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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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久治外放為武清縣縣令,在吏部領了公文,便走馬上任。
出了京城,五里亭遇到張五郎。
他身邊還跟著一位老先生。
“恭喜徐大人,從今以后不再是窮京官,而是牧守一方的父母官。”
張五郎打趣,徐久治哈哈一笑,不以為意。
人生得意,何須遮遮掩掩。
區區縣令,七品,看似官不大,但是油水足啊!比起窮京官那可是強多了。
在地方上歷練個一二十年,混夠了資歷和政績,屆時運作一番,順理成章回到京城做京官。到時候,他就不是窮京官,而是部堂高官,出將入相,何等快意。
以上皆是徐久治徐大人的幻想,幻想從今以后仕途一帆風順,想啥有啥。
明知道這不太可能,也要做做這等美夢。
因想象夢境和期待而志氣滿滿,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狀態,還不曾到任,已然有了牧守一方父母官的派頭。
“我特意準備了一份程儀,預祝徐大人一帆風順,考評為優,早日升官發財。”
張五郎話音一落,下人就端著幾個托盤上前。
張五郎揭開托盤上的蓋面……
黃白之物,徐久治的最愛。
他笑得見牙不見眼,“怎能讓五公子如此破費。太過豐厚貴重,本官不能要。”
“徐大人同我客氣什么,未免太見外了,我還得感謝你不計較,當初承諾給你一個上等縣,可惜讓皇長子殿下捷足先登,只能委屈你到中等縣擔任父母官。”
“本官不委屈。都是為陛下分憂,在哪里都一樣。”徐久治嘴上冠冕堂皇,眼睛卻盯著托盤上的黃白之物。
他對銀兩錢財極為敏感,粗略一掃,就計算出大致的斤兩。
足有幾百兩白銀,外加金燦燦的金葉子,這才是最大的誠意。
張五郎果然上道!
“徐大人此次前往武清縣赴任,不妨替我帶個人過去。這位章先生,我家清客,年紀大了準備回家養老。他家就在云霞山附近,到了武清縣縣城自有人接他。此去武清縣,路途上還請徐大人關照章先生一二。”
“此事簡單!章先生能在張府做清客,學問必然極好。這一路,本官還能討教一二。”
章先生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那就勞煩徐大人,打擾了!”
“章先生客氣。”
張五郎將章先生托付給徐久治,此次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之所以讓章先生同徐久治同行,而不是另外派人送章先生前往云霞山,就是為了避人耳目。
葉慈過繼一事,無論是葉家還是章家,都不欲大張旗鼓。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非議。
葉懷章的臉皮還沒厚到面對所有非議都能做到不動如山。
張家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以免引起宮里的警惕。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這也是葉慈的想法。
徐久治身為三皇子殿下身邊的文臣,多少猜到一些內情,多章先生的身份也有諸多猜測。
但他沒聲張。
為官多年,他最大的進步就是識趣,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張五郎托他帶個人,就是對他的信任,他不能破壞這份信任。
所以……
一路上,他只和章先生討論詩詞歌賦,風花雪月,半句不提張家不提葉慈。偶爾,也會為了如何治理地方,如何收服衙門一干人員請教章先生。
章先生侃侃而談,總能直指要害。
“……錢糧是根本。身為一縣父母官,只要掌握了錢糧,就等于是掌握了一切。下面六房吏員被卡住了錢糧命脈,自然只能聽命于你。
具體到武清縣,一個中等縣,然而土地貧瘠,山多地少,水田灌溉不易。但,武清縣有雙河鎮碼頭,碼頭設有鈔關稅吏。
可以說,武清縣的賦稅錢糧,八成以上都得指望雙河鎮碼頭鈔關。如果徐大人有本事拿下鈔關稅吏,所有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徐久治聽君一席話,勝讀一年書。
他拍著腿,“章先生高見。本官跟隨三殿下在云霞山也住了一段時間,對當地的情況多少知道一些。武清縣的確窮,可架不住有河道有碼頭。其他一切都是虛的,唯有碼頭才是重中之重。敢問章先生,你認為我該如何拿下雙河鎮稅吏?”
