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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帝國推行美食,不僅僅是在藍星帝國的內部推行,更是在逐步朝外發展。不過藍星帝國這十分友好和平,想要與全星際一起分享美食的計劃,卻并不被大多數帝國買賬。
與藍星帝國交好的那些帝國也就算了,有食鐵獸帝國這個先例在,他們都很自覺地開始接受美食的傳入,而且美食也確實是征服了他們。
不過那些與藍星帝國交惡的帝國,又或者是處于中立,不敢與藍星帝國建交的帝國,便對美食“避如蛇蝎”。
不是美食不好吃,也不是他們不喜歡美食。而是因為他們一旦接受了美食,就代表著明面上與藍星帝國交好,這勢必會打破以往的“和平”局面。
是以,哪怕他們再喜歡美食,再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品嘗美食,也不能夠作出一點接納美食的態度。這也就導致了許多帝國,至今還在和營養劑“死磕”。
四大帝國在藍星帝國的猛烈攻勢之下,已經逐漸倒臺,那些依靠著四大帝國的各類帝國,也慢慢脫離了他們,轉而投向更強大的存在做依靠。
藍星帝國,便是這更強大的存在之一,且藍星帝國與四大帝國的恩怨是擺在明面上的,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們既然脫離四大帝國,無異于也是站在了四大帝國的對立面,日后的發展自然會受到四大帝國的針對,投靠了藍星帝國,或許還能把火力拉到藍星帝國上,減少對各自帝國的損傷。
沉胤所去的那個隔壁小帝國,便是從四大帝國的陣營,轉投到藍星帝國來的帝國之一。那個帝國邀請沉胤參加午宴,不僅僅是把日后帝國的靠山彰明給全星際,也是在向沉胤示好。
這份示好,沉胤明面上是接受了的,盛裝出席便是他的表態,但沉胤心里有沒有接受……度兮兮幾人看了看沉胤,見他絲毫不多提那小帝國,只是委委屈屈地要美食吃,心里就明白了。
場面功夫嘛,做做樣子就好了,不用太當真。
度兮兮輕笑了聲,握著沉胤的大手晃了晃,語氣輕和:“今天做了芝麻餡和花生餡的湯圓,我讓機甲兵給你送些來。”
“多給些花生餡的!”沉胤一聽就雙眼一亮,他也是想念湯圓這種點心想念得緊,明明只是聽到了“湯圓”兩個字,那甜燙的滋味便猛地從記憶深處竄出來,引出了他的口水。
“知道啦!”度兮兮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卻又帶著笑意叫2569去取湯圓,外頭的機甲兵似乎也是聽見了沉胤和度兮兮的對話,那位送了許多次美食給沉胤的機甲兵已經自覺地進來了。
“陛下!”機甲兵恭敬地站在度兮兮的身后,對著沉胤鞠了一小躬,“一會兒由我為您送湯圓。”
沉胤現在滿腦子都是湯圓,也不在乎給自己送湯圓的機甲兵是誰,只是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地對它說道:“一會兒你可得快些哦!”
“那就辛苦你了。”度兮兮倒是側頭對這個機甲兵笑了一下,然后看著已經有些傻笑傾向的沉胤,便好笑地撫了撫嘴角,“你知道怎么煮湯圓嗎?”
“知道知道!”沉胤瞬間肅了神色,雖然他沒有實戰經驗,但在藍星看度兮兮煮了那么多次湯圓,時不時還被度兮兮耳提面命地提醒幾句,他怎么會不知道,“溫水下鍋,放點食鹽,點兩次水,滾三個開!”
說完,沉胤甩了甩頭發,十分嘚瑟地哼了一聲:“你哥哥我厲害著呢!”
度兮兮挑了挑眉,見2569走過來把冰凍好的兩袋湯圓遞給機甲兵,便調侃著對沉胤說道:“既然這么厲害,哥哥一會兒就自己煮湯圓吧,也別去麻煩別人了。”
如果柯瀲是實戰與理論都完全不具備的“廚房殺手”,那么沉胤就是只知道理論,完全不適合實戰的“廚房殺手二號”。
這倆人完全是你半斤,他八兩,誰也不比誰強。
果不其然,沉胤開心的笑意頓時僵在嘴角,剛才的委屈神色再度掛上了面容,看著度兮兮的眼神,就仿佛是被拋棄的“小媳婦兒”:“兮兮,你就知道欺負我!我的心好痛!”
