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巧要說的確實是今日街上的事情。
她先是夸了幾個孩子的應變，以及韓熾、孫可為了保護她，敢于站出來。
“但有一點你們有沒有想過，今日他們若是帶著幾十個下人，我們是要吃虧的。”
四個孩子沉默了。
“很多時候，都要識相，更要看清楚自己的本事，還有底氣。”
“我們可以和孫益明打一架，或者是把他們打一頓，那是因為他們實在欠打。再一個便是我們不論權、還是錢，都碾壓了他們，這便是仗勢欺人。”
“今日這事情呢，我們與他們本就恩恩怨怨糾纏不清，新仇舊恨一起換誰都憋不住，打了也就打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們不去深究。”
“我想要說的也是最重要的，我們不能仗著自己的勢去欺負弱小，去欺負無辜之人。也不能去招惹那些官大、權大的人。我們要做是本分有正義感的人。”
“當然也不是意味著遇事就要忍讓，我們要權衡利弊，規避風險。”
“努力學好本事，做一個讓人敬重、忌憚的人，就不會面臨這些鬧心的事情了。”
韓巧伸手給韓熾整理腰帶，“阿熾作為哥哥，一定要帶好頭。”
“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認字，好好練武，做個有用的人，不欺凌弱小，不仗勢欺人，也不招惹是非。”
韓巧微微頷首，“我們不惹事，但也怕事，一味的避讓也是不成的。”
“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她想和韓熾、和三個女兒說，有些時候，權大壓理。
又怕太過于殘酷，讓他們走歪。
她相信這幾個孩子聰明，總有一日會明白她未盡的話語。
“明日就是初八了，你們爹要去衙門當差，你們也要努力起來了。”
“早上不必過來請安，午飯我們得在一處吃，晚飯也是。”
“讀書歸讀書，咱們不能生疏了感情，一家人能這般相處的日子都是過一日少一日。多陪陪祖姥姥、祖姥爺。”
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活好當下，過好當下，珍惜當下。
“娘，我們記住了。”
“回去洗洗早些睡，不要熬夜看書，尤其是阿熾，晚上不許熬夜，早睡早起。”
韓熾心虛的點著頭。
走廊上都有燈籠，韓熾先把三個妹妹送回去，才蹦蹦跳跳回自己院子。
和承還在哇哇大哭。
他還得去哄一哄和承。
主院屋子里，韓巧和蘅毅說起今兒的事情。
“咱們確實是仗勢欺人了，但我不后悔欺負他們。”
她本來也是個善良的人。
但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不可能人家都欺負上門，她還龜縮著不動。
韓巧依偎在蘅毅懷中，“新年開衙后，是不是就要剿匪了？”
“差不多。”
這種事情都是上頭安排，他們這些捕快到時候聽命行事就行。
韓巧想著得在剿匪前，給蘅毅、白茶準備趁手的兵器。
衙門的刀都是大批量生產，和那種精工細做的完全不同。
初八早上蘅毅去上衙當差，韓巧帶著人到了兵器鋪。
掌柜見到韓巧，立即迎她上二樓雅間。
“太太今日過來想看點什么？”
“刀劍，要最好的。”
掌柜忙讓人把鋪子里的好刀劍都拿過來。
韓巧對這些不是很懂，掌柜介紹的很仔細。
“這把刀和劍，與太太買回去的那把匕首，出自同一塊寒鐵。”
“是嗎？”韓巧問。
“太太您稍微往后些。”
掌柜抽出劍，輕輕一劃，那桌子邊緣就掉了一塊。
又拔出刀。
刀更快。
“這種東西普益縣也沒幾個人買，太太若是相中，給個中肯的價格，便賣與太太。”
一把匕首就能買好幾個小院子。
更別說一把劍和用更多鐵的刀。
“這刀有多少斤？”
“二十二斤。”
差不多四十斤。
韓巧覺得蘅毅用起來肯定趁手。
價格么，掌柜開的也很高。
一把刀一把劍，要二千三百兩。
她倒也買得起，只不過價格。
“掌柜這價格開的也太高了些。”
“那太太您心中理想的價位是？”
“一千五百兩。”
掌柜聞言忙搖頭，“不成不成的，太太吶，這東西都是小人東家才能弄到的好東西，若是小人開的鋪子，這種東西連碰都碰不上。”
好一番討價還價，最后以二千一百兩成交。
掌柜送了韓巧三十把木劍。
木劍也就是普通的木頭，有些人家買哄孩子的。
但是韓巧目前剛好需要。
刀劍都裝在大氣的紅木箱子里。
正如掌柜說的，這東西真真正正貴在鐵，貴在打鐵的匠人，就這紅木盒子，掌柜都沒有多看一眼。
“下次還有這種好東西，掌柜派人去蘅府知會一聲，我還要給家中長子配一把劍。”
韓熾是個練武的好苗子，跟著白茶學劍也有模有樣。
“太太放心，有了便立即上門去。”
這刀劍、匕首在普益縣已經三年多。
東家的意思是只要普益縣有人把這三樣東西買走，他就可以晉升。
倒是不曾想，是被同一個人買走。
衙門里。
重新當差，男人們都在討論剿匪的事情。
至于偷銀子的案子，那都是小案子，打一頓板子，銀子還回去，就把人放了。
文羽撞了撞蘅毅，“你怎么看？”
“是要殺人還是抓活口？”蘅毅問。
“這問題問的好，早時候咱們也剿匪過，多數是死傷慘重。而且刀劍無眼，都是下狠手的。”
蘅毅表示自己明白了。
真要動手的事情，不要手下留情。
山匪打家劫舍，壞事做盡，就應該剿個干干凈凈，還百姓一方安寧。
典薄過來給蘅毅荒地的契據。
“按照你是要求，五十畝，另外按照老百姓買山地開荒的比列多給些，為了不引人嘴舌，劃分的比實際的少了一畝樣子。”
老百姓買荒地，明文規定可以多劃分一些，只要不超出這個數目就成。
給蘅毅的荒地也是這樣子，但為了不落下把柄，少劃了些。
“明白的，多謝了，改日請大家喝酒。”蘅毅道。
眾人倒是想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但他們也不能逮住蘅毅一個人坑。
“改日咱們再去給你開荒，你進山打獵吧，我們跟著去都是拖后腿，不如留在莊子上給你干活。”
蘅毅對此深表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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