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人從未見過這樣貴重的金步搖。
鋪天蓋地的竊喜讓她瞬間昏了頭,所有的警惕與精明都離家出走,根本注意不到宋窈眼里的不懷好意。
她美滋滋的踏出門檻。
王美人攔住她的去路,寒著臉問,“劉姐姐,太子妃跟你說了什么?”
劉美人還未得到真正的管家權,眼下并不是炫耀的好時機。
便溫柔道,“太子妃,要教我看賬本管家,待我學會,也會教你的。”
王美人冷著臉,不怎么高興。
為什么宋窈要教劉美人,不教她呢?
不可能啊,她娘從小就說她全天下第一聰明。
當天下午。
宋窈就讓劉美人來后院,教她管家。
劉美人滿懷信心而來,卻被宋窈安排將刷馬桶了。
劉美人愣住了,不確定的問。
“妾身身份尊貴,怎么能做這些事情?”
“所謂管家,就是從小事做起。”
宋窈語重心長道,“你若不刷馬桶,不親身經歷,知道刷一個馬桶要多長時間?怎么知道他工作的時候是不是在偷奸耍滑?”
劉美人,“……”
聽起來是有幾分道理。
她也沒有管過家。
心想這大概就是管家必須要經歷的吧。
于是劉美人干勁十足的開始刷馬桶。
劉美人從小到大學的都是琴棋書畫,從來沒有做過粗活的。
尤其刷馬桶,又臭又累,刷完全府的馬桶,花了大半天,已經累的滿頭大汗。
她以為這就可以了。
結果宋窈緊接著又讓她去后院拔草。
理由是只有親力親為接近基層,才能管理好后宅。
劉美人又被成功忽悠到了。
于是拔了一下午的草。
做完后,天已經黑了。
劉美人累的半死,心想終于可以睡覺了。
結果宋窈又要她去井里打水燒水洗澡。
說是他這樣儀容儀表不整,有礙觀瞻。
劉美人苦著臉,實在是不愿意了。
宋窈看出她的為難,嘆了口氣,
“算了,你體質不行,看來管家并不適合你,你回去睡覺吧,我還是讓王美人來做吧。”
說這話的時候。
宋窈倚在貴妃榻上,慵懶的吃著荔枝。
正是盛夏,她四下都是冰塊,還有團扇給她扇風,美的不行。
劉美人也想過這樣的生活,趕忙道:
“不不不,妾身可以的。”
畢竟是給自己洗澡,她速度很快,瞬間頭也不暈了,手也不酸了,感覺十年腦血栓也被治好了。
雖然管理內宅這樣痛苦,她還不如不管。
可要把大權讓出去,她不樂意。
于是咬著牙,繼續干。
劉美人打了一整夜的水,給自己洗澡,累的已經不成人樣了。
王美人同樣沒好到哪里去。
昨天見劉美人一整夜不回來。
她抓心撓肝的,總覺得劉美人背著她得到了好機遇。
王美人徹夜難眠。
一大早,她就巴巴的來到宋窈的后院等候。
彼時。
劉美人已經累的脫力了,站都站不穩了。
宋窈體貼的讓下人送過來一個轎攆,要將劉美人抬回她的內院休息。
看著劉美人慘白的小臉,宋窈心疼又不忍,“可憐見的,怪我太急于求成,看見一個好苗子,就希望她趕緊上手。沒想到竟把你害成這樣。”
劉美人原本懷疑宋窈是不是故意搞她,但看她這般認真,就打消了心里的顧慮。
她強撐起精神,善解人意道,“能得太子妃賞識,是妾身的榮幸。”
宋窈勾了勾唇。
她讓半夏取出來一個小瓷瓶,塞到劉美人手里,“這是美容院里新培育出來的升級版美容膏,你涂在身上把自己養的白白美美的,往后才能得太子青睞。”
劉美人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
太子妃出手如此大方,看來是真的要培養她了。
壓抑住竊喜,劉美人嬌滴滴道,“妾身一定不負所望。”
宋窈唇角輕勾,“我對劉美人自然是一萬個放心的,只是你也知道,皇后娘娘不僅派了你來,還有王美人。僧多粥少的事情……我更屬意你來幫我,但……”
劉美人一怔。
這話的意思,是要她咔嚓了王美人?
