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倚仗
第280章倚仗
要重翻舊案,多年前的人證物證雖然很難湊齊。
可既然要不講武德,玩陰的——
不就是仗勢欺人么!
沒有證據創造證據也可以硬上!
宮里文妃倒臺,六皇子被過繼到了豫嬪膝下,楊成廉這會兒也成了賦閑在家的糟老頭子……
只頂著個從一品的頭銜而已!
只要縝密布署,偽造安排出合適的證據,就算他心知肚明,也只需叫他百口莫辯也就是了!
他們當年暗害楊郁庭時,不就是這么做的?
仗著自己比楊郁庭兄妹的官職高,能運用操縱的人脈廣,就讓楊氏在心知肚明兄長是在被他們暗害致死的情況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拿著他們絲毫也無可奈何!
祁歡這話,說的利落又狠絕。
楊氏其實知道這大半年以來,女兒是在飛速的成長,很多時候她雖然在自己面前還是插科打諢的撒嬌,那也孩子是偽裝著、以一種相對溫和的姿態來試圖開解自己的情緒而已。
可突然之間,祁歡露給她這樣一副殺伐決斷的冷酷面孔來……
說實話,有那么一瞬間,她是差點沒能適應過來。
祁歡卻是目光清明冷靜的定定望著她,等她一個回答。
楊氏看著眼前變得似乎有那么一點陌生的女兒……
既驚訝于女兒在這短短半年時間里的銳變,欣慰之余——
她也很清楚的知道,祁歡如今面對寧氏母子一事的這般底氣和信心,其實絕大多數還是來自于顧瞻。
當年,她也曾經那么希望祁文景能替她討要回來的公道,如今十五年后,她的女兒不必再吞下血淚,如她當年那般小心翼翼的吞下那么多委屈。
心中百感交集,楊氏飛快的定了定神,突然也便有些釋然了。
對于一個做母親的來說,孩子們過得好,其實是比報仇雪恨都更能叫她感到心安和滿足的。
是以,她的情緒便相對的平和了許多下來,苦澀道:“但凡是遲來的公道,都已經變了味道,不能算是真正的公道了。你舅舅當年雖是死的冤屈,但好歹身上沒沾什么污名……與其是鬧上公堂,弄得天下皆知,為他糾出個真正的死因來,我想他會更惡心去和楊成廉那種禽獸掛上兄弟之名,受天下人的指點。說到底,這于整個楊家而言也是一樁家丑,要丟人要難堪,那母子兩個是實至名歸罪有應得,我不是想叫你們這些小輩的再與他們扯上關系,跟著他們一起受人指點和嘲笑了。”
寵妾滅妻,這種事發生在哪朝哪代都是天大的笑話。
何況楊秉恩,這徹頭徹尾就是被心機女老綠茶給騙了,做了終身的舔狗,最后卻養出兩條殺了他嫡親兒子,又想再殺他嫡親孫子的惡狼……
這個故事真要流傳出來,拿去寫話本子都不需要多加潤色,添油加醋了。
真的是——
太惡心,太丟人了!
任憑是被誰知道,都要笑掉大牙!
祁歡大概能夠明白楊氏的顧慮,楊氏其實更多的是不想讓她和楊青云他們成為世人嘲笑的對象。
她跟賈氏他們,一直以來都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認真的生活而已,偏就寧氏那兩母子,不僅要拆別人的橋,去鋪他們自己的路,甚至拆橋之后還想將人家置之死地!
“那我明白了。”祁歡也并不多說什么,只是謹慎起見,囑咐了楊氏,“以那兩母子的狀況,他們近期該是沒有臉面出門走動應酬了,但是無論如何小心為上,如果萬一一旦遇上,母親您別正面與他們交鋒,忍得一時,避開就是。回頭我去找一下顧瞻,定格策略出來,他們母子二人由我來解決。”
賈氏早逝,寧氏起碼得負一半的責任,要不是她處心積慮的屢次慫恿楊秉恩作妖,賈氏家庭和睦,兒女爭氣,真就未必那么早死。
現在寧氏雖然已經活到八十高齡,本身也沒什么活頭了……
可是就放著叫她頤養天年,壽終正寢?
這事兒——
似是欠著那么一丁點兒的不公平吧?
再至于楊成廉——
楊郁庭的一條人命,要他一命抵一命,都還缺著利息。
更何況——
即使現在他們還想要網開一面,就此作罷,對方也一定還會想方設法對他們趕盡殺絕的。
祁歡雖然打從心底里還是一百萬個不愿意往手上沾血,但現在非得在殺人和等人來殺之間選一個,她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手軟,果斷的會選擇先下手為強!
