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白露:、、、、、、、、、
說完也不等慕天澤,拔腿就往山下走。
走到了山腳下,就看到慕玥帶著慕天潤,有大壯陪著,正眼巴巴的守在山路口等著他們呢。
見他們下山,忙撲了上來。
左看右看,見慕天澤的神色平和了許多,頓時心就放了下來。
慕天潤不太懂,只知道大哥太過分了,居然丟下他和姐姐,跟娘單獨上山去玩。
看到慕天澤,就氣得背過臉去,嘴里還嘀咕著:“大哥壞,大哥居然一個人跟娘去山上玩,都不帶阿潤!”
慕天澤好笑的一把撈起慕天潤,轉了幾圈,慕天潤就咯咯笑著,什么都忘記了。
他們在前頭笑鬧著,慕玥落在了后頭,感激的跟沈佳言道謝:“娘,謝謝你開導大哥!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沈佳言想著年后就要跟他們分開,倒是難得對慕玥有了一點柔色,摸了摸她的頭:“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大哥不用我開導,也能想明白!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以后遇到事情,只要守得住本心,經得起誘惑,就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慕玥聽著沈佳言這話,心里油生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只是難得沈佳言這樣溫柔的對待她,讓她心中高興,將那么一點不對勁,很快的丟到了腦后。
才回到家里,白氏就上門了。
拎著一包過年自家做的米子糖,也不像以前一樣,進門就說說笑笑,而是臉露難色,只說要跟沈佳言到屋里說話。
沈佳言估計是那衣服料子徹底遮掩不過去了,今兒個就是臘月二十八,再也拖不過去了。
面上不顯,將人給請到了屋里,倒了熱茶,靜靜的等白氏開口。
白氏一臉苦笑,接過了茶,喝了一口,才開口道:“妹子,實在是對不住了!你托我做的那套衣裳,出了點意外。我將料子放在屋里,一時不妨,被不知道哪里來的野貓竄進屋子里,將那料子給扯得稀巴爛了。”
“還好發現的早,只搶回了一半,上頭的褂子倒是得了,就是下頭的褲子——”
說到這里,抿了抿唇,悄悄抬眼看了看沈佳言的臉色,想看她到底是什么反應,自己好接著往下說。
卻看到沈佳言嘴角含笑,面上既不見惱,也不覺得可惜心疼,或者驚訝。
頓時心往下一沉,將先前準備的那些話就往里吞了吞,現換了個老實的說法:“說來也怪不好意思,都有些沒臉見你!那料子出了意外,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說,就想著去鎮上尋那裁縫鋪子和布莊去看看,有沒有跟你那衣服料子一樣的,買回來補上,也就是了。”
“偏生妹子你那衣服料子好,這滿鎮上我都問邊了,也沒見有一樣的!都說這好料子,只怕縣城才有!我托她們去縣城幫忙帶一塊回來,偏這不是過年么,她們也沒有人手去縣城,只說等開了年之后去縣城的時候,幫著捎帶回來。”
“我就想著得跟你說一聲,這事實在是我沒防備,才出了這樣的意外!實在是對不住你!只求你別惱了我,那衣裳等料子到了,我加緊做了趕快給你拿過來!那工錢我也不要了,零碎的料子,我再給你做一雙鞋如何?”
沈佳言見白氏惴惴不安的模樣,也就一笑,過了年她們就要搬走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這里,何必為了這么點子事情,逼急了白氏?
看白氏為難的樣子,這里頭就算有故事,也是朱家的家丑,肯定要死死瞞住的。
當下也就一笑:“我跟嫂子之間,何必如此客氣?若是嫂子早些告訴我,也不用還費了那么些力氣了!既然那些料子被毀也就算了,工錢還是要給嫂子的,總不能讓嫂子白出力不是?”
“不過早就聽說嫂子做得一手好鞋子,若是嫂子真跟我好,就用那零碎料子,給我做一雙鞋子就是了。一會子嫂子把那上衣褂子讓你家三丫送來就是了。”
“嫂子也不用放在心上,這都快過年了,別為了這么點子小事心里不快活!”
說著從荷包里數出了當日說好的工錢,硬是塞到了白氏的手里。
白氏眼圈都紅了,這幾日心里煎熬著實不好過,實在是拖不過去了,才硬著頭皮過來。
見沈佳言這般好說話,哪里有不感動的?
