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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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繼?怎么會是過繼?”
葉二郎恍恍惚惚,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更令他不滿的是,過繼一事竟然是父親主動提出來,老太太許氏和母親蘇氏都沒有反對。
她們怎么可能反對,終于擺脫了天煞孤星,怕是高興還來不及。
“二哥,你莫非舍不得?葉慈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還真當她是親妹妹啊!我告訴你,你的嫡親妹妹只有一個,就是我。”
五姑娘葉衛蘭相當霸氣,一副小霸王當仁不讓的模樣。
葉二郎目光復雜地看著她,“你不認為這么做很過分嗎?”
“會嗎?葉慈并不稀罕侯府,我們在云霞山那會,她擺明了要和我們撇清關系。如今,將她過繼出去,也算是求仁得仁。我們侯府從此徹底遠離天煞孤星,運勢定會好起來。”
“法理上,她和我們侯府脫離的關系。但是你別忘了,論血緣關系,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二哥真會說笑。你當她是姐妹,她認你嗎?相處那么久,她有叫你一聲二哥嗎?從頭到尾都是稱呼你為二公子。她自己都不在意侯府,你替她著什么急。”
“因為我侯府欠了她。”
“這話你和我說沒用,你找父親去,看看父親聽不聽你的。”
葉衛蘭怒氣沖沖。
葉二郎很是不忿,可是……讓他找父親理論,他又沒膽子。
他承認自己前怕狼后怕虎,做事黏黏糊糊,一天一個主意。他想到父親的棍棒,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葉衛蘭見他不作聲,嗤笑一聲,“二哥也就是嘴巴上說得漂亮,真讓你去做點什么事情,你又裹足不前。既然如此,你何不裝聾作啞,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也別去深究。”
葉二郎很是難堪,他還是強行辯解道:“我就是覺著這樣做不厚道。葉慈從出生起,沒有得到一絲一毫應有的待遇,反而受夠了委屈。老太太不待見她,母親不待見她,如今就連父親也要放棄她。
我就是替她感到委屈,感到不值。一個人得有多倒霉,才會遭遇至親之人的拋棄。世人都說她是天煞孤星,刑克六親。我卻覺著她克的是她自己。否則,她的處境為什么越來越壞。”
葉衛蘭板著臉,“只怪她命不好。”
“五妹妹信命嗎?”
“我自然是相信的。”
“這么說,你認為她命中注定和咱們侯府無緣。”
“那是當然。否則,為何出生不滿月就被送走?可見她和侯府八字相沖。父親將她過繼出去,也是為了大家好,更是為她好。二哥替她委屈,說不準她這會正高興終于擺脫了我們。”
葉五姑娘真相了!
脫離侯府,葉慈只會高興,不會委屈。
只不過,偌大侯府,唯有葉二郎稍微有點真心。至少肯為她打抱不平。
雖說,葉二郎只敢在葉衛蘭面前嘮叨,不能因為他膽小就否認他的一點點善心和善舉。
一時間,葉二郎無話可說。
他知道自己的分量,父親定下的事情,他沒本事改變。
怎么辦呢?
唯有喝酒解愁。
偌大的侯府,沒個清凈地,只叫他煩悶。
不如出門喝酒。
一個人吃著酒菜喝著悶酒,喝到月上中天,喝得半醉半醒,發著牢騷。
包間房門被人打開。
“我就說聽著聲音熟悉,果然是二郎。”
章五郎提著酒壺闖進來。
“二郎喝酒怎么不叫我?”
“張兄!?”葉二郎瞪大一雙迷醉的雙眼,好幾秒鐘,總算認出了來人。
“還認得人,看來沒喝醉。二郎今日為何獨自在此喝悶酒?要不是我遇上,你是不是就忘了哥哥我?”
“張兄見諒。我心中苦悶,只想借酒澆愁。不曾想,越喝心頭就越愁,越發覺著自己無用,就是個廢物。”
葉二郎一臉凄苦,趴在桌上,快要哭了。
張五郎瞧著他這番做派,不知該笑還是該罵。
雖說葉二郎略顯懦弱,勉強也算是真性情。
“二郎心中苦悶,何不說出來,我替你分擔一二。說出來說不定就想通了。”
“想不通的。”葉二郎緩緩搖頭,“事涉家中長輩,我豈能編排長輩們的不是。我只恨自己有心無力,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變不了。”
“來,喝酒,喝酒!”
張五郎主動為葉二郎斟酒,一醉方休,明兒一早醒來說不定全好了,全想通了。
這人啊,尤其是喝醉的人,一旦開了口就成了話簍子,剎不住嘴。
“為何長輩們能做到無動于衷,那般的狠心絕情?難道她不是侯府的血緣嗎?”
