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20章“京都第一美人”的再度登場!5000
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20章“京都第一美人”的再度登場!5000
新選組的“大記憶恢復術”有多么恐怖,是世所公認的。
池田屋一役后,新選組拷問尊攘志士古高俊太郎的詳細過程,被傳得神乎其神,儼然變為都市傳說一般的存在。
什么新選組有個小黑屋,只要進去了就絕對別想全須全尾地出來……
什么新選組養了一批以拷問為樂的變態,這伙人的最大愛好就是拿受刑者的慘叫聲來下飯……
伊牟田尚平、益滿休之助等薩摩御用盜的重要干部被逮進新選組的牢獄后,他們很快就親身體驗到:世人對新選組的“大記憶恢復術”的評價,固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恐怖是真的恐怖!
鞭打、石抱、火烙……刑具應有盡有,你能想到的拷問手段,新選組的牢獄里全都有,絕對有一款能讓你精神崩潰。
上述諸法都不行的話,就直接采用經典的老辦法——往人雙腳上扎釘,自腳背入,從腳心出,再把人倒吊起來,兩根釘上分別立著巨大的五目燭,使受刑者一邊體驗身體倒吊的痛苦,一邊承受熱油淌滿全身的煎熬——截至目前為止,被收押的薩摩御用盜的諸多成員中,尚無人能捱到這一關。
如此,一通“大記憶恢復術”下來,嘴巴再硬的人也會乖乖張口,恨不得把小時候偷看過鄰居姑娘洗澡的陳年往事,也給抖露出來。
順便一提,薩摩御用盜的殘部未能安然回到薩摩。
因為相樂總三抗命,伊牟田尚平等其余干部又淪為新選組的階下囚,所以沒有一個夠資格、夠能力的大人物來領導薩摩御用盜的殘部。
因此,絕大多數人并沒能回到薩摩,尚未離開京畿就被新選組的崗哨、巡邏隊給逮住。
在拷問這些家伙后,青登得以知曉《年貢減半令》被取消、相樂總三的獨走等諸多事宜的始末。
對于相樂總三的悲慘遭遇,青登既覺滑稽,又感惋惜。
該說他是太過天真呢,還是對“南朝”太過信任呢?
換作是青登的話,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年貢減半令》的異常。
只消細究一番,便能發現《年貢減半令》的突然取消,是打從一開始就埋好伏筆的——“南朝”從未正式對外宣傳該政策!
這種能夠收買人心的大好政策,如果真想施行下去,那么肯定會于第一時間廣而告之,斷無遮遮掩掩的道理。
然而,直到捕獲薩摩御用盜的殘部,青登才知曉這項政策的存在!
這只說明一件事:“南朝”的高層們從未認真對待《年貢減半令》!始終做好了“隨時可以取消”的準備!
雖然青登從不對“南朝”的道德水平抱有期待,但這種出爾反爾的惡劣行徑,還是令他瞠目結舌。
青登本以為“南朝”終歸是一個龐大的政治集團,總會有點底線。
沒成想,“南朝”的高層們完全視底線為無物!連最基本的臉面都不要了!
此事過后,青登進一步看清“南朝”的虛偽做作,同時更加深刻地意識到“南朝”的不易應付——這種沒有道德的敵人,最為棘手!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講,“南朝”對《年貢減半令》的突然取消,也算是給青登送彈藥了。
這種大好的宣傳材料,豈可放過?
青登立即召來巖崎彌太郎,要求全力開動輿論機器,傳言傳起來!瓦版小報派起來!向全天下宣傳“南朝”的無恥卑劣!
雖然“南朝”肯定會以“《年貢減半令》乃子虛烏有之事”來辯駁,但沒有所謂。
輿論戰的一大核心就是“你講你的,我論我的”,別管有沒有理,總之先別弱了勢頭!
到頭來,《年貢減半令》成了徹頭徹尾的鬧劇,只是可憐了真心想讓該政策落實的相樂總三。
說起此人……青登對他并不感陌生。
數月前的五棱郭戰役,青登單獨召見了在攻城戰中立下大功的大石鍬次郎。
是時,曾在薩摩混過一段時間的大石鍬次郎,特地提及相樂總三,說他是不可小覷的俊杰,讓青登多加注意。
看樣子,大石鍬次郎并未夸大,這人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寧可與“南朝”決裂,也不愿違背自己的良心……縱使是敵人,也不妨礙青登對這種大丈夫致以崇高的敬意。
倘能相見,他很樂意將對方收至麾下,縱使做不成戰友,做個朋友也行。
只可惜,他們暫時是無緣相見了。
在抓捕大量薩摩御用盜的成員后,新選組的牢獄都快被塞滿了。
其中真正意志堅定的人,就只有伊牟田尚平、益滿休之助等寥寥數人。
其余人等……說得直白一點,盡是烏合之眾。
稍微亮下刑具,他們馬上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快就吐露出相樂總三的住所。
遺憾的是,當新選組的大部隊直撲過去后,已是鬼影都不見半個,全無相樂總三的蹤跡。
沒能找到相樂總三,固然可惜,但薩摩御用盜已是名存實亡,是否逮住他這個統領,已經無關緊要了。
新選組對薩摩御用盜的圍剿,大體便是如此,成果之豐碩,真可謂是大獲全勝!
