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劉騰這句話,簡直跟王炸一樣,感恩指數直接連續飆了三個200點!
王洛聞再接再厲的哭:“幸好真在吳鎮找到了疾醫,幸好郎君醒了。不過就算這里沒有疾醫,我也不會放棄的,大不了,我自己背著郎君,一個村、一個鎮的打聽,嗚...”
“叮咚。感恩指數200點。”
斛律侯閡目,再睜開眼時,下了決定,他起碼要跟阿王說清楚,他的眼睛已經好了!他考慮著措辭,盡量平靜口吻說道:“阿王,其實我已經...”
別呀!王洛聞放下袖子,用紅腫的眼睛直視斛律侯,見縫插針、一臉堅定的薅著最后的羊毛!她補充道:“其實郎君就算一直看不到也沒什么,我有眼睛啊,我會一直給郎君引路、給郎君做飯吃!”
“叮咚,感恩指數200點。”
斛律侯微一笑,也直視她道:“阿王,你這里有灰。”他指著自己的左臉頰。
王洛聞摸向自己右臉頰。
斛律侯“哈哈”一笑,“傻!是另一邊。”
王洛聞“哦”一聲,擦下左臉。她就喜歡看他這樣笑,唉!薅他羊毛是真,換言之,她哭訴的也不假。倘若他真患有疾,倘若她知道異鄉有能治愈他的疾醫,她也定會想辦法帶他尋醫就診!
她瞧著他的笑,腦中的詩句又冒了出來!松花落澗流香雪!
他可好久沒對她這樣暢快的笑了,一時間,若干回憶涌上心頭,王洛聞眼眶中涌上難言的酸澀。這酸澀,跟催淚劑無關。
斛律侯發愁對方的遲鈍,提醒道:“阿王,你都不問問,我怎么知道你臉上有灰么?”
“我天天給你烹食燒飯,哪天臉上沒灰。”
“叮咚。感恩指數200點。”
王洛聞起身,說道:“對了,我熬了點粥,這就端過來。”
斛律侯輕嘆聲氣,喊住她:“我能看到你了,阿王。”
王洛聞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回頭,問:“郎君你、你說什么?”
“阿王,我能看到了。我的眼睛好了。”
王洛聞潸然淚下,心想:廢話,我當然知道你眼睛好了,我剛才一進來就知道了!當你無法看到我的時候,都是望向我的臉在說話!當你能看到我了,你反而不再望我的臉!
算你有良心,起碼告訴我你恢復視力了!
初恢復視力,斛律侯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屋內,外面陽光太刺目了,他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等他眼睛的不適感沒了,身體的虛弱勁兒也過去,已經入夜。
古時的貧苦百姓沒有夜生活,基本就是天黑后入睡。
斛律侯和劉騰睡主屋的炕,王洛聞在隔壁耳房。
當夜色伴隨愁霧涌上,斛律侯的心似有萬千螞蟻撕咬,按照他本心,他現在就該離開這對姊弟,混進鄴城。
該不該不告而別?
如果告訴她,她萬一再哭哭啼啼非得跟隨他怎么辦?他自己都不能保證安危,不可能帶倆累贅!
這時,和他倒腳睡的劉小郎嘆聲氣,翻了個身。
這是劉小郎第七次嘆氣了。
斛律侯沒理他。這孩子雖是阿王舅家的外弟,但鬼心眼兒多,又小氣,很不討喜。再者,窮人家的小童哪有吃成這么圓潤的?對比阿王,可見阿王的生活,根本不像她表現出的那么好過。
劉騰第八次嘆氣。然后,他坐起來,蹬了斛律侯一腿。
斛律侯...忍!敢蹬他鄴城城主的貧民,迄今只有這一個!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劉騰賭氣,又蹬斛律侯一腿。
斛律侯無奈,這劉小郎要不是阿王的近親,他非得把劉小郎扔出去不可!
斛律侯干脆也坐起,問:“什么事?”
“什么事?你眼睛好了,就該自己謀生了,怎能還賴著我阿姊?”
這孩子說話可真噎人啊!斛律侯知道這孩子聰慧,也不瞞他,說道:“我沒賴著你阿姊。兵荒馬亂的,我總得把你們送回荒山才能離開。”
“不用你送。我阿牛兄根本就沒離開,他躲在吳鎮哩!等著我阿姊哩!要不是你,我阿姊都已經嫁給阿牛兄哩!”
“阿牛兄?”斛律侯驚問。他從沒聽阿王提到過這個人!
劉騰癟嘴,開始哽咽抹淚。“嗚...都是你、都怪你!我阿牛兄家里地多、糧多!瞧上了我阿姊,可阿姊偏瞧上你!你有啥好?除了長的俊,有啥好?嗚...你連畝地都沒有!嗚...”
斛律侯緊攥鐵拳,心道:我早晚有一天,把你這勢力眼兒的小崽子吊到并州城門上,讓你好好瞧瞧,是我的地多,還是那阿牛的地多!
“那個阿牛,對你阿姊...好么?”他慢吞吞詢問,其實嫉妒和不甘已經讓他的臉色發沉,幸而屋里黑,遮擋住了他的戾氣。
“當然好!”劉騰一抽一噎,還順勢踹斛律侯一腳。
三腳了!斛律侯計著數。
“我阿牛兄不僅對阿姊好,還是種地的好手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瞧不上我阿牛兄!”
斛律侯心道:我要是瞧得起他,得折他壽!
“我阿牛兄能在冬天把糧和菜種出來,你能嗎?”
“你阿姊跟我說過,在地里鋪上厚草,就能保溫。而且你們住的荒山盆地,和山里別處格外不同,氣候好,有水源。換我也能種出來!”
“我阿姊咋連這個都跟你說?”劉騰小聲嘀咕道:“壞了,我阿姊吃里扒外了。”
“劉小郎,我知你聰慧,你不用轉彎磨角了,你到底想和我說什么,直說吧。”
劉騰抹把眼淚,吸下鼻涕,說道:“也好,咱們都是男人!就打開窗子說亮話!你離開我阿姊!我阿姊只要死心了,就能跟阿牛兄好!我阿姊以后就餓不著了!”
“阿王跟著我一樣餓不著!”
“切!你的地哩?你的房哩?你娶沒娶過新婦哩?你自己叫啥都想不起來,你憑啥保證讓我阿姊餓不著?”
小屁崽子!想套我話!斛律侯倆手分別而扣,攥的指節“咔吧”脆響!
不好!劉騰撅起腚要爬下炕,被斛律侯一把摟回來。
劉騰剛要叫,被對方大掌緊捂住口鼻!他急的使勁蹬腿兒,掙扎著支吾,強烈的窒息感讓他恐慌到顫粟!
這是素日溫潤的郎君?對方手臂像鐵一樣死死箍著他!不!這郎君是狼!是可怕的狼!
劉騰喘不上氣了,他小臉兒漲的筋都鼓了、眼球充血、肺部火刺火燎到要炸開時,斛律侯松開了手。
他在劉騰耳邊輕聲警告道:“記住,永遠不要用你的小聰明,挑釁比你強的人!因為你會死!你死,我不在乎,我怕你阿姊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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