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陽并沒有因為許桃現在落于下方就得意起來。
他越發謹慎,也沒有急于打敗對方,這場戰斗注定是一場持久戰,誰最先堅持不住誰就輸了。
不管是許桃的陣劍,還是季松陽使用的音攻,都是需要消耗靈力的。
在這擂臺之上又不能服用丹藥,誰的靈力要是率先耗盡,另一人就能取得勝利。
許桃也知道現在她與季松陽的戰斗已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了,消耗靈力太大的招式許桃已經不用了。
當然,她也沒有打算和對方就這么耗著。
干耗著對季松陽來說無所謂,對許桃來說絕對是取死之道。
季松陽是音修,遠程攻擊本就占了優勢,她得想個辦法,不能一直這么被對方壓制。
許桃的小腦袋里開始飛快回憶著自己目前所能使用的招式。
許桃想了種種辦法,在腦海中模擬推演之后,發現都行不通。
好在最后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這也是她目前為止唯一認為可能行得通的辦法。
許桃眸光一凝,手中劍光一閃,她整個人突然凌空躍起,向著季松陽的方向飛去。
季松陽暗暗皺眉,難道她終于頂不住了,想要做最后一搏?
不過她也太天真了……
季松陽的眼睛微微一瞇,手上的動作不停,音波的威力被再次加強。
轉眼間,許桃已經擋下了十幾道音波攻擊。
突然一道攻擊穿過了許桃布下的陣法,給予了她重重一擊。愛閱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許桃瞬間倒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落下擂臺。
季松陽趁勝追擊,在許桃險些掉下擂臺的時候,攻擊的節湊再次加快。
一道道音波連綿不斷的朝著許桃飛去,許桃要是頂不住這些攻擊,很大可能會直接掉下擂臺,季松陽將會得到最后的勝利。
就在季松陽以為許桃要頂不住的時候,她突然用腳勾住擂臺邊沿的欄桿,然后一個旋身翻轉,穩穩的落到了擂臺之上。
而季松陽發出的那幾道攻擊,則被她險險避過。
是的,許桃并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選擇避其鋒芒。
好在最后一步的時候她頂住了,總算是沒有掉下去。
季松陽皺眉,暗道許桃運氣好,這都能避開。
不過下次,她可就不見得會有這樣的好運了。
季松陽收斂心神,正打算繼續用音波消耗對方的靈力。
沒想到這時擂臺上的霧卻變得越來越濃,不過瞬息之間霧氣的濃度已經到了完全看不清周圍的地方。
而許桃也在這時消失在了白霧之中,他所發出的攻擊,全部落空。
“陣法!”季松陽敲鐘的動作一停,是什么時候布下的陣法!
季松陽心中一驚。
突然,她想到許桃剛才突然朝他攻來的動作,難道是那個時候!
不自覺的,他將自己的想法喊了出來。
許桃的聲音從白霧中傳來。
“還不笨嘛,讓你猜到了。”許桃大大方方的承認。
剛才她主動攻擊對方本就是一個幌子,就連她被擊中也是她故意的。
如果她不故意這樣做,又怎么能光明正大的移動到那個位置布下陣旗。
好在她在每一支陣旗之上,都貼上了能夠隱匿身形的靈符,這才能在季松陽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
季松陽當時以為她要掉落擂臺,全副注意力都在如何將她擊下擂臺這件事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剛才那么兇險的狀況,也不全是許桃演的,如果全是演的,根本不可能騙得過季松陽。
她不過是賭了一把,只是賭贏了而已。
現在陣勢已起,她終于不用再擔心對方的音波攻擊。
擂臺上的攻守方,也該交換位置了,許桃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是在下小看道友了,不過道友若是以為有了這個陣法就能穩操勝券那就太天真了。”
季松陽在一陣驚訝過后,很快就穩定了心神。
到底是高階修士,沒那么容易心神失守。
下一秒,他再次拿著小錘子在大鐘上敲擊起來,只是這回大鐘發出的音波竟然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停在了大鐘前面。
這些音波竟然開始變幻形狀,似乎是在組成某種陣法!
這種音波組成的陣法,別說見了她連聽都沒有聽錯過!
如果她不是季松陽的對手的話,她都想大喊一聲老鐵666!
果然,九大傳承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除了喊6之外,許桃已經不知道能說些什么了。
當然在心中為對方喊6的同時,她也沒有忘記攻擊。
對方的音波陣已經結成,這個音波陣一看就不簡單,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以應付對方接下來的攻擊。
許桃本以為,這個音波陣一結成,就會立刻朝她攻過來。
雖然季松陽現在不知道她的準確位置,但音攻嘛,本來就是大范圍攻擊,知不知道準確位置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站在攻擊范圍內。
許桃都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攻擊了,沒想到她想像中的攻擊卻并沒有來臨。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是想做什么,但許桃是不打算再等了。
趁著對方沒有出手,她要先下手為強!
許桃操縱陣旗,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季松陽背后,而季松陽似乎一無所知,還在繼續敲鐘。
許桃趁其不備,狠狠的朝著對方的身后就是一劍。
季松陽卻在劍招即將落到他身上的時候,突然躲開了。
“草(一種植物)!”被發現了!
發現了又怎么樣,看我的連續攻擊!
許桃可不會因為一次偷襲失敗就放棄,這次不中她還有下次,就不信對方每次都能躲開。
就在許桃舉劍打算再次出手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傳遍了她的全身。
許桃下意識的躲入了陣法當中,這個陣法由她掌控,不管她想出現在擂臺上的任何地方,只要她想瞬間就能去。
等許桃再次出現,已經站在了季松陽的對面,而且相隔的距離被她拉到了最遠。
突然,一陣強大到驚天動地的音波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咚……”這個聲音,這是要把人耳朵震聾嗎!
音波的威力怎么突然增大了這么多,這是突然開掛了!
許桃突然想到,剛才那個音波陣法好像一個東西,TMD那不就是擴音器嗎!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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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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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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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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