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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二丐頭心里的怒氣一下子壓了下去,思考起來。
二丐頭往三丐頭那邊看了一眼,說道:“老三沒問題,他聽我的!”
說完,又看了看那些幫眾:“那些人好說,我和老三就能管得了,可我們的弟兄遍及各個府縣,牽連甚廣,可就難說了。”
發覺對敵人說了心里話,二丐頭心里不自在,語帶嘲諷:“怎么著,意思你們鹽幫上下一心唄?”
軍師誠懇地把賈焱垚關于想帶領幫眾走“正道”的想法對二丐頭說了,然后又說道:“我們幫里很多人都是要養活一家子人的,打打殺殺的活法,不是長久之計;
或許丐幫與我們不同,但是,二丐頭你摸著良心說,就算沒有今天的事,你不想正正經經娶妻生子,過個小地主的日子?
真就喜歡每天這樣朝不保夕的活著?據我所知,你們的靠山也少了不止一半吧?”
軍師是在提醒他,丐幫所謂的靠山,無非就是那些底層官員,如今也都獲罪的獲罪、跑路的跑路,并不踏實了。
二丐頭被說中了心思,他早前就跟大丐頭焦凱提起過這些事,但那時焦凱說:“屁的不牢靠!
我告訴你,越是小官越是牢靠,因為他們在最底層,有本事早就升遷了!
留下來的都是沒多大后臺的,大官看他們做得好,就會讓他們留任,做的不好,那就更得留任!
他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怎會想走,不升只遷,他們才不干呢!
就是花銀子,他們都要留下來。你說他們不牢靠誰牢靠?
怕是你孫子都能打醬油了,他們還在原地當知縣呢!”
大宣知縣三年一任,卻不固定,根據當地發展需要,最多可留任兩次,就是九年。
九年,將近一代人的時間,確實牢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現在,焦凱被雷劈死了,可見這就是丐幫前途的預兆,他更是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得走“正道”。
“那你說咋辦?”二丐頭不耐煩地把問題還給軍師。
他要是有辦法,現在豈能如此被動。
軍師說道:“二丐頭,看得出你是個俠義之人,剛才與我們幫主齊心協力控制局面,也是毫無私心,故……
兄弟有一事懇請二丐頭相助!”
軍師姿態放得低,二丐頭又是個吃軟不吃硬之人,便也緩和了語氣:“軍師且說來聽聽!”
軍師道:“我鹽幫幫眾也不少,回去后怕是免不了要有爭執,我們幫主是準備好聚好散的,可若是……屆時,二丐頭可否助我鹽幫平亂?”
二丐頭眼冒精光:“你就不怕……”
軍師的話不可謂不大膽,在二丐頭看來,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軍師微微一笑:“你我處境相仿,卻還不同,我們幫主還在,也控制得住大部分弟兄,你說,我怕什么?”
唉,二丐頭心中嘆氣。
此次回去,必然大亂。
大丐頭已死,他的位置定然會引起爭奪,就算沒有加入船幫的事,內斗也是不可避免了,分崩離析是必然的,幫里的積蓄也是必被搶奪的目標。
而今天已然得罪了船幫,與其同時跟船幫、鹽幫為敵,不如跟著鹽幫一起加入船幫,就算鹽幫反悔,大不了投靠船幫然后一起滅了鹽幫,里外里,不會吃虧!
二丐頭想到此,便把心一橫:“成!三日內,我丐幫若是有什么事情,希望軍師和賈幫主也能來幫把手!”
軍師伸出右手巴掌:“一言為定!”
二丐頭也出掌重重擊在軍師掌上:“誰失言誰不得好死!”
軍師:換只手好了,真TM痛!
揍小寶是不能夠的。
不提舍不舍得,單說這孩子能隔空“修理”張御史、震懾兩個大幫派、學了就能自己造手雷,就不能把他當孩子看待。
更何況,自打與小寶初識,小寶把五兩的銀錠拿出來,楚清就一直把他當大人辦平等對待。
能力強,總是受人尊重的。
但是該教育也得教育,小寶又被關了七天“吃小灶”。
本想關他十天,到底是楚清自己“宅”不下去了,索性結束課程——“走,溜達溜達去!”
這娘倆宅不住,可有人是天生就要“宅”的。
御書房里,皇帝看著折子,一邊眉毛高,一邊眉毛低。
胡恒秋“有幸”坐在錦墩上,偷眼琢磨著皇帝的眉眼高低。
皇帝抖了抖折子:“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楚清竟還有這等風流韻事。”
胡恒秋:“呃……皇上,臣怎么聽起來感覺怪怪的?”
皇上:“不是嗎?打扮得不倫不類的,竟把戶部尚書的孫女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胡恒秋:“這……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皇上輕嗤了一下說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枉寡婦吧?再說她多大了?朕怎么記得她都快三十歲了?”
胡恒秋:“那是,二十九了!”
皇帝:“再大上幾歲,放在尋常人家,都快做祖母了!”
胡恒秋摸摸鼻子:“皇上,男人不顯老的……”
咦?怎么感覺哪里不對?
皇帝斜眼瞟他:“男人?”
胡恒秋一拍腦門:“嘿嘿,實在是總記不起她不是個男人!”
不是個男人……這話好像還是不怎么對?
拋去性別不談,楚清確實不容易被分辨年齡。
從她自身講,身高、面部輪廓,凡是骨頭撐起的地方,相對都不柔和,這種人十五歲看著像二十,三十歲還像二十。
若再總與男子打交道,行為舉止上更為不拘小節,更會給人瀟灑之感。
關鍵是,職場中人總比居家之人老得慢。
精氣神不同嘛。
皇帝:“刑部侍郎的兒子,呵呵,人緣不錯嘛。”
可不是不錯嘛,商人的兒子也交往,官員的兒子也交往,還都以他為圓心。
胡恒秋:“倒也沒有什么不當的言行。”
皇帝沒說什么。
京官的兒子去了地方,是人家巴結他,他并沒有主動去聯系誰,而且,從折子上看,楚清與他們的沖突,也是那幾個知縣的兒子在大放厥詞,確實沒什么不當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