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益明聞言氣的漲紅臉。
“你還有臉說,當初是你往我面前湊,說什么我們同為天下淪落人,我們就應該相互幫助,是你不要臉讓我住你家去,睡你床上。說真的,就你這破爛貨,得虧是倒貼給我,要我花銀子,你配嗎?”
孫益明經歷了一些事情,嘴巴是越發的毒。
臉皮也是越發厚。
早時候罵韓巧的話,都是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學來,此刻罵珍娘的話,也是從那些狐朋狗友那里學來的。
他對珍娘本來也沒感情,這幾日折磨著小翠,看著小翠那任勞任怨的樣子,他不免想起韓巧。
今日下人來稟報的時候,他本不想去,但珍娘一個勁的勸,鬼使神差的他跟著去了。
看見韓巧第一眼,他幾乎不敢相信,那就是韓巧,曾經被他嫌棄、侮辱、毒打的女人,她容光煥發的站在那里,雍容華貴又自信滿滿,美麗的臉龐上洋溢著溫柔。
這些都是他曾經未見過的。
他看著她伶牙俐齒,腦子里嗡嗡作響,上前去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都沒弄明白為什么要那么做?
直到被個孩子打的毫無還擊之力,丟了個大臉他才回過神來。
他這些日子都浪費了。
跟珍娘個娼妓糾纏做什么?他應該好好讀書再次下場科舉,有腦海里那些記憶,他再努力努力,決計不會再名落孫山。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珍娘看著面前的孫益明,氣的說不出話來。
“和離吧。”孫益明道。
珍娘聞言冷笑連連,“就算和離了,你以為就能把韓氏再娶回來?你在做夢。”
孫益明沒有多言。
他知道,只要他站的夠高,總有一日能得償所愿。
至于珍娘,這種女人,不配跟著他享福。
“和離之前,這些日子的帳,我們得算一算。”
“你算。”
珍娘不知道孫益明手里有多少銀子,也不知道他抄書到底賺不賺錢。
“一百兩,我不跟你鬧。”
孫益明冷笑,“十兩銀子已經是頂天了。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
“十兩就十兩,拿來。”
珍娘也不想跟孫益明糾纏。
她算是看透這沒用的男人,一點都靠不住。
孫益明轉身去拿銀子,還順手寫和離書。
他們也沒有經過衙門去辦婚書,更沒有三媒六聘,孫氏一族也沒幾個人來,珍娘娘家人早跟她斷絕關系,也沒有人來參加婚禮。
他們的成親就是兒戲,如今和離,也不過是兩張紙,各自簽字按手印就行。
珍娘倒是識得幾個字,寫自己的名字也還算娟秀。
拿著和離書的那一刻,珍娘心中五味雜陳。
小翠跑進來,抱著孫益明的腿跪下,“老爺,求您帶奴婢一起走吧,奴婢已經是您的人了。”
珍娘沒說話。
多個丫鬟、少個丫鬟她無所謂,有銀子隨時可以再買。
她就是想看看孫益明要怎么做
孫益明只是輕輕的踢開小翠,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的東西很少,筆墨紙硯就占了大半,衣物、鞋襪這些就很少,換來換去也就那兩三套。
孫益明收拾東西的手一頓。
他看向跪在地上哭泣的小翠,又看向沉著臉的珍娘。
“她多少銀子,人我帶走。”
“五兩。”
孫益明一聽五兩銀子,他微微頓了頓,才去拿錢。
一手交錢一手拿賣身契。
從此孫益明身邊多了一個暖床丫鬟小翠。
小翠是心甘情愿跟孫益明走。
只是兩人站在大街上,毫無生活經驗的孫益明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老爺,不如我們先租賃個宅子住下來,您只管安心讀書,奴婢可以洗衣做飯,還能做點針線活,老爺,咱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把日子過起來。”
“嗯。”
孫益明面無表情的應聲。
帶著小翠去掮客行租賃院子,解決住行。
蘅府。
韓巧讓廚房燉了一大鍋排骨蘿卜湯,涼拌蘿卜絲,紅燒蘿卜、蘿卜絲餅,炸蘿卜丸子。
就一個蘿卜,她想出這么多吃法來。
最主要做出來真的好吃極了。
阿爺牙口不好都能咬得動,幾口一個蘿卜絲餅。
“這個還能做蘿卜絲包子,蘿卜絲面湯,蘿卜絲燜飯。”
“那咱們明兒做嗎?”阿爺問。
“做呀。”韓巧笑著,給蘅毅舀一碗排骨蘿卜湯。
排骨蘿卜湯,放一點點鹽,撒點蔥花,入口清甜,她晚上吃了不少。
蘅毅對韓巧遞給他的東西從來不拒絕,接過后大口大口吃。
飯后他對韓巧說道,“咱們那莊子上也種蘿卜?”
“哪里需要我們自己種,我今兒在街上說了,以后有蘿卜都可以拿來賣給我。”
回到主院,韓巧先收拾整理一番,才讓端月去把幾個孩子都喊過來。
四個孩子心思各異。
韓熾多少有些驕傲,畢竟今兒他可是打贏了一個大人。
但又有些惶恐,這可是他娘的前頭丈夫,幾個妹妹的親爹。
這就很尷尬了呀。
他看幾個妹妹的眼神都閃躲著,不敢直視他們。
“大哥,你不用內疚自責,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孫可小聲道。
韓熾揉揉孫可的頭。
這個妹妹天真又善良,還十分勇敢。
“你腦袋疼不疼?”
“不疼的呀。”
韓熾還是給她揉了幾下,“我覺得你還是學點武功好,下次不要用頭去撞人了,萬一撞歪了怎么辦?”
“撞歪了會怎么樣?”孫可小聲問。
“你那么用力的撞過去,裝到石頭上腦袋開花,后果嚴重的很。”
孫可被嚇住了。
瞪大眼睛,滿目不可置信和慌亂,“這么嚴重的嗎?”
“當然啊,所以下次打架這種事情讓我來就好了,你只需要站在一邊看著就成。”
“萬一哥哥你打不贏怎么辦?”
“……”韓熾被氣著了。
“我會好好練武,將來打遍天下無敵手。”
孫可立即化身馬屁精,跟在韓熾身邊不停的夸他。
孫秀、孫依走在后頭。
姐妹兩個都沉默著,看著前頭鬧騰的兩個人,又情不自禁笑出聲。
“姐,你說娘喊我們過去要說什么?”
“左不過是今兒街上的事情。”孫秀頓了頓后才說道,“比起大哥、阿可,我們太懦弱、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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