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南天街的匪幫手里還剩不少槍,不過他們失去了拼死一搏的勇氣,接受“溫水煮青蛙”的命運,那就干脆多煮一會,煮熟煮爛了再上桌,暫時不用去打草驚蛇。泗水城的派出所都有槍,但數量普遍不多,像建南天街派出所這種配槍規格,放在全省也不多見。雖說“蚊子再小也是肉”,但戶外的暴風雪還沒停,利用地鐵隧道兜兜轉轉,一個個派出所找過去,耗時費力,到頭來只到手三瓜兩棗,“性價比”太低,周吉覺得不合算。
他決定干一票大的,把目標對準元隆區的駐泗84036部隊駐地。駐泗84036部隊是一支裝甲部隊,裝備有各種型號的主戰坦克、步兵戰車、裝甲車,不過這些大家伙對他們沒用,天這么冷,汽油柴油都凍起來了,而且他們也沒人會開。周吉只想從部隊駐地弄些基本的單兵裝備,主要是槍支和彈藥,如有手榴彈、火箭筒就更好,加強下火力,其他的暫不考慮。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周吉約夏一斛喝茶,順便聊了聊84036部隊的事。夏一斛臉色有些古怪,這家伙膽子真肥,竟然敢向軍隊伸手,他就不怕……不怕……內心深處有個聲音提醒她,有什么可怕的,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槍械庫都被洗劫一空,如果部隊的武器也落在“寄生種”手里,那將是多么可怕的場景!想想吧,一群群身強力壯的“寄生種”全副武裝,手持沖鋒槍,開著坦克和裝甲車,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他們碾來……夏一斛打了個寒顫,下意識覺得周吉的想法很對,把武器控制在自己手里,總好過留給敵人!
這些日子夏一斛有意識找人聊天,不動聲色了解“寄生種”的消息,他們有的是親歷者,有的是道聽途說,眾口一詞渲染那頭惡狗的厲害,吹噓自己的勇猛。夏一斛是學過偵訊的,她敏銳地察覺他們雖然不無夸張,但絕非撒謊,確實有“寄生種”的存在,那條返祖的惡狗絕對不正常!
解開了心結,夏一斛少了許多顧慮,她開始相信周吉所說,出于對人類命運的擔憂,決定站在他一邊,給予適當的幫助。夏一斛是刑警,她的丈夫是駐守邊疆的軍人,偶爾也說起部隊的事,裝甲部隊雖然不同于駐疆部隊,單兵的裝備大差不差。她告訴周吉,軍用槍械與刑警隊大相徑庭,通常裝備QSZ92手槍、QSZ11手槍、QCW05微聲沖鋒槍、QBZ95自動步槍、QBZ951自動步槍、QJB95班用機槍、QJY88通用機槍、QJZ89重機槍,如果沒有車輛運輸,單靠人力搬不了多少。
周吉進一步了解這些槍的性能,夏一斛有一說一,這么多型號的軍用槍械,她沒機會親手試過,只是聊天時聽人說起,大致有個印象。正是這些“印象”讓周吉有了初步的決定,駐泗84036部隊是一支旅級作戰部隊,常備的槍支彈藥不是個小數目,想要全部運回來是不可能的,他們也來不及訓練出足夠多的人手,不是隨隨便便阿貓阿狗都能發桿槍,持槍要慎之又慎,防止走火誤傷還不是第一位,必須確保“政治上”可靠,然后才可以談其他。
周吉決定在暴風雪停止前進行一次“遠征”,帶足補給,騎自行車前往地鐵17號線的終點站,出站后從雪層下走,沿著公路跋涉十多公里,潛入84036部隊駐地,找到武器庫和彈藥庫,主要目標是QCW05微聲沖鋒槍,先帶若干支回來充實火力,壓制匪幫的79式微型沖鋒槍,等解決了匪幫,完全消化了建南天街的人力物力,再考慮建一條“運輸線”,把部隊的槍支彈藥全部運回來,把熙辰大廈打造成一個真正的“末日堡壘”。
周吉正式聘請夏一斛加入“長槍隊”,原本想任命她為“指導員”,斟酌后覺得不妥,改為“軍事顧問”,協助副隊長岳之瀾負責日常訓練和警備,同時把李富強也提拔為副隊長,主要負責新人的考核和補充。安排好一切,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接下來的“遠征”上,做了詳盡的計劃,有條不紊準備著各項物資。
“長槍隊”的規模正不斷擴大,然而真正持槍的只有包括周吉和余瑤在內的最初十一人,他們被私下里稱作“元老”,后續加入的隊員參加訓練時能摸下真槍,日常巡邏警衛只能裝備“冷兵器”,當然不是拿把菜刀,而是從56式半自動步槍上拆下來的三棱刺刀,綁在木棍的一端,模樣像沒有紅纓的紅纓槍,看上去寒磣,威力卻很大,捅到哪里都是個血窟窿,普通的防刺服根本擋不住。
李富強被提拔為副隊長,成為僅次于周吉和岳之瀾的第三人,既是“長槍隊”擴編的需要,也是為了進一步鞏固周和荀的影響,徹底把宋排擠在外。這一點明眼人都清楚,宋騏也有苦難言,組建“長槍隊”之初,岳之瀾、石賁、魯廣志、朱嵐四人是他親自圈定的,因此明面上副隊長岳之瀾已經是他的人了,考慮到平衡,再提拔一個副隊長,只能從司馬楊、趙宗軒、傅抱元、鄧守一、李富強五人中選,小傅和小鄧事務繁忙,司馬和粽子跟周吉走得很近,李富強脫穎而出,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荀冶領會到周吉的用心——他無意一手把持“長槍隊”,但不需要宋騏從旁掣肘——也接受了他的好意,他抽空請傅抱元、鄧守一、李富強三人吃了個飯,喝了點酒,小規模慶祝一下,趁著幾分酒意告訴他們,務必全力配合周吉的工作,絕不能拖后腿,那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也是個厲害的人物,萬一日后他有什么不幸,一定要毫不猶豫投奔他……
這是醉話嗎?怎么聽上去像交代遺言?傅、鄧、李三人面面相覷,覺得有點不吉利,不過老板的話總歸要聽的,他們紛紛點頭,表示一定配合周吉。事實上,自打周吉加入他們以來,就有點深居簡出的味道,算起來“長槍隊”的成員還算跟他接觸多的,大伙兒都覺得他有點神秘,不好惹的那種,誰都不愿跟他對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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