?”

“奴婢不敢!”嬤嬤跪下,連連磕頭,“奴婢只是為娘娘著想……”

“陛下肯定不會對娘娘下手,可陛下身邊的人魚龍混雜,要是一時糊涂聽信讒言……娘娘這樣明目張膽地把那東西拿在手上,豈不是危險了?”

太皇太后看著這個跟著自己幾十年的忠仆,頓了片刻,忽然坐在座椅上笑了,她朝嬤嬤招了招手。

嬤嬤不解其意,小心翼翼地起身,把耳朵附過去。

“你當真以為,哀家有那么傻?”太皇太后聲音滄桑,帶著些老辣的狡詐,“皇帝看到的,不過是假的。”

嬤嬤震驚地捂住自己的嘴,“假……”

“遺詔,自然是存在的,和哀家給他看的并無什么不同,只不過,那是仿造的,按照真的遺詔,一點一點復制下來的。”

皇家自古就沒有所謂親情,她一再強調感情,也不過是為了給皇帝一個臺階,讓他按照他的辦法做罷了。

畢竟,逼的太急了,兔子都會咬人,何況是帝王。

她知道,皇帝多疑,見到了疑似先帝遺詔的東西,定會派人徹查,當年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被她處理的差不多了,唯獨有一個人,她留著他就是為了今日。

果不其然,皇帝接受了這個事實。

“娘娘,那真正的遺詔在哪?安全嗎?最近幾日,奴婢在殿內做的印記被破壞的越來越頻繁了。”

皇帝坐不住了,她住的地方,常去的地方怕是早就被翻了個底朝天了吧。

太皇太后看上去并不憂慮,她微微一笑,“自然安全,他永遠找不到的。”

找不到,就意味著,他會受制于他們楊家一輩子。

要是他殺了她,楊家的人會找到遺詔,將真相公之于眾!

如今支撐起大夔的,站在權勢最巔峰的,不過一個謝家,白家,要是皇帝不念及舊情,和他們楊家翻臉,那他也別想再安安穩穩地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太皇太后摸著護甲,皇帝當真以為,自己對靜安和靜安夫婿做的那些事都無人知曉嗎?還是說,扮演寵愛的兄長久了,早已經忘記了當年手上的血債?

要是讓靜安和謝行蘊知道了自己丈夫,自己的父親,是死在皇帝的手里,他還能得到謝家的忠心?

樁樁件件,皇帝身上也不干凈。

就算到了那時候,楊家不畏強權揭露這一切,也會名傳千古……只有白家棘手,白老將軍和先帝關系極好,白家兒郎又是皇帝一手扶持的,到時候恐怕會站在皇帝那一邊。

不過倒也不必驚慌。

難不成謝家和楊家聯手都鎮壓不住白家么正值多事之秋,皇帝承受的住南詔王喪子的怒火嗎?

他想要魚死網破,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太皇太后笑了笑,并沒有把這些考慮說出來,忠仆雖然忠,卻也只是個下人,除了自己,她不相信任何人。

白羨魚早早畫好了畫,墨余等到江嬤嬤離開,才快速向她稟告。

“昨夜江嬤嬤帶著幽蘭散步時,屬下聽從國師您的安排,讓孫大夫在路上偶遇了她們,現在孫大夫已經接手了幽蘭的治療,日后國師有什么想問的也更方便。”

“好,我知道了,幫我謝謝孫大夫。”白羨魚把畫卷在自己的袖子里,接著抖了抖,和昨日一樣用枝條打開了門。

因為早就和孫大夫打過招呼,他一大早便去給幽蘭服下了安神鎮定的藥,現在幽蘭正躺在床上休息。

“阿蘭。”白羨魚翻窗進去,笑著走到她床邊,“看這個是什么?”

幽蘭看起來尤其的文靜,就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忽然乖巧起來,濃眉大眼的盯著她看,“烤雞!”

“答對了!”

“爹爹真好!給阿蘭帶這么大的烤雞!”在幽蘭心里,白羨魚的地位又高了一點,她笑起來的時候完全像個正常的少女,只是語調幼稚了些,“比江姨給阿蘭帶的烤雞大好多呢!”

白羨魚笑了笑,找了個干凈的位置坐下,看著幽蘭吃的這么香,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等幽蘭吃的差不多了,她才笑著問,“阿蘭吃飽了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

“阿蘭見過這個花嗎?”她展開早就準備好的畫卷,兩株瓔珞寶珠在雨水中飄搖,活靈活現,晶瑩剔透的水珠仿佛要滲過畫卷落在她的指尖。

有了上次的鋪墊,加之服用了孫大夫的藥,幽蘭的狀態相對穩定許多,她仿佛預感到了什么,慢慢地抬頭,如同慢動作,待視線落在少年手中的畫上時,她眼球還是不可抑制地縮了縮,手也開始發抖。

白羨魚適時握住她的手,寬慰道:“別害怕,阿蘭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我會保護你的。”

幽蘭吞咽了下口水,不甚清楚地發音,“花上有……”

“花上有什么?”

“有血。”她哭出聲,“爹爹,好多血啊!”

白羨魚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聲音輕柔,“除了血阿蘭還看到什么了?”

幽蘭在她懷里抖著身子,語無倫次道:“好冷,娘親的手好冷。”

白羨魚看她情緒開始激動,便止住了話,在心中仔細分析從幽蘭口中流露出來的只言片語。

“爹爹……”幽蘭哆哆嗦嗦的,盛夏的天卻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們把阿蘭埋在土里,阿蘭,阿蘭和它長在一起。”

白羨魚目光震驚地移到畫上,難道那一天,幽蘭也遭了毒手嗎?