若說讓她把這錢退回去,她還真舍不得,畢竟如今沒分家,她們大房想存一點私房錢也艱難。
都是幾文錢幾文錢積攢的。
一次二十個大錢,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拒絕。
將錢緊緊的捏在了手心,好半日才道:“妹子,你的這番心,嫂子領了!嫂子也不怕你笑話,這沒分家,手頭實在是有些緊,就厚著臉皮收下了!你放心,你要的鞋子,嫂子一定精心給你做出來,別的不說,嫂子做的鞋,合腳又耐穿。”
“一會子我就讓三丫給你把衣服送過來——”說著就有些坐不住了,風風火火的告辭回家去了。
果然沒一會子,三丫就拎著一個小籃子過來了,還有些不好意思,進了沈佳言的屋子,又替白氏賠了幾句不是,放下東西就要走。
被沈佳言留住,給她抓了炒的松子吃和花生吃,順便跟她說話。
三丫才多大的姑娘,又沒什么心眼,一邊吃著東西,跟沈佳言說了幾句,就被套了話。
知道朱家這雖然要過年了,可家里的氣氛一直不對,守寡回家的小姑姑這幾天,天天躲在屋里哭。
奶奶偏著姑姑,就罵她親娘白氏和二嬸。
晚上偷偷聽到親娘和親爹說,過了年就要將小姑姑這個禍害嫁得遠遠的之類的。
沈佳言一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這衣服料子出了意外,跟這守寡回家的朱家小妹有關,難怪白氏有苦難言,還得替她隱瞞呢。
只是不知道朱家小妹怎么和衣服料子扯上了關系。
沈佳言皺著眉頭回想起給衣服料子的時候,慕破軍還是石七,頂著她娘家二哥的身份呢,頓時就有些明白了。
當下真是啼笑皆非。
不過知道了這事情的原委,沈佳言放下心來,這么點小心思,倒是不用管。
虧她之前提起心來,怕朱家因為跟她交好,又是隔壁鄰居,她有意無意的讓朱家得了不少好處,養大了他們的心,起了別的心思呢。
原來只是看上慕破軍了,這算啥事?
要是可以,她都巴不得能雙手奉上呢。
心下一松,等三丫走的時候,還偷偷給她抓了好幾把松子,和幾塊自家做的米子糖。
三丫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全氏將做好的衣裳,還有自家的幾樣吃食一并給送了來。
沈佳言爽快的給了工錢,也給全氏回送了好些家里做的過年的干貨,什么糖炒板栗,什么米子糖,什么黃豆糖。
他們家不缺糖,一年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做這些,料放得足,糖也足夠,聞著甜絲絲的就誘人。
全氏知道慕家不缺這個,也就爽爽快快的收了。
等全氏告辭回家去,慕破軍也頂著寒風回來了。
這么冷的天,本來沈佳言要去鎮上取一家子做的衣裳,慕破軍說有事,索性沈佳言就讓他一并都帶回來了。
他背著一個背簍,里頭裝得滿滿當當的。
進了堂屋里,放下背簍,大壯他們端上熱熱的姜糖水,慕破軍一氣喝了,打了兩個寒噤,身上就暖和了起來。
背簍里的東西都被取了出來,慕玥和慕天潤看到新衣裳,歡呼一聲,手牽手進去里頭試穿去了。
沈佳言將自己的那一套取出來放到了一邊,看下頭還有一堆東西。
取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對皮毛的的手捂子,里頭是灰兔毛的,兩端卻鑲嵌著白兔毛,毛茸茸的看著就可愛。
見沈佳言似乎感興趣,慕破軍忙道:“這是裁縫鋪子掌柜的推薦的,說城里如今時興這個,陪著你們娘倆新作的衣裳再好不過了,我就給你跟阿玥一人買了一個。就是那白兔毛有些不經臟,不過過年嘛,也用不著你們娘倆干活,出門走親戚串門,戴上這個不凍手。”
慕玥換好新襖子,和新裙子出來,粉色的襖子,配上十二破間裙,雖然是厚厚的冬裝,可也顯得慕玥亭亭玉立,毫無臃腫之感。
更何況這村子里的同齡小姑娘,基本都是穿著灰撲撲的襖子,好多都是撿哥哥姐姐的舊衣裳改的,補丁少幾個就很不錯了。
就算有那家里條件好一些的,也不會給自家孩子買粉紅這樣嬌艷的顏色。
可以想象,等大年三十吃了午飯洗澡換上新衣裳后,只怕慕玥要成為全村女孩子羨慕的對象了。
慕玥看到這個手捂子,也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過一個,試戴了一下,都舍不得脫下來。
要知道這屋里暖和,可是出門那風吹得生疼,她一貫怕冷,也學不來村里的女孩子,凍得縮頭縮臉的,手都縮在袖子里,看上去就畏畏縮縮的。
即使再冷,她都要昂首挺胸,所以這個手捂子簡直太合適她了。
更何況,還鑲嵌著白色的兔毛,看著就可愛,這一套出去,就是在縣城里,也是極顯眼的了。
哪個小姑娘不愛俏?