眾人:……
沉·戲精·胤:“你們都不安慰我一下的嘛!”
眾人:不,請繼續您的表演!
沒有觀眾捧場,沉胤也覺得自己一個人飆戲實在是太無趣了,便咳了咳,多少恢復了點正經模樣:“其實我找兮兮,也不僅僅是為了吃的。”
“哦?”度兮兮來了興趣,還以為自家哥哥單純就是為了滿足他的口腹之欲呢,原來還有事情找她,“什么事啊?”
“兮兮,最近文物局新尋出了當年從藍星帶出來的一件衣料的殘片,似乎是緙絲!”沉胤終于是正了神色,“我當初見你穿過一條緙絲裙,有些印象,但我不敢確定,所以想讓你抽空去文物局一趟,看看是不是緙絲。”
“說不定,緙絲還能在如今的星際重現光彩呢!”
“緙絲!”聽到這兩個字,度兮兮也不能冷靜下來,幾乎是那么一瞬間,腦中有關緙絲的全部記憶就冒了出來。
緙絲,也可以叫做刻絲,是一種極其復雜,挑經顯緯,幾乎不能被機器做出來的絲織品。在藍星的古時,緙絲是皇室的御用之物,且因為制作工藝的精細,向來有“一寸緙絲一寸金”的說法。
度兮兮確實是有一條緙絲裙,且是一條云紋五彩緙絲裙,是度家大爺爺拜托了世家的一位老人,花了大致一年半的時間才做出來的,度兮兮只穿過一次,就被度兮兮珍惜地收起來了。
那位世家的老人是度家的忠實食客,怎么都不愿意收取制作五彩緙絲裙的費用,但度兮兮也了解過市面上的價錢,光是扇面大小的緙絲就價格不菲,更何況是那一整條緙絲裙呢?
只是度兮兮內心的激動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她有些失落地眨了眨眼,低聲道:“緙絲制作繁雜,稍有差錯都會功虧一簣,就算是,文物局也難以復刻出來的。”
沉胤在藍星時了解了不少東西,但大部分都是了解個大概,內里的精髓他少有觸碰,是以沉胤只知緙絲珍貴,卻不知緙絲因為什么而珍貴。
這會兒聽了度兮兮這么說,沉胤的心緒也有些低落下來,但隨即,他又十分大氣地揮了揮袖子,不甚在意地說道:“就算復刻不出來也沒什么,都萬年過去了,能重新擁有自然是好的,擁有不了……至少要讓那小片殘片證明它存在過吧。”
度兮兮和沉胤對視一眼,他們倆在藍星都有過美好的回憶,這一刻,心里也是無比的懷念藍星,懷念那個永遠回不來,已然成為原始星球的藍星。
度兮兮的目光透著幾分懷念,卻沒有多說,見視頻通話的那頭已經出現了機甲兵的身影,就笑了笑,跟沉胤說了一聲之后掛斷了通話。
她會盡快抽空去文物局一趟的,去瞧瞧那片殘片,到底是不是記憶深處的那絕妙緙絲。
皇宮中:
“陛下。”機甲兵一路順暢地來到沉胤所在的宮殿,夜深了,羅布號也帶著幾個機甲兵陪在沉胤的身邊,防止夜晚會有人對沉胤動手,“湯圓送來了。”
“給我吧。”羅布號十分自覺地接手了過來,但它并沒有抬步去廚房,而是詢問地看向沉胤,“主人,今日這湯圓,是要我去煮嗎?小姐讓您自己煮,別麻煩別人。”
“這個嘛……自然是要你去煮的。”沉胤面不紅氣不喘,梗著脖子說道,“你是我的心腹,怎么能算外人呢?”
羅布號的機甲嘴角一抽,明明沉胤這話該讓它開心的,畢竟它被沉胤肯定了,但落入它的機甲耳中,它卻覺得怪怪的,張嘴想反駁什么,也反駁不出什么話來。
不管程序在那一瞬間凌亂了多少,羅布號還是聽話地彎了彎身子,恭敬地回道:“是!”
送完湯圓的那個機甲兵對著沉胤和幾個機甲兵兄弟點點頭,快速轉身離開了,它還要回柯家外頭,和柯家的那幾位機甲兵兄弟一起站崗。
而這位機甲兵飛速往柯家趕的時候,度兮兮和柯瀲卻在努力回應著柯刑的疑問。
柯刑在視頻通話掛斷后,就皺著眉頭對度兮兮問道:“兮兮,聽陛下這話的意思,緙絲的手藝應該已經斷絕了,你是哪兒來的一條緙絲裙?”