章先生捋著胡須,“此事老夫不知。老夫不清楚當地具體情況,不能貿然給予建議。”
“此事簡單。等到了武清縣,章先生若是不嫌棄就在縣衙后院住下,為本官出謀劃策,還能第一時間了解當地情況。”
“這……不瞞徐大人,老夫到了武清縣,需得先回家一趟。”
徐久治立馬說道:“不知章先生家在何處,本官派人送你回去,之后再派人接你回縣衙。”
章先生含笑說道:“老夫家住云霞山葉家莊。”
徐久治一臉驚呆的模樣,話都不會說了。
章先生笑得越發開心,心道這位徐大人好會演戲。明明早就猜到了內情,卻一直裝傻充愣。
難怪三皇子殿下第一次謀求利益,就把此人派了出來,出任武清縣縣令。
“章先生和葉慈姑娘是親人?”徐久治震驚道。
章先生點頭承認,“正是親人。”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葉慈姑娘治好三殿下的病,等于是本官的恩人。那么,章先生理應也是本官的恩人。冒昧問一句,章先生是葉姑娘的哪門親戚?”
徐久治一臉八卦。
吃瓜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身為吃瓜達人,當然要努力進取吃瓜,尤其是大瓜。
越大的瓜越好。
章先生哈哈一笑,“老夫是葉姑娘的義父。據老夫所知,葉家莊離著雙河鎮不遠。以老夫看,我就不去縣衙,就住在葉家莊。徐大人若是得空,就到葉家莊做客。就當是故地重游。”
徐久治哈哈一笑,掩飾內心的尷尬。
哎呀……
對方早就看透了一切,也就是他還在演。
好在他臉皮厚實,不怕丟人。
只不過……
張家安排葉慈過繼給這個老頭子,用意何在?這老頭有什么過人之處嗎?
還有,葉慈這么干脆脫離葉家,她到底怎么想的?腦子真沒病?難道不知道家族對于女子的重要性嗎?
真是糊涂!
看在雙方合作寫書的份上,徐久治決定下次見到葉慈,定要好好問問她,提點她幾句。莫要意氣用事,誤了自己的前程。
兩人都是看破不說破,彼此打著機鋒,一路試探一路暢聊終于到了武清縣縣衙。
區區一中等縣,縣衙還不錯哦,該休整的都休整了,既不漏風也不漏雨。
如此看來,武清縣的油水比想象中的更多,雙河鎮碼頭比想象中分量更重。
徐久治清楚,光靠農民繳納賦稅,能完成朝廷的賦稅任務就是謝天謝地,根本不可能有余錢修繕縣衙。
能夠偷摸修繕縣衙,這個衙門必然有別的經濟來源。
難怪上一任武清縣縣令在這地干了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快十年了都不舍得挪窩。據說,離開的時候,上一任縣令大人哭哭啼啼,不舍啊!
哪是不舍縣衙,根本是不舍這里的油水。
徐久治心頭歡喜,心道三皇子殿下待自己果然不薄,張家也算是信守承諾,給他撈了個這么不起眼卻有油水的縣,好啊!這里恐怕比許多上等縣都要好。
哈哈哈……
徐久治都想叉腰大笑,為自己前程似錦,財源滾滾喝彩。
遇難成祥,否極泰來,誠不欺人。
上半年倒霉透頂,差點混不下去。
下半年,好運連連,人生得意!
得意之時,他也沒有忘記章先生。
他說道:“葉家莊接人的馬車恐怕還沒到,章先生不妨隨本官現在縣衙住下,休整一番。明兒一早馬車到了,本官親自送章先生出城。”
“多謝徐大人好意。接我的馬車到了,喏,就是前面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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