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從張彬辦公室出來，見到大家都往一個方向走。
攔下一位幕僚，她問道：“那邊是食堂嗎？怎么大家都往那邊去。”
幕僚笑說：“那邊是庫房，今天是發祿米的日子。
既然今天沒有多少事，就自己領回去，免得家里人來一趟。”
“祿米？人人都有的嗎？”
幕僚邀請林語一起走，邊走邊說，“金鳳凰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俸祿吧？”
她才恍然，自己沒有領過俸祿。
“我都沒有拿過錢啊！
為什么我沒有，是不是大人克扣了我工資？”
正在辦公的張彬，打了個大噴嚏。
幕僚可不敢替主子認下這件事，“許是您家里人幫您領了。”
“金鳳凰上任以后，常年在外，沒有親自領俸祿是正常事。
這點兒俸祿，大人不至于克扣你的。”
她一想，也是啊。
笑瞇瞇跟著同事一同去領俸祿，對這發錢的場面感興趣。
到了庫房這邊，瞧見排隊的人都帶著仆從，拿著小推車。
“發米面？不是銀子嗎？”
前面聽到她聲音的回頭來看她，他們都對她點點頭。
林語不好意思地點頭，抱歉說道：“第一次，第一次，不懂事。”
師爺回身來，和林語解釋道：“俸祿分為三部分，第一個是祿米，正九品是五十二石祿米，從九品是四十九石祿米。
第二個是月俸，但是呢府衙沒有多余的銀子，只能用大米、魚肉、果蔬、香皂、筆墨紙硯替代。”
一旁排隊的捕快，插嘴道：“今年收成好，糧食價格低，為了拉高糧價。
大人就向農人收夠糧食，用糧食替代月俸。”
“我家的谷多得吃不完，引來好多老鼠。
這次我婆娘說了，不要谷子，只要豆子或是其他的。”
聽了他們的抱怨，林語拉拉師爺衣袖，“你是大人的人，大人也不給你發銀錢嗎？”
師爺也搖頭，下巴點著前面，“大人自己的俸祿都是谷子、豆子，誰敢要銅板啊？”
林語：“如果是領錢，我能有多少？”
“一貫錢。”
“這么少！”
師爺：“這已經很多了。老夫也就九百文。”
林語又問：“那第三項是什么？”
師爺：“官田的收入。官田收入每年年底分一次，入了職位的才有，像我等就只能靠大人恩賜。”
也就是年終福利了。
只不過，這個年終福利不夠保險啊。
要是糧食歉收，這年終福利不就沒有了嗎？
她開始算數，依照現在的價格，一石祿米就五十八斤稻谷。
一貫錢能買到十石稻谷，
她能領到稻谷三千多斤稻谷，這么多稻谷能吃得完嗎？
一個月三千多斤，一年不得將近四萬斤稻谷？
只有稻谷，沒有銅板的收入，這日子也不好過啊。
林語再度問師爺，“只發稻谷，沒有銅板，要是你們想要喝點小酒，下個館子怎么辦？”
師爺笑笑，他賣了個關子。
“金鳳凰到前面去就知道了。”
前面會有什么呢？
不用上前她就知道了，看那些人推著小推車走，上頭放著酒壇子。
喝酒配炒豆子，酒是官府發的，豆子也是官府發的，家里人炒制炒制就好。
他們不缺下酒菜呢。
等了好久，終于走到前面了。
她伸頭去看，“嗬，小型雜貨店啊。”
雖然說只發稻谷，但不想要稻谷，可以用其他的抵扣月俸。
比如鏡子、米粉之類的。
發放俸祿的管事瞧見林語，喜悅地問：“往常都是您家里人來領，這次怎么您來了？”
“我來湊湊熱鬧。”林語伸頭問，“這些都是抵扣俸祿的？”
“對，您想要什么？”
她掃過去，一一看過。
管事的說：“這里的價錢都比外面的便宜，就是這鏡子、香皂也比外面少二百文。”
“確實不錯，大人英明，處處為我們考慮。”
師爺的東西讓仆人搬走了，師爺讓出位置。
管事問她要什么？
大家都看向她，想知道她會要些什么。
管事猜測：會要鏡子的吧。
師爺猜測：定是要香皂。
林語伸出手，指著里面的稻谷袋子，“全都換算成稻谷。”
管事：……
師爺：……
能不能有點選擇？
管事一臉無奈，“還真是一致的。”
一致？
“都是誰幫我領的俸祿？”林語問。
“往常都是大樹來幫您領回去的。他們什么都不要，就要稻谷。”
“每次都排在最后，等各位大人領取了，他們再來。”
“您在這簽字。”管事問她，“您不帶車子來，怎么搬回去啊？”
“不礙事，你算好稻谷給我就行。”
稻谷每一包都是相同數量，他們只需要點清多少包就好。
“金鳳凰，這就是您的俸祿。”
“嗯。”林語過去，手一碰就將東西收起來。
憑空消失的稻谷，讓他們震驚。
管事走過來，摸摸多出來的空間，摸摸稻谷原本所在的位置。
想要知道，是不是金鳳凰使用障眼法。
“真的沒了。”
“這，這些稻谷去哪了？”
“林大人，這手仙術了不得啊！”
“林大人，你能不能教教我？”
林語擺擺手，說道：“這也不是學的，都是系統給的。
它給我就能用，它不給我就不能用。”
“我也想教會你們，可惜愛莫能助啊。”林語兩手一攤，兩手背著往外走。
頗有幾分傲嬌的成分。
讀書人敬鬼神而遠之，他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見了林語這一手段，又覺得世間真的有神仙的。
部落人叫她金鳳凰，漢人也不叫林大人了，不是跟著喊金鳳凰，就叫她做“林神仙”。
林神仙一出門就見著了大樹，見大樹帶著磨坊的員工推著小車來領稻谷。
“大樹。”
“阿姐，你下府衙？”
林語招呼他，和他一起往回走。
她喜滋滋地說：“俸祿我領了，全都是稻谷。
和我們在外頭收夠的，還要便宜兩文錢。”
一斤谷子少兩文錢，三千多斤，就少六兩多呢。
大賺特賺啊。
大樹大喜，說道：“這么多！”
“我只知道府衙用稻谷給俸祿，我覺得磨坊也是要收購稻谷的，不如就全都換成稻谷。”
林語高興地宣布：“以后我的俸祿全都換成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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