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了劉美人和王美人的事情,原本太子府中對宋窈還有意見,覺得她不會管家,息夫人一派的下人都安分了下來。
加上沒過幾天,君晏就把息夫人送出了太子府。
宋窈管理起來愈發得心應手。
府里的下人是如何懼怕宋窈的先不論,只說宋窈接下來要跟著君晏從京城趕往永州,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
臨到出發前,半夏提前把衣服和小點心之類收拾收拾妥帖。
這次太子出行,由金羽衛護送,加上君盛澤那邊也配了一千的禁軍。
旱災當即,隊伍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吃睡都在路上搞定,只有實在疲累的時候,眾人才會在附近的酒坊休息。
君晏自幼習武在軍營,這樣的強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而宋窈呢,本也有內力,身體好的不得了。
但二皇子和側妃端木熙就不一樣了。
這倆人本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哪里吃過這種苦頭呦。
前幾日,君盛澤還能裝裝同甘共苦,可七天過后,他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現形。
在隊伍經過蘇杭時,君盛澤提議要在這里休息一晚上。
他想逛逛花街柳巷放松一下,被人伺候一把。
畢竟二皇子自幼受惠帝喜愛,平時沒多少小愛好,就是吃喝嫖賭都沾點,但不重。
只是在皇城那邊,他二皇子的身份敏感,總是會遇到熟人,被人舉報,這次好不容易遠離御史臺那群瘋狗,他當然想要瀟灑一把。
至于求雨,他并沒有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畢竟燕國那邊的圣女派了人來,他只需要聽對方的就是了,不咋需要動腦子出力氣。
與其管那群賤民的死活,他更想貪贓枉法,體驗一把什么叫做公~費~嫖~娼。
端木熙得知君盛澤的想法,不怎么認同道,“太子一路奔波不曾喊苦喊累,怎的輪到二殿下這里一點小挫折就不行了?花街柳巷的女人你也沾?你就不怕得臟病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杭州一代,這么多的官僚,隨便哪個看見您吃喝玩樂,捅到了父皇那里,父皇怎么看您,黎民百姓怎么看您?”
君盛澤這幾年一直被君晏打壓的抬不起頭來,原本他以為娶了端木熙,就能少奮斗十年。
事實證明,端木家的那點家底,還沒有宋窈手里頭的家底多。
宋窈輕松就能打壓這對母女不說,更絕的是,她有著異于常人的遠見。
原先她買了一條街的鋪子,京城里的貴女們誰不嘲笑她是得了癔癥,哪曾想三年過去,那條街反倒成了最火,生意最好的一條。
正妻側妻比不過人家能干就算了,事還這么多,管這管那的!
君盛澤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太子太子!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想紅杏出墻,喜歡七弟,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就你這臉這才學,你比得上弟妹嗎?但凡你有人家一半,本王都不會留戀外面的女人!”
端木熙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她想罵想嘶吼,但想到她曾經跟父母抱怨君盛澤在外面花天酒地,一身胭脂俗粉味兒和她躺在一起時,以往和善的父親卻笑她少見多怪,說男人都是這樣的,都有劣根性。
而一向疼愛她的母親也怪她沒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嫁過去快半年肚子里也沒個動靜,只會一個勁的哭!
后來端木熙就明白了,她只是君盛澤的附屬品。
她只能曲意迎逢眼前的男人,才能在他奪嫡成功時有一席之地。
當下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君晏得知此事之后當然不認同,直言,“永州危機刻不容緩,黎民百姓都等著二哥帶著你那位道長去求雨救命,二哥這是要公費旅游?”
當然這都是客套的說辭。真正的原因是這次出來賑災,宋窈也沒少出糧草。
這幾日風吹雨淋的,君晏不想宋窈的糧草在路上發霉。
哪里有空和他耽擱。
君盛澤被君晏當著這么多小兵的面前指責,覺得很丟臉,生氣道:“永州百姓重要,但我們奉皇命一路南下,途經之地,本該替父皇考核各地官員是否稱職!在此地耽擱幾分,也是為了看這些父母官做的如何!”
“所以你就去窯子里,一面嫖~娼一面蹲他們?”君晏沒給他顏面,“你也不看看你這腎虛的樣子吧!也不怕死在女人身上!”
“你——!”君盛澤怒氣沖沖要反擊。
宋窈一把掀開車簾,“嚷嚷什么?皇室子弟出門在外有沒有點體統?也不怕鬧笑話!”
君盛澤不怕鬧笑話。
他只怕宋窈會暗中干他。
畢竟在這黃城之內,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宋窈派人敲悶棍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二殿下要是想醉臥美人膝,我們就。二殿下以為如何?”愛閱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他覺得不怎么樣。
永州旱了那么久,一路肯定不少流民當了劫匪。
君晏手底下的金羽衛那么能打,要是都帶走,誰來保護他呢?
他畢竟也只是個沒怎么出過遠門的288個來月的寶寶啊。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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