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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攔所。
“說,你們這艘賊船上一共有多少同伙,帶了多少兵器?”周老三大聲質問。
這是他第一次審犯人,沒有什么經驗,完全是按照戲文里的橋段學著做的。
“大人,冤枉啊,我們就是本本分分的皮毛商人,怎么會是賊人呢!”老七大聲喊冤。
就在一刻鐘前。
周老三帶人攔住厲小刀的驢車,趁老七不注意,一下將其制服,帶到了巡攔所。
“我們的船上有河道衙門的批文,我們做的都是正經生意。”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我們船上查看,如有任何違法之事,任憑大人發落。”
老七強裝鎮定。
腦子飛速旋轉,心想只要他咬死不認,沒準就能蒙混過關。
再說他們的暗倉,布置隱蔽,這巡攔未必能找到。
只要他們離開碼頭,一切萬事大吉。
“我們已經掌握確鑿的證據,一會兒縣令大人來了,定會對你大刑伺候。”周老三恐嚇道。
老七不為所動,繼續哀嘆道:“大人冤枉啊!就是縣令大人來了我也是被冤枉的!縣令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能為小民主持公道。”
“死鴨子嘴硬!”周老三冷哼一聲,朝著厲小刀招了招手,耳語幾句。
聽罷,厲小刀點了點頭,隨即離開,去了另一個屋子。
不一會,他帶著一個小男孩進來了。
正是徐子陵。
“你還記得我嗎?”徐子陵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一雙眸子,平靜的看著老七。
“是你!”老七瞳孔急縮,脫口而出。
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奈何已經晚了。
暴露了!
他們暴露了!
竟然有“貨”逃了出來。
老七在心里問候老八全家。
“還不交代嗎?”周老三再問。
“沒什么可說的。”震驚過后,老七眼里一派灰敗之色。
事已至此,他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只能認栽。
腦袋頹然垂落。
“你……”周老三張了張嘴,此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也沒了辦法。
他以前就是個鄉下種地的,根本不會審犯人這一套。
只能求救似的看著吳勇。
吳勇抿了抿嘴,吩咐厲小刀打一盆水,再找來一沓草紙。
然后走到周老三身邊,對著其耳語幾句,周老三退到一旁。
吳勇來到老七面前,狠厲的目光盯著他的眸子道:“既然你不交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被吳勇這么一看,老七的心一激靈,他見多識廣,從吳勇身上嗅到了一股戾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斷定吳勇一定殺過人。
“既然落倒你們手里,那就悉聽尊便。”老七咬緊牙關,寧死不肯出賣兄弟。
“是條漢子,可惜不干人事。”吳勇眼里閃過惋惜之色。
“按住他!”吳勇吩咐周老三,厲小刀把人放倒。
他自己則是把草紙放在水里,一邊操作,一邊道:
“這個刑罰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名字叫貼加官。”
“據說是錦衣衛研究出來,專門對付犯人的。”
“實施起來,及其痛苦,沒有多少人能挺得過去。”說到這,吳勇笑了笑,配著臉上那道疤,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
“咕咚!”
老七的喉嚨下意識的咽了咽。
貼加官,他聽說過,大齊十大酷刑里,就有這個。
一滴汗陡然滑落,他臉色蒼白,顫抖著道:“不就是一死嗎!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既然這樣……”吳勇“啪”的一下,把紙拍在了老七臉上。
轉過身,慢悠悠的又拾起一張:“販賣人口,也未必要斬首。”
“花點銀子,打點打點,再來個戴罪立功,關個幾年,出來后還能回家看看媳婦,孩子。”
“啪!”又是一張貼了上去。
吳勇還在閑話家常:“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成親了嗎?”
“媳婦還在家等你吧?孩子幾歲了?”
“啪!”
第三張貼上。
吳勇繼續道:“你死了之后,他們怎么辦?媳婦還好說,可以改嫁。”
“孩子們呢?管別人叫爹?去別人家受氣?”
“啪!”
第四張貼上。
隨著紙張越來越多,空隙越來越小,老七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
整個人意識模糊,手腳并用的掙扎起來。
幾張過后。
吳勇估摸著差不多了,對著周老三點了點頭。
周老三抬手,把紙張全部拿開。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伴著猛烈的喘息聲響徹整個房間。
老七張開嘴,拼命的呼吸。
“現在愿意交代了嗎?船上有多少人,有多少兵器?”周老三再問。
老七不回答。
吳勇起了個眼色。
不等他吩咐,厲小刀已經先一步,把人按了下去。
一張紙,兩張紙,三張紙……
重復幾次。
老七的心里防線,終于崩潰。
“別貼了!我說,我說!我全交代。”再次得到喘息的機會,老七再也撐不住。
喘息粗氣,拼命的大喊。
聞言,周老三,吳勇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在死亡面前,誰又能真正的做到無懼無畏。
一次兩次行。
那么十次八次呢?
怕死,怕痛苦,不過是人之常情。
片刻后。
經過老七一番交代,周老三已經完全了解船上的情況。
船上算他一共十二人,每人都配備了一把長刀,藏在船頭甲板下,還有兩把弓弩,弩箭二十只,以備不時之需。
“十二人,每人都有長刀,還有弓弩……”周老三輕聲呢喃,一臉凝重。
這種配備,想要做到毫發無傷,很難啊!
“怎么辦?”周老三詢問的看向吳勇,他長年奔波在外,見多識廣,說不定有主意。
吳勇搖了搖頭:“如果能提前上船,繳了他們的兵器,或許會輕松很多。”
是啊!
周老三默默點頭。
可問題是,他們怎么才能上船繳兵器,還不引起人販子的注意呢!
幾人陷入沉思。
“三哥!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陳大力一臉焦急之色,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慌亂的道:“三哥,不好了,那幫人販子可能發現不對勁。”
“他們準備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