至于“伊東派”的滅亡,雖然無甚可說,但仍有幾點須提及。
在擊殺伊東甲子太郎的當夜,近藤勇和齋藤一順利歸隊,并于次日穿著淺蔥色羽織在人前走了幾遭,徹底打消了民眾對于“新選組分裂”的懷疑。
伊東甲子太郎已死,其黨羽盡皆伏誅,因其反叛而遭致的破壞被降至最低,就結果而言,這起事件已然是圓滿結束。
不過,因之產生的間接影響,卻沒這么容易消弭。
“伊東派”的不少成員——比如服部武雄、鈴木三樹三郎——都是頗具才干的能人。
要想填補這些人的空缺,可沒這么容易。
其中最杰出、最難找到替代者的人,當屬伊東甲子太郎。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像伊東甲子太郎這樣擅長文書工作的逸才,就更是罕有了。
少了伊東甲子太郎的輔佐,山南敬助肩上的擔子登時沉重不少。
他拼盡全力,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將貓的爪子也借來使用,才總算是勉強保持住總務司的正常運轉。
如此,足可看出伊東甲子太郎的有能。
對于伊東甲子太郎的反叛,青登是真心覺得遺憾的——少了這么個優秀的人才,想要找人來頂替都無從找起。
總而言之,“伊東之亂”以及薩摩御用盜的四處作亂,姑且算是翻篇了。
便在時局重又安穩些的這個時候,忽有一人來到大津,點名要見青登。
匡天元年/明治元年(1865),12月20日,夜——
秦津藩,大津,橘邸,青登的辦公間——
“橘先生,紫陽小姐求見。”
京都取締役東城新太郎畢恭畢敬地跪伏在青登的面前。
紫陽——大鹽黨的情報頭子。
因為有一段時日沒見到她,所以青登愣了瞬息才想起這號人物。
青登對大鹽黨頗有好感,又在“對抗法誅黨”這一戰線上與大鹽黨有著共同利益,雙方有非常廣泛的合作基礎。
因此,在得知東城新太郎的真實身份后,青登不僅沒有撤換其職務,反而讓他繼續擔任京都取締役一職。
京都取締役乃京畿鎮撫使的直屬下級,擁有“隨時可以面見青登”的特權,是最方便不過的傳話筒。
假使大鹽黨有事要找青登,或是青登有事要找大鹽黨,都可讓東城新太郎代為傳話——就好比說此時此刻。
“哦?紫陽小姐要見我?這可真是久違了啊。”
青登莞爾,隨即換上遺憾的口吻:
“我很樂意跟紫陽小姐見面。只不過……可否等明日天亮再說呢?”
雖然大津和京都離得極近,但在凜寒冬季趕夜路……如無必要,對于這種“不尊重大自然”的行為,青登素來是敬謝不敏。
青登話音剛落,東城新太郎便甕聲甕氣地回應道:
“橘先生,您不必前往京都。”
“為了方便與您見面,紫陽小姐已事先趕來大津。”
“她現在就在大津西郊等候著您。”
青登挑了下眉:
“紫陽小姐在大津?”
這著實是出乎了其意料。
突如其來的“會面邀請”,就已經很讓青登驚訝了,沒成想對方竟還主動來到大津。
不難猜想,多半是發生了什么要緊事情,或是有什么重大消息須即刻告知青登,才讓紫陽不辭辛勞至此。
一念至此,青登不再躊躇,立即起身:
“我明白了,稍候片刻,我去換件衣服。”
青登簡單地打點著裝后,便跟著東城新太郎趕赴大津西郊。
因為是極私密的會面,所以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倆是從后門出去的。
呼!呼!
