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都待在房間里查著資料的沈尋菡的手機忽然收到了一個電話。
她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恍惚間想起了剛剛好像徐曉筱房間里的手機也響過，只不過對方睡得太熟了，沒有接。
方大少爺不是出去見朋友了么？竟然能夠想起來給她打電話？
這樣想著，她伸手按下了接通鍵。
對面傳來的聲音卻讓她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對面的人沒有說話，而是規律地敲擊著話筒的位置，不遠處模模糊糊的聲音透過聲音接收裝置傳了過來。
沈尋菡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出事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對，如果方錦川真的遇到了危險，那他也不該是給自己打電話求助，直接報警會更好，哪怕不報警，退而求其次的話也是找帶隊老師。像她這種身體嬌弱的女孩子可幫不上什么忙。
想到這里，她放心了一些，認真聽著對面的動靜。
對面敲擊話筒位置的聲音停止了，那種模模糊糊的聲音也變得清楚了一些。
“我說過了，老規矩，答出了正確的答案才能進去。就算是大少爺你，在得到認可之前也不能隨意進入，少爺的身份在這邊可不管用。”
“華夏的人總是這樣，大話誰不會說……”
對面顯然不止一個人，而且聲音聽起來并不年輕。
沈尋菡聽著微微皺眉，卻還是下意識地從旁邊抽了張草稿紙放在了手邊。
下一刻，方錦川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一如既往地有些欠揍。然而正是這種語氣才讓沈尋菡確定，他認識對面的人。
“也不知道是誰總在說大話呢。”
要知道，方錦川在外人面前可一直都是一副陽光大男孩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基本上就跟固定住了似的，想要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卻是有些難度。
只不過讓沈尋菡意外的是，像方錦川這樣骨子里有些高傲的家伙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向別人“求助”。
是的，她從聽清了對面的人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方錦川打這個電話是為了什么。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在什么地方，但是對面的那些人無論是話語還是語氣，實在是有些招人厭煩。
沈尋菡甚至在心中暗暗吐槽，怎么遇到的這些人都喜歡用這種語氣說話，這種人真的有朋友嗎？
沒等她想太多，很快，她就知道了方錦川讓她幫忙的原因。
一個個晦澀難懂的問題快速地拋了過來，原本就難的題目夾雜著一些就算是本國人也很難聽懂的專業名詞，就算是沈尋菡，聽到這些題目的時候也皺起了眉。
這可不像是給一個學生出的問題。
好在，對面的方錦川反應同樣很快，他畢竟在一眾學生之中也是被稱作學神的存在，即使對面的題目難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想著全部交給電話另一頭的人解決。
絕大部分的問題他都能夠快速地回答出來，只有在他開始猶豫的時候，沈尋菡這邊才會以敲擊話筒的形式給他一些提示。
雖然之前從未這樣配合過，但整個過程之間還算默契。
十分鐘之后，專心聽著對面的聲音的沈尋菡注意到了徐曉筱那側的房門打開了，穿著睡衣的徐曉筱手中拿著手機，一臉疑惑地走了出來：“方錦川給我打過……”電話你知道嗎？
她還沒有說完，就見到沈尋菡將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了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疑惑地停住了剛剛想要出口的問題，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
一靠近，就發現了沈尋菡面前的桌子上，那張草稿紙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公式和其他的東西，字跡有些亂，能看得出來是匆忙之間寫出來的。
與此同時，她的手指規律性地敲擊著手機，這個動作讓她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你這是……當間諜呢？誰啊？”
徐曉筱張了張口并沒有出聲，而是用口型問道，順便指了指沈尋菡的手機。
“方錦川。”沈尋菡同樣無聲地回答，只是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徐曉筱皺了皺眉。
這倆人……玩呢？
沒多久，沈尋菡將手機放了下來，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頸。從徐曉筱的角度能夠看到，剛剛的童話已經被掛斷了。
“你們這是什么溝通的新方式？”
在她問出口的同時，沈尋菡的手機上出現了一個新的消息，發信息的人正是方錦川。
“回去后解釋。”在那句話之后還明晃晃的加了一個笑臉。
沈尋菡見到這條消息沒說什么，只是抬頭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徐曉筱：“他應該給你打過電話，不過你還沒醒。”
“他沒說有什么事？”
“沒有。”沈尋菡說著，將自己手機上的信息擺在了對方的面前。
隨后，她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對方聽。
大概歸功于上午又睡了一覺，現在的徐曉筱精神狀態好了許多，至少聽完之后又將方錦川吐槽了一遍。
然而吐槽完之后，她卻停頓了兩秒：“我大概能猜到他去做什么了。”
“嗯？”
這倒是讓沈尋菡十分意外。
徐曉筱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給兩個人各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才在沈尋菡的面前緩緩地將自己說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方錦川那個人，雖然我在集訓之前跟他打交道的機會并不是很多，但方家和徐家畢竟都在這個圈子里，對于他的事我們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方家跟我們不一樣，首都前段時間名聲大噪的方氏科技只是方家下面的一個分公司罷了。他們家的人員構成并不是很雜，卻是真正的優勝劣汰！”
徐曉筱說著話的時候，在“優勝劣汰”四個字上面發音重了一些。
她在一開始對于方錦川的抵觸情緒也正是由此而來。
“你應該聽說過，方家的這一代只有他哥哥和他兩個人。”徐曉筱說著，目光對上了沈尋菡的視線。
“嗯。”沈尋菡點頭。不知道對方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其實原本不只是兩個，如果方錦川不是他現在的哥哥護著他，那么他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做他的少爺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