“聽二郎這話的意思,你是指葉慈姑娘?”
“除了她還能有誰。我們侯府虧欠她,我是知道的。我想接她回京城回侯府,卻一直不得法。原本想著,拖一拖,時日長了說不定又有新的機會。只是沒想到,這一拖,很快她就要被過繼出去。從今以后,和侯府再無關系。侯府欠她的,也不知該如何還給她。”
張五郎哈哈一笑,“只要二郎有心,想要還她一個公道隨時都可以。再說了,就算過繼,血緣上她也是你親妹只。過繼不影響你關心她。”
葉二郎自嘲一笑,“我哪有本事關心她。我只是不忿……”
又是一個只知道抱怨,不懂得做事,只會逞口舌之勇的人。
若非葉二郎勉強還算有良心,張五郎都不想搭理他。
“二郎,聽哥哥一句勸,你就是想太多做得少。以后多做少說,保準沒錯。”
葉二郎迷迷糊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方的話根本沒進心里去。
反正,他是越喝越苦悶,嘮嘮叨叨一通牢騷,很快就徹底醉了過去。
張五郎推推他的肩膀,“喂,醒醒?真喝酒了?就這酒量還學人借酒消愁,真是添亂。”
付了賬,張五郎安排人將葉二郎送回侯府。
大半夜的,門房的動靜瞞不過人。
大夫人蘇氏被驚動,“外面怎么回事?”
守夜的丫鬟稟報,“啟稟夫人,二公子回來了,喝得酩酊大醉,是被酒樓的小廝送回來的。”
“這個孽障!”大夫人蘇氏很不滿。
一邊怒斥葉二郎,一邊吩咐小廚房準備醒酒湯,她要親自過去看看,否則心里頭不放心。
她帶著仆婦丫鬟出遠門,結果被平武侯葉懷章攔住。
“夫人大半夜不歇息,出門做什么?”
“二郎回來了,我去看看他。”
“那個畜生,一天到晚不知道上進就知道胡混,本侯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大夫人蘇氏一聽,就不滿了。
“侯爺明知道二郎重感情,也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為何要他喊打喊殺。”
平武侯葉懷章眼一瞪,“二郎做事不分輕重,都是你慣的。他怪我們做父母的狠心,將葉慈過繼出去,說我們沒良心,這是為人子該做的事情嗎?”
“侯爺何必罵他,你不如直接罵我得了。是我生了葉慈,是我連累了侯府,是我狠心絕情,統統都是我的錯……”
“本就是你的錯。”
大夫人蘇氏震驚了。
她萬萬沒想到,本是一句氣話,葉懷章竟然真的這么想。
在他心里頭,莫非侯府落到今日,都是她的錯?
她呵呵冷笑,“這么多年,侯爺總算說出了心里話。好,好得很!”
說罷,她撞開他,徑直離去。
“你要做什么?”葉懷章拉住她的手。
大夫人蘇氏回頭,冷聲說道:“侯爺不關心二郎,我關心。侯爺不在乎二郎,我在乎。既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妨一錯到底。反正在侯爺心目中,沒了我們母子,自有其他女人和子女。”
她甩開他的手,離去。心中滿是憤恨,不甘,怨懟。
葉懷章站在原地,心情極其煩躁。
他咬牙切齒,憤恨道:“今晚本侯爺就歇在趙姨娘房里。”
管家欲言又止,最終只能應下,揮揮手讓仆婦去趙姨娘那里通報一聲。
葉懷章突然回頭,盯著管家,“你認為本侯爺做得不對?”
“小的不敢。”
“你盡管說,本侯不怪罪你。”
管家微微垂首,“侯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侯府。二公子年輕識淺不懂事,不知道其中利害關系情有可原。”
“你還漏了一點,夫人那里你如何看待?”
“夫人愛子心切,慈母心腸。”
呵呵……
全是假大空的套話。
葉懷章心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惡劣。
他去了趙姨娘房里,狠狠發泄了一通,也不曾緩解這煩悶的心情。外加差事不順,在衙門逐漸被邊緣化,沒有人重視他的意見和想法,更令他心中恨意多了三分。
他時常想著,如果葉慈肯幫忙牽線搭橋,搭上三皇子殿下和張皇后的關系,怎么著他在衙門的處境也不至于這么糟糕。
葉慈作為子女,不為父母分憂,大大的不孝。
他將葉慈過繼出去,簡直理所當然。
這般不孝女留著做什么?當年留她一條性命,已經是格外慈愛。不知感恩的死丫頭,活該和侯府無緣。
一直想一直想,將所有的不順都怪罪在葉慈身上,過繼一事就越發正當。僅有的一點愧疚早就煙消云散。
如今,他可以理直氣壯面臨所有人的詢問或是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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