就和楊氏說話這么會兒的工夫,她腦中已經飛快的整合出一套策略,只等著找顧瞻一起研究一下可行性了。
楊氏忍了又忍,終還是忍不住又拉過她的手對她說道:“我說這話,你可能會覺得我是顛三倒四,前后矛盾,其實歡兒,您心里應當明白,包括昨夜宮里那個局能那般順利的破開……”
“我知道。”祁歡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艱難模樣,索性自己接過話茬。
她笑了笑,唇角翹起一個略顯俏皮的弧度:“看似是我未雨綢繆、運籌帷幄的穩步破了局,可事實上,若不是因著顧瞻的關系,昨日那般的場合情形之下,我縱然看破掌控了全局,卻可能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母親,您的女兒呢,雖然有時候會跟您沒大沒小,口無遮攔,但她不是狂妄自大,沒腦子的人。您放心吧,我心里都有分寸,不會過分行事,也會記著顧瞻對咱們的好的。”
昨天晚上,看似是她完成了一場蓄謀已久的反擊,贏得漂亮……
皇帝將在他面前耍手段的文妃廢了,事后卻對她連一句敲打都沒有,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祁歡昨晚之所以敢于那般大張旗鼓的與文妃一家過招,仗著的是什么,她自己心里其實一直都清楚!
她占著理,這只能說是決勝的一個必備條件,她所欲信心和底氣的真正來源,其實都在于顧瞻!
因為顧瞻的關系,顧皇后明確表示了會盡量彌補于她,也是因為顧瞻的關系,皇帝才會放松她這樣一個閨閣女子站到百官面前,據理力爭的說話!
“你心里有數就好。”楊氏唇角也揚起一個笑容,捏著她的手指,又反復用力握了握,“說實話,你能有這樣的歸宿,娘這心里是踏實的。”
至少就目前而言,顧瞻這樣的女婿是萬里挑一了。
而至于——
將來是不是人心善變?也就沒法顧慮的那么長遠了。
母女倆又閑聊了一會兒,祁歡看看天色,再過一會兒楊青云和祁元辰就該回來吃午飯了,她這才又想起個事兒,再問楊氏:“那會兒表哥是故意帶著辰哥兒躲出去的吧?外祖父和舅舅他們的事……”
“他都知道。”楊氏道。
提起這茬兒,她眉宇間便染上些許愧色:“原也是不該叫他們兄妹小小年紀就承受這些的,可這些年來我身子骨兒越來越差,這么大件事兒,總不能指望你舅母一個婦道人家來替我們整個楊家扛。便當是我對不住他們兄妹三人吧,那是在他們幾個陸續長大些了,開始懂事了,我就將事情與他們交代了。也是防著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他們不至于全都蒙在鼓里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好在是他們兄妹幾個也都爭氣,到這會兒,我也基本可以放心了。”
如果楊成廉的女兒還在妃位上,那么就算他被罷官,他們一家也都還有復起的可能,現在他們手里的殺手锏沒了,楊成廉又沒有兒子傳承,他一個糟老頭子被免職在家,對官場已經徹底失去了威懾力,就更不會再有余力來給楊青云他們使絆子了。
至于說繼續玩陰的——
那他就更不敢了,這種情況下,他也最怕節外生枝,再又惹出別的麻煩來。
巴不得挖個洞,先把自己藏起來,靜待風聲過去呢!
中午,楊青云又留在楊氏這吃了個午飯。
上午他帶著祁元辰在花園里扎了個飛不起來的風箏,祁元辰被折騰的跑累了,飯沒吃完就被他抱去了廂房睡午覺。
而楊氏,與祁歡說了一上午的私房話,也甚是傷神,飯后也精神不濟,去歇著了。
楊青云吃飽喝足,也便告辭回去。
祁歡親自送他出門。
兩人一前一后,一直到沉默著出了大門,楊青云方才站住了腳步,主動開腔:“這些年,姑母為我們楊家承擔了太多,一直沒告訴你,倒不是因為這些往事太不光彩,而是我們所有的知情者都對此無能為力……你和辰哥兒與我們也還有所不同,于楊家而言,你們姐弟是外姓,不叫你們知道,這對你們有好處。”
楊成廉母子,要針對的是楊家,而其中更主要的目標,是楊家出類拔萃,有望出人頭地的子弟。
楊成廉要對付他們,也只敢玩陰的,祁歡和祁元辰做為長寧侯府的嫡系,如若一直都是局外人的話,他應該不會鋌而走險的來動他們。
楊氏橫豎自己的豁出去了,不介意護著整個楊家與他們死磕。
而她與楊青云瞞著祁歡這背后內情,則是抱著這同樣的私心的。
祁歡抬起眼睛與他對視,沒什么特殊的情緒流露,反而是心平氣和替楊氏解釋了一句:“事實上,母親還一直覺得叫你們兄妹與她共同承擔這些,很有些對不住你們。”
楊青云微微失神的愣了愣。
但隨后,他便仰起頭,朗朗的笑出了聲音。
楊氏的確是對祁歡姐弟的保護會比對他們兄妹幾個更重一些,可這都是人之常情,他們都能理解。
這些年,他們一家對這個姑母,也只有感激,而從無半分怨恨。
“這個不用你說。”楊青云笑過之后,就抬手拍了拍祁歡的發頂,“我原還擔心姑母這趟會被刺激的一病不起,看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不過無論怎么說,這一次我也是多虧了有表妹你保駕護航,才能平安過關,算是表哥欠你個人情,以后又機會的話,一定還。”
祁歡難得這次沒躲他的咸豬手,等他說完才沖他努努嘴,又問他:“其實我想知道,要不是因為我強插一腳進來,你跟大表哥他們原本是如何打算的?總不能防范了這么多年,事到臨頭時,反而就只等著坐以待斃吧?”
