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曲澗磊連續激發著光系符箓，然而，他激發的符箓越多，體外的寒氣越盛。
很顯然，出竅天魔也是大概率認為，他已經窮途末路了，正在垂死掙扎中。
這就是……身為釣餌的感覺嗎？曲澗磊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他很想找人確認一下，比如說殘斧中的假道學前輩！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出竅天魔應該正在全力以赴地攻略他。
而天魔不但狡詐貪婪，警覺心也很高！
他只要出現一點異常，天魔很可能瞬間放棄一切，飄然遠遁。
如果他想重創天魔，嚇得對方不再回頭，就像現在的東盛一樣，那他確實可以請出殘斧。
但是他答應過假道學前輩，要力爭剿滅出竅天魔，為殘斧獻上一份大禮。
那么，這個時候就不能引起天魔的懷疑了，否則等到想下手的時候，效果肯定不如現在。
算了，發動吧！曲澗磊做出了決定，他已經盡力了，就賭這一把，能滅殺出竅了。
大不了，也就是出竅天魔遭到重創后逃逸……這種結果的話，請教不請教人，很重要嗎？
他的心念一動，道碑的威壓陡然增加數倍，在那一刻，陰寒瞬間盡去。
曲澗磊一抬手，將盒子的蓋子蓋住，抓起盒子，發動了傳送陣。
夕照帶著隨身洞府，已經遠遁到三百萬公里開外，此刻放出了一艘營級艦，上有傳送陣。
陰寒氣息發現道碑的威壓倍增，顯然是嚇了一大跳，瞬間就放松了壓制。
必須承認，這種威壓對天魔是非常不友好的，這也是它小心謹慎一點點施壓的原因。
但是當它發現白光一閃，威壓和人影同時消失的時候，它怒了！
“絕地突圍”這種事，它見過的不要太多，聽說過的更多！
它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堂堂的出竅，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人族元嬰欺瞞了。
更令天魔氣憤的是：這是一種老掉牙的套路，而它……竟然上當了！
這樣就想逃走？整個團級艦內，一時間寒氣大盛，它要循著根腳追過去！
區區元嬰，想要套路出竅的天魔族，你怕不是想得太多了？
然而下一刻，又是幾道耀眼的白芒閃過，它忍不住頓一頓。
這種光屬性的術法，真的有點讓天魔討厭。
剛才它就見識了不少，這次又見到了，而且很明顯，是預定激發的符箓。
這是在為逃命爭取時間？它決定稍微推遲那么幾息，已然勝利在望，它不想損傷太大。
不過緊接著，又是一道白芒閃過，這一次，是不那么耀眼的。
但是這一道白芒上傳出的波動，讓它肝膽懼寒，“不”
它已經分辨出來了，這一陣波動，正是前不久摧毀自家魔氣團的元兇！
當時它并不在魔氣團里，只是留了一道微弱的印跡在其中。
那是它的本源魔氣團之一，它不需要有太多的警覺，有個標記能及時回歸即可。
然而它真沒有想到，那龐大的魔氣團，瞬間就被擊潰消散了。
魔氣團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它都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個大概的認知。
那是來自能夠扭曲了空間的撕裂和爆發，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
以至于它的那一道微弱的印跡，也被瞬間抹除了。
擱給一般人，如果是被偷家了，基本都會毫不猶豫地回援。
然而，天魔不是人，而且這本源魔氣團，也只是出竅天魔的多個本源之一。
只要它的本體無恙，損失幾個魔氣團真不算什么，慢慢補充回來就是了。
有鑒于這樣的認識，它沒有倉促地趕回來，因為那種手段讓它實在心有余悸。
接下來就是它順著因果線，開始隱秘地捋清楚這件事。
正如曲澗磊所料，兩艘凡俗戰艦沖出通道口，這只出竅天魔壓根兒就沒在意。
哪怕一些零散的天魔和小型天魔氣團被消滅，它依舊沒有當回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只天魔逐漸搞清楚了大部分因果。
書閣戰艦的存在感太差，而且眼前的情況下，敢來虛空的，基本都是人族的死士。
所以天魔沒心思在書閣戰艦上搞風搞雨——這無助于它入侵人族世界。
人家都抱著必死的信念出來了，它最多不過是將人弄死，留點后手基本是沒用的。