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她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爹爹,阿蘭想娘親了,你帶阿蘭去看看娘親好不好?”幽蘭忽然拉住她的袖子,一雙眼睛滿是渴望,“好不好,爹爹?”

白羨魚猶豫片刻,還是不忍騙她,“娘親已經不在了,等我帶你出去,我便給你娘親立墓,可好?”

幽蘭聽不懂她說的話,只搖晃著她的袖子,提到娘親,似乎什么害怕的東西都拋在腦后了,她眨了眨眼,眼底還有殘余的恐懼,“可是,娘親就在這里呀。”

白羨魚一瞬間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來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哪里?”

“江姨昨天帶阿蘭去過,爹爹好笨,記不得路!”幽蘭開心地笑起來,“爹爹跟著阿蘭走!”

白羨魚皺眉,阿蘭的娘親肯定是已經不在了,那她說的娘親在這里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是墓地?

皇陵中也會死人,奴仆死后會統一葬在一處,生是奴婢,死了也要守在皇陵中,服侍地下的貴人。

她聽說過有這么個地,可謝行蘊給的輿圖上并沒有這一塊地,是以她也不知道在哪。

不過,謝行蘊的輿圖那么詳細,怎么會獨獨缺了一塊墓地?

是覺得下人的墓地上不了臺面,沒有圈出來的必要,還是說那一處有什么特殊的?

白羨魚覺得這件事隱隱透著古怪,當下就決定和幽蘭去看一看,“好,阿蘭帶我去見你娘親吧。”

幽蘭興奮地跳起來,“好啊好啊!”

在暗處,白羨魚和墨余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者點頭,迅速去安排。

幽蘭娘親的墓地在哪,墨余應該也是知道的,所以讓他提前想辦法把路上的人都清一清,墨余在這的權利應該也很大,作為“蘇卿柏”的頭號手下,不少人直接聽令于他。

等到墨余給白羨魚打手勢,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有余,江嬤嬤被派去干活,不到晚上不會回來,她們有充足的時間。

饒是如此,白羨魚還是和幽蘭保持了一點距離,“阿蘭,我和你玩個游戲好不好?”

“好啊好啊,什么游戲!”

“我們比賽看誰先到你娘親的墓地,怎么樣?”

幽蘭眼睛亮的發光,“爹爹肯定比不過阿蘭!”

“那可不一定,我數一二三,我們就一起跑,阿蘭要小聲一點,要是吵到娘娘們,那我們就去不了了。”

“嗯嗯!”幽蘭死死盯著眼前的道路,眼中有種不正常的認真。

“三、二,一……跑!”

幽蘭興奮地沖了出去,白羨魚跑了一小段,等到拐彎的時候,才停住,看了一眼身邊的墨余,“走,我們抄近路。”

“是!”

幽蘭拼了命的跑啊跑,已經很久沒有人和她玩這種游戲了,她跑的頭發都散了,木簪滑下來掛在干枯卷燥的頭發上,露出八顆牙齒,用力地笑。

跑了很久沒有聽到后面的動靜,可幽蘭也沒有停下來,她按照走過不知多少遍的路,跑到了墓地。

可還沒停下來,她就看到爹爹站在出口的地方,清亮的眼睛看著她。

“阿蘭輸了哦。”她聽見爹爹很溫柔的聲音。

幽蘭喘了口氣,還是喜滋滋地看著她,“爹爹騙阿蘭!爹爹知道娘親在哪!”

白羨魚攤開手,無奈地放低語氣,“我沒有騙阿蘭,爹爹只知道在這里,可是分不清哪一塊是阿蘭娘親的。”

“那爹爹好笨哦!”幽蘭露出小孩子驕傲的神情,蹦跳著朝里面走,“阿蘭就記得!”

與其說這里是一處墓地,不如說更像亂葬崗,下人的墓地又有幾人會用心,前來祭拜的也沒幾個,都是奴婢,活著的人已經很難熬了,遑論非親非故的,每年清明來瞧一瞧已經是很大的情分了。

這里墳頭林立,大都是無名冢,有墓碑的也只是簡單的用石頭刻畫了幾下,字跡潦草,墨余把她帶到這里之后也犯了難,他平日事務繁多,沒事也不會關心這些事,不知道幽蘭娘親的墓在哪。

可幽蘭在這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平常她在平地走路都有時會摔跤,但在這里,石塊暗坑什么的,她都踩的穩穩當當。

“到啦!”幽蘭笑著站在一處凹陷進去的小斷崖,指著下面道:“爹爹想起來了嗎?”

白羨魚誠實地搖搖頭,她撩起袍角,扶著一旁的歪脖子樹跳了下去,這是幽蘭的娘親,她也該拜一拜,向她道道謝。

“繡玉嬤嬤,這次我來的匆忙,沒帶什么來看你,明日我便補上,請您勿要見怪……”

她閉上眼說完,慢慢睜開眼,等幽蘭的時候她就已經觀察了許久,這里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許幽蘭只是單純的想娘親了而已,所以她祭拜完了,就準備帶著幽蘭回去,免得生出什么變故。

可一低頭,卻看到幽蘭蹲在地上,正用手挖著什么。

白羨魚定睛一看,立刻伸手制止住了她,“別碰!”

幽蘭悻悻收回了手,像是惡作劇失敗一樣垂頭喪氣的,“可是爹爹,這看起來亮晶晶的。”

“當然亮晶晶的。”白羨魚俯下身,輕輕用手捏起一小塊土,瞇了瞇眼,“這是水銀。”

這里怎么會有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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