也是。
有哪個女人愿意讓自己的男人跟那么多妾室廝混。
她與王美人之間,只能安然留下來一個。
劉美人捏緊拳頭,被貪婪蒙蔽雙眼。
下人抬著轎攆往外走,被守在外面的王美人堵住了。
王美人震驚的看著短短一夜功夫,就水漲船高的劉美人,嫉妒的雙眼冒火。
“劉姐姐,你跟太子妃都做了什么,為何一整夜都沒回來?”
劉美人疲憊不堪。
她還要想想如何除掉王美人,眼下并不想和她掰扯。
于是不耐煩道,“我去哪和王妹妹有什么關系?王妹妹還是管好自己吧。”
王美人怒不可遏。
被調教的一批美人里,王美人放的開,是最受重視的,劉美人處處討好逢迎她,與她成為了好姐妹。
沒曾想,一轉頭就翻臉不認人!
“劉姐姐,你現在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看不上我了是嗎?”
王美人火冒三丈。
白美人心里厭煩,面上還得應付,“哪里的話,只是我實在是累的緊,想回去休息一下。”
劉美人是真的非常想休息。
可在王美人看來,劉美人分明就是小人得志。
王美人冷笑一聲,“劉姐姐真會開玩笑,管家這么舒服的一件事,怎么會累?瞧你如今都坐上轎攆了,皇后娘娘都比不過你高貴吧?”
劉美人實在是累極,只想回屋睡覺。
奈何王美人叭叭不停,讓她腦瓜子嗡嗡的。
猛地。
兩眼一翻,困昏了過去。
半夏使了個眼色。
下人們趕緊把劉美人抬走了。
王美人氣的直跺腳,“好你個劉美人,平時對我曲意逢迎。現在出息了,竟如此輕視我。”
半夏面無表情的往回走。
王美人拉住半夏,急切地開口,“半夏姑娘,我要求見太子妃,問問她為何不教我管家。”
半夏道,“太子妃不會讓你管家的。”
“為什么?”
王美人一愣。
半夏欲言又止,嘆了口氣。
王美人頓時覺得不對勁,趕緊把頭上的金釵取下來,遞給半夏,討好的說道,“姑娘,你跟我透個底,可是我哪里得罪了太子妃?”
半夏摸了摸金釵,笑道,“你也是可憐人,本來太子妃是看中你為管家人選,并且還要將你提成側妃幫她一起服侍太子
可是劉美人說你挑唆她去給太子唱歌。
太子妃對你十分不滿,又怎么可能會讓你管家呢?”
王美人如遭重擊,不可置信。
所以本來管家的權利應該是給她的。
是劉美人撒謊,讓太子妃對她不滿了。
瞬間。
王美人心中的不甘委屈轉變為濃濃的怨恨。
怨恨的對象,自然是劉美人。
尤其仔細想來,之前劉美人說的那些話,分明就在挑撥她和太子妃!
劉美人才休息了沒一刻鐘,就被闖進屋的王美人一巴掌扇醒了。
“好你個劉美人,我原本以為你是我姐妹,沒想到你竟然利用我。
先是引導我去勾搭太子,惹惱宋窈,你再從中獲利,你要不要臉!”
劉美人被一巴掌扇清醒了。
她捂著臉起身,不悅的瞪著王美人,“王妹妹,你這是做什么?還有沒有規矩了?”
放在以前。
劉美人不比王美人受重視,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被內定的側妃,心中也就有了底氣。
王美人見她這個態度,心中恨意更深切。
她獰笑道,“很好,你現在還敢跟我得瑟了!你利用我對付太子妃,毀了我的前程,搶了屬于我的管家權,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劉美人倒是沒想到王美人這蠢貨能看出她對她的利用。
不過。
“什么叫我搶了你的管家權,太子妃一開始就沒看上你!”
王美人氣的又是一巴掌扇過去,聲音尖銳,“你胡說,太子妃分明更欣賞我,你算什么東西?”
“我看你是得了癔癥!你有什么值得人欣賞的。”
劉美人火冒三丈。
她一巴掌扇回過去,不甘示弱道,“王妹妹你別欺人太甚,等我成了側妃,有你好果子吃!”
