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講故事的貓:
可一個是男子,一個是女子,更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這種感覺未免也太突兀了。
白羨魚并不打算和靜安長公主聊上一聊,也沒什么好聊的,只點頭示意,挺起胸膛從她們面前走過。
蕭正給白羨魚撐著傘,騰不出手來,也只彎了彎腰。
靜安長公主的目光一直放在白羨魚身上,沒有發現身后的門忽然從里被推開了。
“等等。”
白羨魚聽到了謝行蘊的聲音,但腳步未停,想著應該是對著長公主她們說的吧,誰知下一秒,男人又補充了句,“國師。”
她頓住腳步,往后看。
靜安長公主的視線在兩人當中逡巡一圈,“蘊兒,你身體還不大好,要是有事情,暫且緩緩也行。”
白羨魚也點頭表示贊同。
謝行蘊卻抬起手臂,用修長的手指打開漆盒蓋子,食物的甜香擴散到空氣中,“早晨無事,做了點糕點,聽風沙渡的掌柜說國師酷愛甜食,不如拿去吃了。”
蕭正又是瞳孔地震,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
要不是公子現在言行舉止并無異常,他還以為公子又發病了!
這回直接送糕點了!
這種待遇,只有曾經的白五小姐有過!這三年公子雖然常常做,但也只是睹物思人,絕不會送給旁人,現在居然主動問國師要不要吃!
他覺得他可能是在公子身邊待久了,也出現幻覺了。
靜安長公主等人皆是睜大了眼,蕭正還算有之前的鋪墊,不算太過失態,可她們不一樣,她們還是頭一回見到謝行蘊對國師的態度,比起蕭正來,她們的反應可大的多。
唯一淡定的還是白羨魚,她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可以驚掉人下巴的事情,他無聊做了糕點,順便問問她吃不吃,好似也挺正常。
說實話,她曾經也懷念過謝行蘊做的糕點,入口即化,口感香醇,好些年不吃,乍一聞到她還有些動搖,好在穩住了。
不能貪戀的東西,就不能讓自己習慣,白羨魚深諳此理。
“不必了,早膳吃的多,現在還不餓,多謝謝兄好意。”她禮貌回絕。
謝行蘊似乎沒想過她會拒絕,唇邊笑意微凝,移開了目光,“嗯。”
白羨魚也嗯了聲,帶著蕭正離開。
他們走后,謝行蘊也想進去,卻被靜安長公主叫住,欣喜道:“蘊兒,他不吃我吃。”
顧輕衣緊隨其后,“我也想吃!”
男人還未作答,靜安長公主便擰了擰眉,“你吃什么?這是蘊兒做的東西,豈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顧輕衣被堵得話都說不出,擰著衣角往后退了退。
謝行蘊卻好似沒有聽到她們的話,細雨微斜,涼絲絲的風迎面撲來,他神游了片刻,憶起當年下江南時,他第一次做出了尚且拿得出手的糕點,天蒙蒙亮便高興地去尋她。
她不像從前那般抗拒他,不僅收下了,那雙杏眸看著他時還有幾分溫軟。
他以為是轉機,以為有機會再續前緣,卻沒想到步入了另一個結局。
她后來甚至懷疑,是他玩弄心計,給她下蠱之后趕著第一個前去見她。
她覺得蹊蹺,覺得他不會特意起個大早做勞什子的糕點。
但實際他從夜深等到天明,不知做了多少份,拿給她的那份剛剛出爐,也是做的最好的,送給她時燙的他手心滾燙。
謝行蘊神色晦暗,難怪她不肯吃。
當年之事,她還不明真相,若明了真相……
他思緒一頓,按她的性子,若清楚當年下蠱之人非他或非他指使,也不會有些改變吧。
她在意的是他欺瞞她。
說來也怪,他孩提時隨軍,年少入朝堂,青年掌相印,從未曾犯下過什么錯事。
偏偏面對白羨魚的時候,一錯再錯。
“蘊兒,你臉色怎的如此蒼白?”靜安長公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踮起腳仔細查看他的臉龐,憂心如焚道:“莫不是又有哪里不適?”
“來人啊!”
謝行蘊搖了搖頭,轉身背對著她們,“我無礙,母親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