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就在書閣的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距離自報點三百萬公里處,一艘營級艦上,白芒一閃。
曲澗磊現身之后,先放出了殘斧,然后才看一眼營級艦的指標,又放出了一艘團級艦。
三百萬公里的遠處,團級艦剛剛崩毀,緊接著,就是熟悉的波動蕩漾開來。
下一刻,營級艦內又是一陣波動,景月馨、偏執狂和沐雨現身了。
與此同時,殘斧上冒出了假道學的神識,“這是……成功了?”
“應該是吧,”曲澗磊對此也不是很確定,“就是不知道殺死對方沒有。”
景月馨無暇他顧,看了老大一眼,又左右看一看,“先進了團級艦,這艘艦要報廢了。”
就在營級艦駛入團級艦的時候,假道學表態了,“出竅天魔幾乎是不可能被殺死的。”
“嗯?”曲澗磊訝異地一揚眉頭,“那這么長時間,忙了個什么?”
“重創本體就夠了,”假道學悠悠地表示,“出竅天魔有很多本源魔氣團。”
曲澗磊對天魔了解得不少,也遭遇過不止一次。
但是在此之前,他是真沒有接觸過出竅天魔的知識——焦道人和易何懂的也不多。
反正這一次追殺出竅天魔,是執念們提議的,也商量過戰斗方式。
曲澗磊的心里就默認,自己是可以殺死出竅天魔的,哪曾想還有更多的說法?
假道學表示,修者們一般公認的是,能將出竅天魔主體滅殺,令其陷入休眠就算成功。
出竅天魔想通過本源魔氣團,恢復到原本的修為,那需要漫長的歲月。
在很多時候,通過不同魔氣團成長起來的分身,還會爆發激烈的戰斗。
這些分身的本源相同,肯定要吸收吞噬其他的本源,這就相當于是“大位之爭”。
很多時候,本源魔氣團的元嬰,也會覬覦“大位”,動起不該動的念頭,引發更多混亂。
所以真的沒必要一定追求圓滿,那樣有點太苛求了。
假道學稍微感知一下,確定這只出竅天魔的本體受創太重,陷入休眠是早晚的事。
他表示,“這不僅是我的判斷,禮器也是這種感覺,祭祀禮成,因果正在回饋……”
曲澗磊聞言,眉頭又是一皺,“可是這重傷的出竅……也會傷人吧?”
“你對天魔了解得還是太少,”假道學一本正經地解釋,“按說它是沒膽子了。”
“關鍵是劃不來,蒼梧僅僅是個中千世界,有報復的心思,還不如爭取盡快恢復實力。”
可你說的這些,也只是“按說”,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心里多少有點不放心。
萬一這只出竅天魔性格異常,喜歡不走尋常路呢?
他多少聽出來一點,假道學前輩,似乎也不是很確定天魔的反應。
不管是哪一種生靈,到了出竅的修為,誰還能沒點自己的脾氣?
曲澗磊相信,殘斧應該是可以得到一些好處,但是好處到底有多少,那就很難說了。
關鍵是他也相當不甘心:難道我真的殺不死一只出竅天魔?
假道學看到他不做聲,猜到了一些,“你是擔心另一艘戰艦上的修者被波及?”
“總覺得不夠完美吧,”曲澗磊干笑一聲,“而且,我多少有點強迫癥。”
“強迫癥……”假道學稍微消化了一下這個詞,然后才發問,“你真想徹底殺死它?”
“其實有時候不要刻意殺死敵人,收獲的結果會更好。”
這個言論,曲澗磊還真相信,看一看藍星的戰爭史,就清楚這一點。
以前都是追求殺死多少敵人,但是到了現代,致殘敵人的效果似乎更佳。
這么一來,能極大地增加敵方的社會負擔,而戰爭打的無非是綜合國力。
但他還是不無遺憾地表示,“總覺得這個祭品……不夠完美!”
“這你可想錯了,”假道學笑著表示,“禮器享用祭品,看重的可不僅是肉身什么的……”
“血肉或者靈魂,那只是最低級的,最高級的祭品是氣運!”
“你能重創出竅天魔,涉及的因果,已經算是中級祭品了。”
曲澗磊嘿然不語,過得片刻才又發問,“前輩你剛才的問題,是說有可能徹底殺死它?”
“這個,你又何必呢?”假道學不想多說,“祭祀的效果差不多的。”
“您說差不多,那一定差得很多,”曲澗磊聞言就笑,“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看看,連個毛孩子都騙不了,活得失敗不?”另一股執念冒頭了。
“小曲,能徹底殺死出竅的話,祭祀效果更佳,但是難度很大,你未必做得到。”
曲澗磊記得這股執念——是那個暴躁脾氣,“前輩不妨先說一說?”