剛一出門,凌厲的冷風便如刀子般刮來。
青登拉高圍巾,擋住大半張面龐。
今夜出奇地冷,屬于“隨時可能下雪”的程度。
因為太冷,所以街面上沒有任何行人,就連“夜鷹面攤”也不見一個。
對青登而言,這驅散行人的刺骨寒意倒是幫大忙了,無人瞧見“仁王”的“深夜私會”。
在東城新太郎的帶領下,二人一前一后、快步流星地直往大津西郊而去。
不一會兒,街道兩側的房屋逐漸稀疏,郊區特有的冷清空氣開始縈繞在青登的鼻尖。
“橘先生,這邊。”
冷不丁的,東城新太郎提醒一聲,隨后轉道向左,領著青登走向一間老舊的居酒屋。
東城新太郎踏步上前,敲了敲緊閉的店門。
門后立時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
東城新太郎沉聲回應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
門后沉默片刻后,不緊不慢地作出答復——不再是懶洋洋的聲音,而是凝重的聲音:
“天街踏盡公卿骨。”
少頃,店門開啟,露出一張平凡的、年輕的面孔。
此人順著門縫探出小半顆腦袋,左右觀瞧,確認沒有其他人后,便向青登和東城新太郎招了招手,示意“快進來”。
“橘先生,請進吧。”
東城新太郎側過身子,比了個“請”的手勢。
青登三步并作兩步地閃身入內,走進不算寬敞的店內,飛快地掃視一圈,很快就在角落處的小桌旁發現一道曼妙的、身穿綠色和服的倩影——正是許久不見的紫陽。
東城新太郎和方才開門的那名青年自覺地退至一旁,隱入暗影之中。
青登解下腰間的毗盧遮那以右手提著,徑直走向紫陽。
這一會兒,紫陽正凝視著面前的燭燈,作沉思狀,微微搖曳的橘紅火光映滿其眼眸,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想得出神。
她本就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在火焰與陰影的交相輝映下,給人一種易碎感、夢幻感——仿佛只要火光一滅,她就會隨之一起消失。
沒來由的,青登驀地想到:
——她其實也只是一個少女而已。
在大鹽黨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大鹽黨的情報頭子、長期跟法誅黨周旋、為“天下大同”的理想傾盡所有……跟這些職責相比,這位少女的肩膀是那般嬌弱,仿佛多施點力道,就能將其掰折。
她竟能用這小小的、窄窄的肩膀,挑起此等重擔……所謂的“巾幗不讓須眉”,大體便是形容像她這樣的女杰吧。
當青登正暗自感慨紫陽的強大時,她已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條件反射般揚起明媚的笑顏:
“安藝……啊、不對,現在應該要叫你‘左府’才對。”
注·青登的官位已升為“左大臣”,可用“左府”來稱呼他
青登笑笑:
“眼下是私人會面,不必如此計較稱呼。”
盡管青登已大度地表示毋需拘謹,但紫陽還是很恭敬地尊稱他為“左府”。
“左府,請坐吧。你來得正好,這瓶清酒才剛溫好,口感正佳”
她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與青登的面前各擺好一只酒杯,然后以嫻熟的動作統統滿上——不愧是京都第一藝伎,就連擺酒杯、倒酒水的動作也這么好看、優雅。
青登也不客氣,豪邁地舉杯暢飲,一飲而盡。
溫熱的酒水入喉,酣暢的快感順著食道直入胃袋,青登頓時感到體內寒意盡消。
“左府,要再來一杯嗎?”
青登擱落空杯,搖了搖頭:
“不了,在暢飲之前,還是先來談談正事吧。紫陽小姐,突然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青登的開門見山,似乎正合紫陽的心意。
只見她莞爾一笑,然后不假思索地放下手中的清酒:
“左府,我今夜來此,便是想通知您一聲:法誅黨疑似與‘南朝’相勾結。”
青登聽罷,先是一愣,隨即“呵呵”地冷笑幾聲:
“‘西國同盟’和法誅黨……呵,這個組合,真是讓人毫不意外啊。”
鑒于法誅黨有著“曾與長州結盟”的前科,如今它又與“南朝”勾搭作一塊兒,實在不是一件奇事。
根據過往經驗,凡是跟法誅黨扯上關系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好事——因此,青登不由得板起面孔,作肅穆狀:
“法誅黨又想做什么?”
紫陽搖了搖頭,頰間同樣現出凝重的神色:
“不知道。我們目前僅知法誅黨在長州頻繁活動,意圖不明。”
青登沉默半晌后,半打趣地朗聲道:
“敵人全都聚作一塊兒了……也罷,這樣倒也省事了,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法誅黨是青登的死敵,“南朝”也是青登的死敵。
兩大死敵走到一塊兒去了,固然令人頭疼,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考量,這未嘗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大好機會!
紫陽聞言,情不自禁地朝青登投去無奈的、嗔怪般的眼神:
“左府,請務必謹慎,法誅黨可不是……”
未等她說完,青登就擺了擺手,搶斷道:
“我知道,我跟法誅黨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自然曉得其厲害。你放心吧,我不會掉以輕心的。”
語畢,青登頓了頓,就跟想起什么似的,眸中浮起思索的光輝。
身為京都第一藝妓,紫陽早就將“察言觀色”這一技能點滿。
因此,她立時察覺到青登的異樣。
“左府,怎么了?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若是有事要對我說,但說無妨,我會洗耳恭聽的。”
她一邊說,一邊露出溫柔的笑容,兩只美目彎成好看的月角——她這笑顏仿佛有著特殊的魔力,使人不自覺地卸下心防。
有了紫陽的主動開口,青登得以順暢地把話接下去:
“紫陽小姐,實不相瞞,早在許久之前,我就有這方面的構想了。”
“現在正是提及此事的最好時候。”
青登說著揚起視線,表情認真,直勾勾地盯視紫陽的雙眸,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們大鹽黨要不要與我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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