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后來陸湛在各方博弈之下被立為儲君,齊太后這才蠢蠢欲動。
陸湛又不是她的親兒子,她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母以子貴,成為太后。
唯有榮皇后被針對,先帝不得不立沈貴妃為太后,為遏制沈太后,方才要提攜齊太后,
與沈太后對上。
但齊太后也沒想到,遠在江陵的柳氏什么都沒做,竟也沾了光,成為了大周的圣母皇太后。
對此,齊太后是有些郁悶的。
但也沒法子。
雖然她成為太后,但上頭還有沈太后,
她只能做個夾著尾巴的太后。
這感覺有點不太爽。
但她知道,
這一切還得徐徐圖之。
倘若陸湛不能將寒王這個對手給徹底除去,那她這個太后估摸著做不了幾年。
“三郎,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前朝的事齊太后能幫上陸湛的并不太多,齊太后也有她自己的打算,“這次選秀,我想讓我娘家侄女進宮來。”
她唯獨能做的就是將陸湛盡可能的握在手掌心。
除了她是陸湛的養母外,便是從陸湛的枕邊人下手了。
值得一說的是先帝臨死之前,曾留下口諭,令江陵齊氏舉家遷往國都,并封如今齊家的家主齊鄴為承恩侯,入戶部歷練,目的是為了陸湛能有相熟的幫手。
承恩侯未至及冠之年,雖被封侯爵,但齊氏根底不深,攝政王一派的人極盡可能的打壓承恩侯。
萬幸齊鄴年紀雖不大,但做事沉穩,至今未被人抓住一丁半點的把柄。
齊汝也隨其兄來到了國都,但行事自來很低調,
也甚少去過外頭。
“這個并不難。”沈三爺想了想,“今上雖未親政,但選秀到底是給他選的,你同他說上一聲也就是了。”
齊太后笑的有些勉強,“攝政王如今就在打壓我娘家一派的人,若是此時湛兒再擇我娘家侄女為妃,恐會被攝政王懷疑湛兒不安分。”
“阿淮是想......”沈三爺知道,齊太后一向是個有主意的。
齊太后便道:“我想令承恩侯與沈氏聯姻。”
“誠然,沈氏門第甚高,承恩侯未必配得上沈氏女,倒不若迂回些來,令承恩侯婚娶你夫人的娘家侄女。”
沈三夫人的娘家賀氏家主正是陸鄴的頂頭上司。
“我這樣做,也是不想讓齊鄴這孩子為難,論到遠近親疏,這侄子跟我最親,倘若他娶了賀氏女,想來賀尚書也不會如往常一般太過為難齊鄴。”
這事也并不難辦,沈三爺當即道:“我回去就安排此事,不過你要同承恩侯通一聲氣,
讓他配合著些。”
沈三爺也曾見過承恩侯陸鄴,
小小年紀便面面俱到,
但他知道,越是這樣的人,心里越是有自己的主意。
齊太后道:“這是自然。”
貳日里,齊太后便將齊鄴給喚了過來,同他說了此事。
或許是困境更容易讓人成長,如今的齊鄴還未及冠,但整個人十分的沉穩。
他如今這個年齡,早該娶妻了,但因驟然被封承恩侯,從前青州的女子不再能入齊家的眼,國都的閨秀們又不大能看得上承恩侯這個外來戶,尤其是承恩侯還被攝政王一派的人針對。
自然,以齊汝的相貌,還是有不少閨秀喜歡的。
但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他們的家人并不想將女兒嫁給承恩侯。
自然,這些人中,甄寶珠是個例外。
陸湛為帝后,越來越忙。
即便陸湛不忙,宮中不比旁的地方,來一趟十分麻煩,而且陸湛有了很多個妃子。
二人之間無形之中便疏遠了許多。
謝家的堂兄們包括昌哥兒在內,都被家人督促著,忙事業的忙事業,忙學業的忙學業。
唯獨她很閑。
恰巧這時候,齊鄴過來了。
這也是個老熟人,甄寶珠便時常來找齊鄴。
甄寶珠如今也十三歲了,不比從前是個小孩子。
齊鄴的心思活絡,國都生活苦悶,他年少卻要撐起整個家族,閑暇時候見到甄寶珠,她依舊如從前一樣,活潑可愛,見有人為難與他,便主動站出頭來。
雖然沒多大的用,但這讓齊鄴孤寂的心靈感到被撫慰到了。
他想起從前姑母的打算,心中不免也是蠢蠢欲動的。
但齊鄴也知自己如今這個處境,真要是將甄寶珠娶了過來,那便是讓寶珠跟著自己一起吃苦。
他就想著,要不等一等。
但今日齊太后卻想讓他娶賀氏的女兒。
齊鄴打從心里是不愿的,但他生性溫和,即便不愿意也只是淡然拒絕道:“姑母,我如今還不想娶妻。”
“你也老大不小了。”齊太后道:“更何況,你娶了賀家的女兒,也更方便在戶部站穩腳跟。”
“姑母也是心疼你,不想你在戶部一直被人排擠。”
齊鄴勉強一笑,“侄兒沒事,熬過去就好了,侄兒是新人,依靠著今上的關系被封承恩侯,被人看不慣也是正常的,但久而久之,他們看到了我的能力,自然也就不再排擠我了。”
“幼稚!”齊太后卻道:“哪怕你是個寒門子,說這樣的話都是沒錯的,但你是今上的表兄。”
“你的身份注定了,若沒人幫襯你,你會被人一直排擠到死。”
“先帝令你為承恩侯,主要是想讓你幫助湛兒,你要做的并不僅僅是在戶部站穩腳跟,而是掌控整個戶部,你以為靠著你自己的能力能行嗎?”
齊太后見這個侄兒不開竅,只能將話給掰開了揉碎了說給他聽。
但少年心性,并不想自己的婚姻牽扯上生意。
“曾經姑母不想讓我娶寶珠嗎?”齊鄴到底是想為自己的未來努力一把的。
齊太后嘲弄的笑了一聲,“今時不同往日,從前你是江陵齊家的嫡子,娶甄寶珠那是高攀。”
“如今你是先帝欽封的承恩侯,并不需要靠娶甄寶珠來錦上添花,娶賀家女是你最優的選擇。”
“你不喜歡賀家女也沒關系,等往后你取代賀家家主在戶部的地位,湛兒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皇帝,這滿國都的貴女,隨便你挑。”
齊鄴卻苦笑了一聲,“那這賀家女該多無辜,侄兒從來都不想戲耍任何人的感情。”
“侄兒想好好的考慮一下這件事情,三日后,侄兒再給姑母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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