慕玥美滋滋的謝過了慕破軍和沈佳言,依依不舍得將身上的衣裳換了下來,留著過年了穿。
慕破軍將剩下的那一個遞給沈佳言。
沈佳言也沒客氣,接了過來,也謝過了他。
慕破軍一喜,一擺手隨意的說不用,心里卻樂開了花,看來他的想法沒錯。
這答應了沈佳言合離,自己送她東西,她也就不抗拒了,對自己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
持之以恒,過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一頓晚飯,慕破軍是胃口大開,吃得極為痛快,還跟沈佳言商量,說明日他就不出門了,預備過年了。
沈佳言點點頭,還跟他有商有量的討論了一下,明日要準備些什么東西,后天過年怎么安排。
畢竟現在過年,可跟沈佳言在現代過年不一樣。
規矩更多,而且很多是需要男人出面,比如祭祖,比如拜年之類的。
都只能由男人出面。
之前沈佳言還擔心慕天澤不懂這里頭的規矩,因為記憶中原主和他們過年,都是隨便湊合凄凄慘慘的過的。
今年家里條件好了,跟村里人來往多了,越發不能失禮。
正好慕破軍回來了,好歹他也不算完全無用,起碼這一點上,他應該是知道的。
果然,慕破軍說起這個來,頭頭是道,滔滔不絕。
聽得沈佳言腦殼疼,直接打斷他的話,說一切就都交給他和慕天澤了,至于團年飯,則由她帶著慕玥和大壯他們安排就是了。
算是分工明確了。
慕破軍自覺是家里的主心骨,這種事情,還是得指望他。
當下爽快的就應承了下來,被沈佳言幾句好話,就哄得暈陶陶的帶著做夢一般的笑容回了屋。
如今他和慕天澤,慕天潤住在東廂房。
慕天澤原來的房間讓給了他,帶著慕天潤住在書房。
慕天澤見慕破軍這模樣,忍不住又幾分心虛。
他爹這剃頭挑子一頭熱,自我感覺良好,渾然不知道到自己已經私下讓沈佳言快點合離,離他遠遠的了。
不過慕天澤穩住了,狠了狠心,暗道一聲:爹,對不住你了!
慕破軍在屋里打了個噴嚏,沒當回事,還以為自己是白日里受涼了,爬起來又灌了一碗姜湯,爬到炕上,裹緊被子很快睡著了。
臘月二十九,家家都屋頂上都升騰起炊煙,灶屋里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
本地過年跟別處不同,別處是吃年夜飯,本地是在大年三十的中午,吃團年飯。
一早上就會忙起,還怕忙不過來。
大部分女人就會在二十九這天,將第二天過年,乃至正月的菜準備出來。
天氣寒冷,都能存放得住,要吃的時候,端出來熱一下就好。
慕家炒米子糖,黃豆糖,還有糖炒板栗,在二十七八兩天就做出來了。
村里人卻大多數是在二十九這天才開始,家家開油鍋,煎炸蒸煮。
村子上空從早上起,就飄蕩著油香和各種肉香,饞得村里的孩子們,今天都不舍得出門,巴著灶屋的門,只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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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排隊做核酸,熱慘了,感覺都快要中暑了~~
這天氣,啥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