柯刑和度家往來親密,不然也不可能讓度兮兮和柯瀲定下婚約,只是他時常去度家,竟然不知道度兮兮還有一條緙絲裙?真是奇怪。
度兮兮和柯瀲當時就覺得大事不妙,度兮兮的靈魂來自來自藍星這件事情,他們一直都沒有告訴柯刑,哪怕已經有不少沉胤的心腹朝臣知道這件事,柯刑這也是瞞得死死的。
他們不是不信任柯刑,而是柯刑已經退休在家了,幾乎每天都會帶著孩子出門,比不得日日去皇宮輔佐公務的朝臣安全,一個不小心透露出去,對度兮兮的傷害太大,也會對藍星帝國造成影響。
藍星帝國的堂堂帝國公主體內,竟然是一個來自萬年前的靈魂?說出去,只怕四大帝國最開心,他們一定會抓著這個把柄不放,不是要挾藍星帝國收手,就是要“切片”研究度兮兮。
是以,哪怕這個真相可能要瞞著柯刑一輩子,度兮兮和柯瀲也不會透露半點口風的。度兮兮看了自己的光腦一眼,慶幸沉胤剛才雖然漏了餡,卻沒有漏個徹底,讓她還有轉圜的余地。
她笑了笑,看不出來絲毫的緊張,仗著自己和沉胤的“過往”如何,柯刑是不知道的,便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小的時候見過哥哥幾次,那個時候我也不知是誰送了我一條緙絲裙,小小的一條,長大后穿不下,我也就收起來了,也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
度兮兮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不僅把緙絲裙的來歷從自己身上推得干干凈凈,還解釋了沉胤是何時見的自己穿緙絲裙,柯刑心中的疑問頓時散了大半。
但柯刑還是有些不解,接著問道:“那這‘緙絲’的名字,你和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爸!還不許兮兮和陛下一時興起,給不知名的好看物件取名字了?”度兮兮被這個問題哽了一下,幸好柯瀲反應快,淡著神色開了口,“總把陛下和兮兮放在一起說,我不喜歡。”
言外之意,便是柯瀲會吃醋。柯刑聽了也不管那些心頭升起來的疑問了,只是好笑地看了柯瀲和度兮兮一眼,也沒再說什么,輕松地抱起兩個孩子就上樓去了。
吃完飯后,一一和二二一般都會在嬰兒房里玩一會兒玩具,算是兩個寶寶的消食環節。
見柯刑上樓了,開門聲和關門聲也緊接著響起,度兮兮和柯瀲這才真的松了口氣,夫妻倆對視一眼,頗有相顧無言的意味。
最終,還是度兮兮先開口:“咱們又過關了?”
這個“又”字,完全是度兮兮內心的心累的真實反映。許久之前,也不知是什么時候,柯刑也因著某件事問出類似的問題,不過度兮兮都淡定地圓過去了,這才沒讓柯刑多想。
今日雖然是沉胤先說漏了嘴,而且并未全部說漏,但度兮兮的心里其實已經快慌死了,她甚至都已經想好身份暴露后,她該怎么跟柯刑道歉了。
好在,一切都沒有被柯刑發現。
柯瀲點了點頭,剛想說什么,就見度兮兮前一秒還在捂著胸口后怕,后一秒就十分贊賞地看向了自己:“沒想到啊,你吃醋有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柯瀲:……
夫妻倆互相說著話,可在樓梯上的轉角處,柯刑站在度兮兮和柯瀲看不見的地方,面色微凝。兩個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爺爺的沉重心情,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就仿佛他們已經在嬰兒房內,聽不到樓下父母的話語一樣。
深深地看了柯瀲和度兮兮一眼,柯刑緩緩轉身,憑著在戰場上的幾十年經驗,他不說現在的身手有多好多好,但至少他的潛伏能力,還能勝過柯瀲一些。
他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在嬰兒房內外往來。
嬰兒房的門被柯刑小心關上,哪怕是柯瀲那么好的耳力,也無法分辨出房門關上的聲音。柯刑把兩個孩子放下,擺了幾個玩具放在他們面前,心里卻在不斷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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