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躍下馬背的氣勢,如虎如獅!眼神的隨意一瞥,似鷹隼銳利,直探人心!
再看這些府兵騎士,均是來自敕勒川的勇士,各個威風凜凜!那些戰馬也都傲然揚顱,神清骨峻!
城主府一行到來,
令附近的流民百姓紛紛惶恐、避之不及!
王洛聞從草席上站起,片刻失神。她記憶里的VIP郎君,明明和走過來的這個少將軍一模一樣,但二者就是無法重疊在一起。
是他!她無比確定,此人就是VIP郎君!
但卻...再也不是他了!
祖逖適時的握住王洛聞寬袖下的手,攥她一下。他仰起小臉小聲道:“阿翁,
有個將軍來看病哩!”
王洛聞回神,緊握祖小郎的小手兩下,
代表她沒事。
所有童子軍都知道VIP郎君,
他們平時訓練的VR模擬室中,有對方的建模。
王洛聞這片刻的失落并不顯眼。因為沈嘉激動的呼喚聲,把斛律侯的目光暫時引過去了。
“斛律將軍?將軍!”她摘掉斗笠、揭開面巾,面巾垂在脖頸間,巧妙的遮住毒瘡。“將軍可還記得?我、我是...”
斛律侯微一蹙眉,沖她溫和的笑下。“沈女郎。”
他仍過來王洛聞前。
她沖他拱手一禮。“將軍是?”
斛律侯爽朗而笑,道:“長者不必拘謹。某是鄴城城主斛律侯,聞聽長者能治蝗瘡,所以來請長者一敘。”
“不敢不敢!都是誤傳!”
斛律侯叫道:“斛律戒過來!”
府兵隊長上前,還是一副憨實模樣,道:“阿翁,咱們上午還見過。您忘啦,您剛治好我的瘡!”
王洛聞“哦”一聲,失笑道:“記起了,記起了。是老朽眼拙,怠慢了。”
“您切莫這樣說,您醫治好我,
我感激的很哩!”
“呵呵,你那瘡本來就不要緊,所以好治。但瘡和瘡不一樣,比如那位女郎脖頸上的瘡,已經爛到骨,老朽就治不了!”
沈嘉臉色剎白!恨不能活剮了這老狗!輕易一句話,就讓她擋住的瘡白擋了!
王洛聞將斛律侯請進主帳篷坐。
帳篷在白天是大敞門簾的,府兵們將其團團圍住,沈嘉主仆跟附近的流民一樣,也不得靠近。她好容易遇到斛律城主,怎可能離開,只得焦燥等待。
祖逖的身份是老翁親孫兒,所以能留在帳子里。
斛律侯先問:“老者哪里人氏?”
“淮河北,黑風山、黑風洞,熊氏。”
斛律侯...不像正經出身啊!
這念頭在斛律侯腦中一閃而過,他表明來意道:“鄴城受蝗災影響,疫病漸有傳開之勢,某希望長者能相助,助鄴城度過此難關。長者若有條件、或是顧慮,盡可提出。”
“老朽沒什么條件,只有一點顧慮!希望疫病過后,如果我們這行人想離開鄴城,城主府能讓我們安然離開。”
“您不需有這種顧慮!某的為人行事,老者盡可以打聽!不過如今到處都不平安,老者能去哪呢?某倒是勸您考慮一下,落戶鄴城。”
“大人說的是,老朽會認真考慮。那就麻煩城主府廣貼告示,從明日起,我在此地正式開診!老朽治療瘡疾,不收錢財、也不要糧,但需用20斤蝗蟲或蝗卵才能兌換一塊藥布!”
“老者要這么多蝗蟲何用?”
王洛聞意味深長道:“一城之防疫,不僅要治標,還得齊心協力,想辦法扼殺毒蝗源頭!流民是可憐,但要是連捕20斤蝗蟲的勞累都不愿意受,還值得可憐嗎?”
這話點透了斛律侯!他暢快大笑,拱手一禮,說道:“受教!明日起,城主府施糧也要如此辦!”
“那大人可千萬別跟別人說,這主意是老朽出的。”
“哈哈!一定一定,某一定不跟別人說!”
祖逖嘟囔道:“之前這樣保證的,結果都跟別人說了。”
“哈哈!長者放心,小郎也放心,某跟那些人不一樣,某承諾過的事,絕對會辦到!”
斛律侯是百忙之中抽身過來的,談妥治疫事情后立即起身告辭。
王洛聞也起身時,祖逖把一旁拐杖遞她。
王洛聞嫌棄的拿酒精棉布擦拭拐杖,一邊跟斛律侯解釋:“我這孫兒,調皮搗蛋,總拿這拐杖撲打蝗蟲,每次都整這么臟!阿逖!”她作勢訓祖逖:“跟你說多少回了!打蝗蟲要用掃帚撲打!你用拐杖打,就是使脫了力,又能打死幾只?”
祖逖...我要說我一拐杖能打死好幾只,算頂嘴嗎?
斛律侯的注意力被酒精氣吸引,好奇道:“為何拿酒擦拭?”
“回將軍,這不是酒,是酒精,不能飲用。這拐杖上沾了蝗蟲的毒糞、毒液,用酒精一擦,穢物中的毒性就會被消殺!”
系統插播:“叮咚!驚喜指數200點!”
“那能否用在人的傷口上?”斛律侯一瞬間聯想許多。
“可以用在外傷上!老朽的孫兒太調皮,時常磕碰、傷口沾灰。如果在剛傷到時,用酒精給他擦拭,就不會感染、潰爛。老朽送將軍一壺,將軍家中若有小童調皮,磕破手、腳,就用干凈的布蘸上一點兒酒精給他擦拭。但切記,此酒精不是酒,絕不能內飲!遇火星就燃!平時一定要放到小童夠不到的地方。”
“叮咚!驚喜指數200點、200點,感恩指數200點,崇拜指數100點!”
斛律侯如獲珍寶的拿上酒精壺。他肯定不是拿這東西給什么小童用,而是聯想到如果兵卒被利器所傷,是否也能用酒精阻止外傷發炎潰爛!
斛律侯一邊走,一邊琢磨,一邊再爆驚喜值。
王洛聞嘆聲氣,她最想提醒對方的,是以前送給他的棍子啊!那里頭藏著殺蝗蟲的藥劑配方!
斛律侯上馬,向屯兵營趕去。他著急試驗酒精的效力!
沈嘉顧不上儀態,追著馬隊喊:“斛律將軍!斛律將軍,阿沈找您有事啊!您等等!您等等我!等等...我。”她氣喘吁吁窩下腰,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砸到地上。
府兵隊長緊隨斛律侯,提醒道:“將軍,剛才那女郎喚您咧!”
“嗯。”斛律侯敷衍一應。
就在前些天,陳留郡梁氏世族來人,表明了聯姻之意。
梁氏要許配給他的,是嫡出的女郎,素有才名。此事他已經應下!半年后,他就會迎娶那位阿梁女郎!
梁氏是南宋國頂級門閥,他要是在結親前傳出和別的女郎不清不楚的傳聞,那就不是結親,而是與梁氏結仇了!
況且他本就不是兒女情長之人,他的心思只在征戰四方,壯大斛律部落!將來,他如果納妾,只會納一妾,就是承諾過會報她恩的那個荒山里的阿王。
有梁女郎和阿王,此生足矣!
而沈女郎,只能說錯過就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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