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想著情節一邊還勸自己趕緊的睡覺。
等到早上的鬧鐘響了,她真的不想起來,心里還說自己是小孩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睡覺。
可是外面的公雞已經打鳴了,也聽到了豬的哼哼生。
起來吧,自己沒有賴床的命啊。
都收拾好了,這才熱一杯牛奶,吃了一個饅頭,一個雞蛋。
看著鏡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嘆了一口氣,以后可是不能這樣了,什么都沒有身體重要。
她進教室,所有人都看了她一眼。
韓遠芳這個無奈啊,這幫小孩子居然以為自己是因為傷心沒有睡好,這誤會鬧的。
韓冬梅笑呵呵的進來,看到韓遠芳呢樣子,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小姐妹小心翼翼的。韓遠芳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
現在每次考試韓遠芳都不錯,數學滿分,不過這語文作文肯定是減分的。
早上李國柱去叫了會計韓寶山兩人一起去了韓家。
老兩口子正在院子里搓玉米,也就只有他們兩個干。韓成林一家沒有一個在干活。
“國柱你來了。”
“成林兩口子呢?”
“在屋里。”
韓成林和姜紅玲聽到了村長的聲音,趕忙的出來了。
村長雖然沒有以前那么讓人畏懼了,可是余威還在。
“大伯。”
“嗯,你們兩個都在就好了,都坐下了,昨天你爸媽去找我主持給你們分家。”
“分家?”韓成林不敢置信的問。老二沒了,就剩下自己了,和自己分家以后誰管他們?
“是啊。”韓爺爺放下了手里的玉米棒子說。
“爸,還分什么家?你們將來不就是指望著我了?”
韓爺爺聽了大兒子的話更加的心寒了,這是拿定了自己,所以才這樣吧?從老二沒了以后,老大就更加的不像樣子了。
“我和你媽誰也不指望,我們想在還能動,將來不能動了,吃了耗子藥就行了。
指望你?指望你什么?你就聽著你媳婦罵我們,就不怕天打雷劈,我是不一定能夠等到看你們的以后了。不過你們自己知道。看將來以后你們怎么樣。”
“爸。我昨天不是已經打了姜紅玲了嗎?”
韓爺爺搖頭。“老大啊我和你媽還想好好的活幾年,今天叫你大伯過來就是讓他證明。
那時候老二就是自己出去過日子的。你也這樣吧,從散社到現在里的這兩年,家里的錢都在你的手里,我也算是對你比對老二好了。”
“爸,你要轟我出去?”
韓爺爺點頭“是啊,你們一家子都搬出去吧,就你媽我們兩個過日子就行了。”
“爸,我是你兒子,唯一的兒子了。你死了以后怎么辦?”
“呵呵,沒事的。死了有政府埋了我們。分家以后,就是我們怎么樣,也不用你。”
到了這個時候還威脅自己,這就是自己想要靠著養老的兒子。這能指望的上?
現在完全是他們老兩口子伺候他們一家子,就是這樣,他們還是不滿意,以后動不了怎么辦?一點也指望不上了。
韓成林惱羞成怒了。當著這么多的人就這么說自己,讓自己以后怎么在村里抬起頭來?這就是親爸?
李國柱看著也差不多了,直接的拿出了紙筆開始寫。
那時候分老二的文書也是他寫的,所以也熟悉。
他心里更加的肯定,自己也馬上給兒子們操持房基地,明年也分家。這樣真的不行。
“爸,你這是讓我以后都抬不起頭來。”
韓爺爺盯著大兒子看,直看的他不自在的避開了視線。
“我對你怎么樣,你不知足沒有辦法,我心里清楚,以后你自己好自為之。
國柱,家里的糧食按照人頭分了,剩下的他們自己的東西自己帶走,錢給我們兩口子五十塊錢。”
老兩口子本來商量著不要錢的。可是看著大兒子的表現,這不要錢,他也不會感恩。
“國棟,這兩年你們這么多地。怎么手里也有五百塊錢了,你們兩口子年紀大了,怎么也得留一百,以后有個不舒服的,也有錢上醫院。”村長一邊說一邊寫。Μ.miaoshuzhai
韓爺爺沒有說話,一百?五十塊錢都要出來。
姜紅玲就在一邊聽著,聽著要讓他們出去她就不滿意了。出去以后要去哪里住?以前還想著死老二的房子,現在派出所的和村長都已經給作證了,想要房子只能慢慢的想別的辦法了。
反正那個賠錢貨就是要嫁人的,自己有兩個兒子要來那房子正好。已經想好了。肯定讓那個賠錢貨住不下去的。
有他們兒子鬧,所以她沒有開口,可是看著這個架勢是真的要分家了。居然還要錢?做夢呢?
“國棟,家里的牲口呢?”
“分成兩份雖然都是我們兩口子伺候的,也分給他們一半。”
韓寶山和韓成林是一輩人,“成林啊你可是真夠可以的,我們都知道家里的活計都是我大叔大嬸干,那個時候就覺得這是你們的家事,老兩口子愿意,現在既然已經分家了,我們這外人就說兩句。
你以為你有什么名聲?你出去聽聽外人怎么說你們兩口子?你兩個兒子啊,將來以后說媳婦能好說?兒媳婦有樣學樣的也這么對你,你就知道了。”
“放屁,關你們什么事?要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姜紅玲立馬的就潑婦罵街了。
“你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好心當成驢肝肺了。沒事的,你們能耐,看看在村里能活下去不?”
“你是誰?你說不能過就不過了,小心點我去告你。”
韓寶山笑了“大叔大嬸啊,你們終于辦對了,就這樣的牲口一點也指望不上的。到時候別給你們吃了耗子藥了。”
姜紅玲站起來就想動手。被韓成林一把揪住了,“別丟人現眼了。”
姜紅玲反手就撓在了韓成林的臉上,立馬的就出了幾條血印子。
兩人就這樣在院子里動手打起來了。韓家兩邊的鄰居其實都在自家的院子里搓玉米,都看聽著熱鬧,聽到打起來了,立馬的就有人過來看熱鬧了。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臺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臺!”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貍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么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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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