正經是前面那一艘戰艦，跟它的因果太重，有必要認真對待。
因為忌憚那種撕裂空間的手段，它并沒有著急下手，而是隱秘地觀察了很久。
但是越觀察，它就越想不出清楚，這些弱小的人族修者，是如何爆發出那種手段的。
最后它冒著被對方發現的風險，抵近觀察了一下。
也就是因為這次抵近觀察，它被假道學隱約感知到了。
在此之前，它可是一直小心又小心——料敵從寬這種習慣，天魔也不缺。
然后它大致能確定，對方就是幾只元嬰級的存在，還有低于元嬰的一些小透明。
至于說殘斧的異常，它一開始都沒有感受得特別清楚。
不管怎么說，它相當于是破案了，知道了這幫修者的大概情況。
這種小貨色，能用那種手段，毀滅掉龐大的魔氣團？它是不信的。
所以肯定是借助了外力！
而接下來，它逐漸摸清楚了殘斧的威能——起碼是它自以為的威能。
大概勉強算是出竅級別，但是破損到如此程度，明顯已經不堪大用了。
而且那些小貨色的消失，也證明對方擁有比較高級的靈獸袋，或者是小型的洞府。
洞府這種寶物，對出竅天魔也有一定的誘惑力。
雖然遠不如攻占一個小世界，但是總比沒有強不是？
簡單來說，這個小貨色的身上，確實擁有一定的寶物，比一般人族元嬰強很多。
然而，只憑這點手段，想要對抗堂堂的出竅，是遠遠不夠的。
那么最重要的問題來了：那種能發出強烈空間波動的手段，對方身上還有沒有？
所謂底牌，一般都不會很多，這是常情，元嬰頻繁能發出出竅一擊的話，那成什么了？
這只出竅天魔甚至開始懷疑，此前摧毀本源魔氣團的一擊，自己是不是高估了其威力？
就像那柄殘斧一樣，感覺確實有點出竅的氣息，但卻弱得一嗶？
不過就算很弱的出竅一擊，也是出竅級別，基本能摧毀那個魔氣團。
等到對方收起殘斧，亮出殘破的道碑之后，它基本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果不其然，小人物就是小人物，感覺就像是撿破爛的……
然而就算這樣，這只天魔依舊沒有貿然動手，而是緩緩施壓，并且嘗試控制戰舟器靈。
結果還是那樣，器靈也弱的一嗶，感覺一口氣就能吹死似的。
但是這家伙的身上有點古怪，怎么都不太搞得定，阻礙仿佛是規則層面上的隔離。
那么……又是一只破爛的出竅器靈？
天魔甚至有點想吐槽眼前這只小小的人族元嬰了：你丫到底是干什么出身的？
接下來，器靈在苦苦地抵擋，殘破道碑也在“不斷透支”自身的底蘊。
后來的元嬰級光系符箓很煩人，不過……大概就是最后的手段了吧？
直到眼前那熟悉的波動一閃，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力，這只出竅天魔才反應過來。
我糙，這是被陰了？
不可力敵……人族修者，果然是狡猾無比！
反正此刻，說什么都晚了，它只能下意識地沒命遁逃……
與此同時，遠處書閣團級艦上的眾多修者看到這一幕，頓時呆若木雞。
他們眼中所見的，是紅葉嶺的團級艦在瞬間報炸，化作了一團虛無。
緊接著傳出的，也是那種剛剛見識了不久的波動。
“這是……”無塵真仙低聲嘀咕一句，“與敵偕亡，好個紅葉嶺，好個曲嶺主！”
“你閉嘴！”戰堂副堂主聞言暴怒，“我真要揍你了！”
“鎮定！”玉琳夫子淡淡地發話，“全力戒備，以防出竅天魔來襲！”
她能想像得到，紅葉嶺必然是遭遇了出竅天魔，否則大可不必做出如此慘烈的反應。
如果是元嬰天魔——哪怕是很多只，也不可能將紅葉嶺逼到如此絕境。
玉琳夫子根本來不及多想，她面臨的問題是：出竅天魔遭此一擊，是否隕落了？
她是帶了書閣眾弟子出來的，必須要考慮保護好他們。
不管有沒有殺死出竅，備戰是沒有錯的，這一刻，她顧不上考慮紅葉嶺團隊的安危。
但是在潛意識里，她覺得對方大概、也許、沒準……可能損傷不大。
紅葉嶺的人也不傻，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至于主動出擊來找出竅天魔？
而且她親身經歷過紅葉嶺的移動傳送，只是不知道……虛空中是否也能傳送？
無論如何，她現在要做的，是先保護好這艘戰艦上的修者。
書閣的空谷教習問了一句，“是否要上前接應？”
玉琳夫子只猶豫了那么一瞬間，就果斷地搖頭，“暫時不用，要相信紅葉嶺的能力。”
“沒錯，”戰堂副堂主沉聲表示。
他也是久經戰陣的，“曲嶺主對咱們的要求，是保護好自身，不要成為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