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聚仙齋的開張準備如火如荼地進行，外出的逐風的藥材收購也順利開展。
由于銀州藥材收購價普遍低，以至于逐風的報價一出，除最開始兩天沒幾人相信外，后面便是越傳越廣。甚至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主動打聽去尋找。
于是，在聚仙齋準備的時候，九曲里也陸續收到了越來越多的從各地運送來的藥材。
司家藥肆，負責外出收購的辦事意外地提早回了。
掌柜見到人后一臉懵。收購隊伍已經出發好幾天，他正疑惑怎么一車藥材也沒出現，結果人就回了？！
不等他問，辦事就先三兩句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卻是過程中出了岔子。掌柜聽完，哪敢耽誤，連忙又匆匆來到司家大院兒。
司朝仁正和幾個兄弟一起商量購糧的事兒，今年旱天，銀州肯定要從外地買糧，司家也是大糧商，自然要計劃。
正商量數量的時候，忽然小廝進來傳話，說是藥肆的掌柜求見。
眼下正是本地藥材收購時候。至于外地，去蒲州購買的商隊早在兩個月前就出發了。
考慮到藥材也是要緊，司朝仁便讓掌柜進屋說話。
他本以為是匯報關于本地藥材收購的進展，誰知掌柜卻言辭支吾。
“...附近的鄉鎮都跑完了，全被收走了，聽說對方價格比我們高了三成。”
司朝仁驚詫道：“這怎么可能，難道是何家？”
銀州的藥商是暴利，一向都是以低廉的價格收購，再以高價賣出，按理不可能會有人蠢到自己抬價。
司朝仁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何家要與司家作對，畢竟前陣子何家因為何夢友殺人的事，多少也受到了影響。
可藥肆掌柜卻搖頭道：“是新的藥商，從未聽過，說是叫醫閣。”
“醫閣？”司朝仁與其他幾位兄弟看了看，兄弟們都是搖頭，表示沒聽過這么個名字。
司朝仁嘴里念著醫閣，沉思。如此過了好一會兒，他猛然表情一動，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山閣閣主一家，他可是專程讓司袁打聽過，知道其一家在鄉下還種了五十畝的藥材，他前些日子甚至還派人前去打聽過，知道那些藥材正在收割。
且最讓他驚奇的是，如此天干，那些藥材卻長得奇好，于是他與父親提議，收購那五十畝的藥材，甚至提議比尋常價略高兩成，也算是賣給山閣閣主一個人情。
醫閣，在他看來，很容易就聯想到了山閣。這二者再加上那藥材，他腦子里立馬就有一個想法：這醫閣實則便是九曲里桃雅居的。
既要自己種，又要高價收購，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們要進入藥材市場。再從醫閣的名字來判斷，或許，是準備開一家藥肆。
司朝仁想清楚這層后，又沉思許久，才問管家道：“現在收購了多少？”
掌柜的搖了搖頭：“還不到兩車。”
“這么少？”司朝仁驚了，“他們全買了？何家那邊什么情況？”
掌柜又道：“何家也差不多情況。不止是何家，大多數藥肆都是這種情況。他們好似買的不少。藥農們便不愿意賣給我們。”
司朝仁有些發懵了，暗忖，難道他們打算吞下整個銀州的藥材？想要壟斷銀州藥材的收購？
司家老二說話道：“大哥，如果把銀州本地這部分藥材的數量也從蒲州購，那我們成本可就大多了。”
“這醫閣什么來頭，大哥可知道？”老三滿腹疑惑問。
司朝仁為難起來，有山閣閣主這個后盾在，這件事他也只能由著，否則一個小小的新冒出來的藥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容忍。
最后，他嘆道：“能收多少是多少。附近收不到，那就再走遠些。”
其他幾個兄弟和藥肆掌柜都不解了，難道就這么放任不管？
“大哥，何不趁著這什么醫閣還未成型，先將其扼殺。”司家老二質問道。
“就這樣。你退下吧。”司朝仁并未解釋，對掌柜吩咐道。
掌柜是聽話辦事，那只能垂首應是，退了下去。
司朝仁這才對幾個兄弟道：“這醫閣，多半與山閣有不可分割的關系。不可貿然得罪。這事兒就這么罷了，你們也別去找事。”
兄弟幾人一聽與山閣或許有關系，那自然是不好說什么了。于是又開始討論購糧的事。
“一百萬石差不多，先從相鄰的州買，后面不夠了，再往遠處走。你四人，每人負責二十五萬石，價錢一定要談好。明日就出發。”司朝仁對其他四個兄弟道。
現在正是莊稼收割的時候，銀州還有去年的余糧能吃一段時間，現在出發，等到目的地的時候，糧食也正好曬干。
兄弟四人應了好，沒什么事兒了，便依次離開。
司朝仁也正要離開，然管事司袁卻匆匆進來報道：“大爺，官府的人來了，是倉曹的簿書羅賢羅大人。老爺已經在正廳等候，讓您快快過去。”
司朝仁心里大概猜到是什么事，連忙起身朝正廳而去。
彼時司家大院兒的正廳，司登漢正與羅賢笑盈盈說著話。
司朝仁進廳后，先與羅賢恭恭敬敬行個禮，然后才落座，聽著羅賢的話。
“...今年整個銀州都遭到了旱災，倉庫里的存糧所剩不多，頂多能撐三四個月。你們司家，作為銀州富商的代表，本官希望，你們能帶頭，助銀州度過這次難關。”
司登漢明白點頭：“這是應該的，即便大人您不來，草民也正準備去外地購糧，大人還親自跑一趟，實在叫草民惶恐不已。”
羅賢呵呵笑道：“畢竟不是小數目。本官親自來與你們說，才說得清楚。按照往年的產量來看，今年至少有七成的缺口。
這意味著，銀州要從外地買近一千萬石糧，才能度過這次危急。”
一千萬石...司登漢眉頭一動，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司朝仁。司朝仁也是吃了一驚，這與他計劃的數目可是差了太多。
羅賢看司家父子二人的臉色，知道他們誤會了，便又笑著道：“一千萬石乃是總數，銀州富商不少，肯定不會讓你們司家一家承擔。
當然，司家作為銀州最大的商戶之一，肯定承擔的要比其他商戶多些，本官給你們劃了一百五十萬石，這個數，你們看合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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