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尋菡怔了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不止兩個？
那其他的……
看著徐曉筱臉上的諷刺，她恍惚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歷代方家的人為了保證整個家族的領導者在家族中的話語權，同時也為了方家能夠保證繼承人的足夠優秀，所有的方家嫡系在繼承了方家的產業之后，其他的孩子都會被徹底趕出方家，除非……是因為意外而不在人世，方家也絕不會留下這些人的名字。”
“他們是靠科研發家的，如果研究項目被泄露，那是極其重要的后果，所以按理來講能夠接觸到方家項目的應該只有他的哥哥，也就是之前我們在星宿海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男人。”
沈尋菡微微皺眉：“可是方錦川卻參與了方氏的項目不是嗎？”
“對，不知道為什么方氏在他們這一代出現了這種特殊的情況，具體的原因大概只有他們兄弟兩個人清楚。”說到這里徐曉筱端著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
“你之前也知道，方氏跟國內星宿海那邊的實驗室是有合作的，所以對于‘蟲族’，嗯，應該是這個稱呼，他們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甚至曾經得到過樣品。前些天偶然聽方錦川提到過，M國這里也有方家的實驗室，為了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計劃，也為了他能夠徹底擺脫方家的掌控，他需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是的，方家想讓方錦川把他們幾個拉去幫忙，最終卻是他們幾個把方錦川拐跑了。
那個時候他就提到過，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自主決定研究的項目和對象，或者說是……他的未來。
“可是那跟剛剛的那通電話有什么關系？”沈尋菡不解。
“方家實驗室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想要真正進入實驗室內部，必須是內部的成員，并且通過相關的考核。考核的內容沒有人知道，他若是想要脫離方家，就必須見到上一任的方家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從這樣的家族全身而退本身就很難，更何況方錦川與其他人不太一樣，方家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們是父子……”
“但是有的時候，對于有些人來講，權利和家族比親情更重要。”徐曉筱說著，自身的臉色變得有些差。“從剛剛那些題目來看，他們應該是在故意為難他，方錦川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會提前向我們‘求助’。他哥哥應該會幫他，畢竟當初大老遠地專門跑去星宿海一趟，不就是為了看看我們有沒有那個能力幫那位少爺么？”
徐曉筱說著，面上帶了些諷刺。
他們這些人所做的事情都有著自己的目的，每一步都帶著千萬個算計，看上去再和藹可親，所說的話聽聽也就算了，不必全部當真。
在這一點上，她其實是有些羨慕沈尋菡的，即便她的父母不在身邊，這么多年也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可是之前的那段錄像里她看得出來，他們到底有多愛她。
那種眼神和語氣騙不了人。
“那么如果他沒有通過所謂的‘考驗’或者最終也沒有能夠離開方家，他……會怎么樣？”
沈尋菡的問題讓徐曉筱沉默了幾秒：“或許……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什么？
“一個對家族有著巨大威脅的棄子，會怎么樣呢？”
“可是他哥不是方家的現任家主嗎？他不是會幫他？”
“如果真的能夠明著幫忙，當初他就不會跑這么一趟了。他接手方家的時間還不長，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對于沈尋菡來講，她無法理解這種對待親人的做法。現在都是法制社會了……
“可方錦川的名字現在就在比賽的名單上，不管怎么說這也是由國家牽頭的重要賽事，如果少了一個人，方家又該怎么交代？”
“那是他們自家人，借口很好找。更何況，這里并不是華夏。”
沈尋菡坐在原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緩了一會兒之后才張了張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所以，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嗎？”
徐曉筱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輕笑了一聲：“你不是已經幫他了？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卻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肯這個時候去，應該是有著他的理由的。而且這件事他不吝于讓我們知道，恐怕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我挺討厭他們家那些虛偽的家伙，不過，他那個人……湊活著還算靠得住。”
最后那一句話大概是這么長時間以來沈尋菡第一次聽到徐曉筱夸方錦川的話了。
如果不是現在場合和氣氛不太合適，她都想拿手機記錄下這歷史瞬間了。
“那現在……”
“他既然還能夠與外界聯系，那就說明最起碼他現在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如果有事應該還是能聯系我們的。更何況你剛剛說的也對，這次比賽國家比以往都要重視，這個時候讓一個重要的成員離隊，估計上面也是會竭力爭取的。”
大概方錦川看上的就是這點，所以才選擇在這個時候過去。
還有……
徐曉筱將目光放在了沈尋菡的身上，她是一個變數，無論是對方錦川而言，還是他們。
接下來的時間，她們并沒有再得到方錦川打來的電話。
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等到了初賽開始的前一天晚上。
若不是對方跟領隊老師報了平安，他們都快要報警了。
一行人坐在一起，對于明天可能會缺少一個人而感到擔憂。
“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最起碼給我們打個電話說個準信也行啊。”曹魏然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他對于方錦川為什么不回來知道的并不是太多，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很緊張了，如果錯過了明天的比賽，那么之后的那些天就不會再有他的名額。
徐子平直直地站在窗邊，雙手環胸，望著窗外：“我讓徐家的人幫忙去查了，大概很快會有結果。”
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給方錦川打電話，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