楊青云倒是沒想她會問這個。
他面有難色遲疑了一下。
祁歡就踹了他一腳,抗議他的故弄玄虛,順便報了他咸豬手摸她腦袋的仇。
橫豎是已經柳暗花明,楊青云也著實見識到了自己這表妹的膽量,并不擔心嚇著她,見她追問……
他便沖他勾勾手指頭。
祁歡下意識湊近他半步。
“這事兒你可不準跟姑母說。”楊青云彎身下來,與她對視,囑咐好祁歡,這才頗具得色的壓著聲音道:“我啊……叫我大哥暗中招兵買馬去了,弄了一群亡命之徒,想著萬一他們再下黑手,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對兒賊母子剁了,然后趁著夜黑風高丟去亂葬崗喂狗了事。”
祁歡:……
楊青云看似賊兮兮,但說話時候那眉飛色舞的表情,都得意洋洋的就差拿大喇叭喊了。
祁歡知道,他這絕非是一時戲言。
但也確實——
他這般沒正經的說出來,明明是叫人細思極恐的一件密謀殺人事件,卻沒帶起來半點恐怖氣息。
祁歡僵硬著一張臉,一時有點無言以對。
楊青云卻是眼睛亮晶晶的,依舊近距離的盯著她,跟只甩著尾巴邀功求表揚的大狗似的:“厲害吧?”
祁歡:……
祁歡終是沒忍住,拍了他一巴掌。
當然,沒真的使勁,就推了他一下。
然后覺得不解氣,又加踹了一腳,警告道:“他們家的事兒不要你管了,去翰林好好的當好你那差事,家里的麻煩事我來解決,你別畫蛇添足的給我添亂。”
楊家雖然十五年前第一次入仕失敗,被踢出了局,但因為一直財力豐厚,其實——
并非沒有與楊成廉母子魚死網破的實力。
只是,他們一家人都沒有被仇恨徹底蒙蔽雙眼,在牢記舊仇的同時,更想好好的過當下的日子。
楊青云他們做下這樣的打算,這明顯是準備殊死一搏了!
雖然計劃沒有機會實施,祁歡依舊是有幾分后怕的。
她追著踹了楊青云好幾腳,踩在楊青云夸張的痛呼聲中把人趕走了。
時值午后,她也回去打盹兒歇了個午覺。
等一覺睡醒,正坐在榻上發呆,猶豫要不要下午就去找一趟顧瞻時,云兮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小姐,快……快,出事了,快換衣裳,收拾一下去將軍府。”
祁歡腦中登時空了一下。
云兮后面再說了什么,她就沒聽進耳朵里,心里卻清楚——
該是高云澤終于扶靈回京了。
高家的天,要變了。
這個消息,她雖然是最先知道的那批人之一,并且一直默默地記在心里消化了近一個半月,此時事到臨頭,也依舊有些膽怯,不太想去面對。
云兮帶著底下小丫頭把她揪起來,按到梳妝臺前,重新梳妝,換了最簡便不起眼的發飾和素色衣裳。
祁歡還在心里糾結猶豫,楊氏那邊已經準備好,親自過來催了。
“怎么就會發生了這種事?高家你姑母他們上頭沒有長輩,這事兒怕是她受了打擊,應付不得,咱們得趕過去看看,幫襯著準備一下后事。”楊氏絮絮叨叨的,見她也已經換好了衣裳,上來拉著她就便要走。
祁歡神思恍惚,卻是本能的躲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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