“好好好,小賤人,你攀上高枝了,都忘了當時是如何在我身邊,茍延殘喘討好我的!要不是我在皇后面前替你美言,你以為你能來到太子府嗎?”
說著說著王美人就氣大的抓住劉美人的頭發,對著她又大又罵。
“口口聲聲說著你累,可以看看你的皮膚保養的這么好!還涂抹了養顏膏,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這本來都是我的!”
與此同時。
書房內,半夏笑盈盈地走過來,“太子妃,劉美人和跟王美人果真打起來了!”
宋窈挑眉,“給皇后娘娘遞的帖子送出去了嗎?”
半夏道,“算算時間,皇后娘娘也該到了。”
宋昭得意地笑了下,眉眼彎彎看向君晏,驕傲道,“待她們把府里鬧得不可收場,咱們就可以理直氣壯找皇后討要說法!這樣丟人的事情被揭露,皇后娘娘往后也不好再給你送美人監視你了!”
君晏哂笑,“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解決的事情,虧你還要想法子和她們浪費精力。”
宋窈搖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讀書人的事情,怎么能自己打打殺殺呢?”
一刻鐘后。
倆人慢悠悠去前院迎楚后。
剛到門口,就看到了楚后的鳳架。
楚后收到宋窈的帖子,說是要請她說一下兩位美人的事情。
來的路上,楚皇后心情很好。
果然用美人這步棋走對了,她又帶了幾個美人。
作為沒有得到過陛下獨寵的女人,她自然也不想兒子給宋窈更多的愛。
帶著這樣的心思,楚皇后一臉孤傲的走了進來。
君晏宋窈上前行禮問安。
楚后清泠的開口,“太子,本宮為你挑的美人,可有好好伺候你?”
君晏沒說話,宋窈率先道,“母后,兒臣想問,身為侍妾,卻在府里以下犯上,不知禮數,打架滋事,這種該如何處理?”
楚皇后皺眉,毫不猶豫道,“自然要發賣出去,這種小事,太子妃還需要詢問嗎?可見這個內宅,你管理的也不怎么樣!”
宋窈眉眼一彎,趕忙道,“既如此,臣女懇求皇后娘娘給臣女做主!”
楚皇后端著高貴冷艷的姿態,“你不會是想將本宮賜的美人趕走,所以想要編排她們吧?本宮告訴你,她們可是本宮一手調教,言行舉止規范得很,你若是善妒——”
話還沒說完。
半夏驚慌失措跑了過來,“不好了,劉美人跟王美人打起來了,不小心打翻了燭臺,內院走水了!”
楚后臉色一僵。
說出去的話,頓時變成一個個巴掌,打的她措手不及。
宋窈聞言,驚訝道,“哎呀,怎么會這樣呢?她們可是皇后娘娘培養出來的人,怎么會這么不懂禮數呢?”
楚皇后陰沉著臉。
不遠處的天上,冒出濃煙,下人們提著水桶滅火。
待到火勢撲滅。
楚皇后率先朝著內院去看情況。
此時的內院,已已經破敗不堪。
“賤人,你給我死!!”
“滾開,蠢貨!”
王美人跟劉美人渾身漆黑,卻還不死不休的扭打在一起。
她們你追我打插翅難飛的場面很是壯觀。
楚后一聲令下,她身后的護衛立即上去將兩位美人給束縛住了。
看皇后來了,劉美人和王美人立即跪在地上,求顧皇后為他們做主。
“丟人現眼!”
楚皇后戾聲呵斥,知道這是被宋窈擺了一道,可她受不了手底下人的蠢笨,便道:
“拖下去打死!”
兩位美人驚慌失措地被帶走了。
楚皇后深吸一口氣,“這兩個東西怕是得了失心瘋,本宮給你換兩個美人伺候。”
“兒臣就這一個宅子,實在怕再被火燒。”君晏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是兒臣若是被她們誤傷,就是對母后不孝。何況兒臣還要南下永州,公務繁忙,如何沉溺兒女私情!”
“再者,兩位美人損害了兒臣的內院,母后與其花銀子調教她們,不如先給兒臣把銀子賠了。”
楚皇后,“?”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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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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