“要用到你那塊道碑!”這位一本正經地建議。
運字道碑,曲澗磊一直很少展示給他人看。
也就是前一陣,道碑吞噬命運規則,沒個安全的地方,只能選擇在試煉洞府內。
殘斧上的英靈們,一向很少操閑心,普通的小動靜,根本驚動不了他們。
但是道碑的氣場太強了,一干英靈終于被驚動。
然后他們愕然地發現,竟然無法靠近感知對方!
哪怕到現在為止,這些執念都只知道,那是一塊殘破的道碑,卻不清楚道碑上是什么字。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真沒有那么無聊,不會冒著執念消散的風險,去靠近道碑。
不過由此也可以確定,道碑肯定是超越出竅的存在。
所以大家在制定追殺出竅天魔的時候,考慮到了道碑的使用。
而此刻暴躁執念的意思就是,借用道碑的道韻,倒轉因果,反殺對方。
但是他不知道道碑的道韻是什么,也不知道曲澗磊獲得了道碑多大程度的認可。
不過毫無疑問的是,曲澗磊只是元嬰修為,想要倒轉因果,自身必然會付出一定代價。
至于代價的多少……“你可以先占算一下,禮器也能幫你遮蔽一些反噬。”
在暴躁執念看來,道碑跟曲澗磊有一定的羈絆,反噬不會很強,殘斧應該可以扛得下來。
但是可以肯定,殘斧扛道碑要付出代價,曲澗磊倒轉因果,同樣會付出代價!
雙重代價換取可能誅殺出竅天魔……沒錯,只是可能。
孰輕孰重,其中的份量,還是要當事人去掂量。
曲澗磊正在盤算中,景月馨出聲了,“不管你打算干什么,先休整一下可以嗎?”
“你知道嗎?我們等了你足足五天,你現在的狀態并不好!”
“五、五天?”曲澗磊愕然,“感覺沒過多久啊,我的生命中,就這么消失了五天?”
偏執狂和沐雨齊齊點頭,“沒錯,五天。”
“遭遇出竅天魔,這很正常,”假道學又冒頭了。
“如果被扯進幻境中的話……五百年也是彈指一揮間。”
曲澗磊忽然有點擔心,“我怎么能確定,現在不是身處幻境中?”
“修煉一生,何嘗不是幻境?”假道學冷冷地發話,“可是身在幻境,就該放棄努力嗎?”
“所見即所得,”曲澗磊明白了,“所以我認為,這不是幻境!”
然后他看向景月馨,歉然一笑,“抱歉,稍等一下。”
接著他又對著假道學發問,“前輩,出竅天魔遁去,容得我歇息嗎?”
假道學默然,他并不確定,接下來的時間里,那重傷的出竅天魔會不會做出什么布置。
事實上,天魔的垂死掙扎也很危險的。
他不會催促這名小友做出決定,但是別人稱他為假道學,他也不會說謊。
“懂了,”曲澗磊問假道學,求的原本也不是肯定的答復。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只想知道,對方沒有否認什么。
沉吟一下他發話,“我新得一門咒術,不知道能否咒殺出竅?”
“咒術?”暴躁執念訝然發話,“修煉此術的可是不多,不過稍等……那道碑是何規則?”
“我不是想打聽什么,而是幫你判斷一下可行性,若是守護規則,那就是笑話了。”
在遺忘半島的星貘禁地里,殘斧親眼見證他奪取了守護規則。
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運字!”
“我糙……”不光是暴躁執念,連假道學都忍不住口吐芬芳,“你這是多大的氣運!”
緊接著,第三道執念冒頭,是那個脆皮兵修,“運字加咒殺,那你還猶豫什么?”
“話不是那么說的,”假道學終于反應了過來,“咒殺也有走偏門的,還是要看具體情況。”
不愧人稱假道學,真的是思維嚴謹,嚴絲合縫。
曲澗磊取出咒術玉簡,三道執念瞬間掃過,快得有若閃電一般。
“元嬰級的,”脆皮兵修有點失望,“這個不太夠啊。”
“你懂什么!”暴躁執念瞬間反擊,“要看思路,看思路!出竅還需要學咒術?”
出竅修為,直接走因果線不好嗎?
也就是這些英靈真的只剩下執念了,否則的話,被重創的出竅天魔,有機會休眠嗎?
只不過他們都知道,小曲就是個元嬰,指望他徹底滅殺出竅天魔,那叫難為人!
最后才是假道學出聲,“咦?這咒術……妙得很啊,對天魔尤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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