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之一邊抽,一邊說:“知不知道你們偷跑出去家里人有多擔心,知不知道你娘晚上偷偷的哭?”
“以后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茹茹在旁邊看著,鞭子每抽一下,她的心臟也就跟著縮一下。
她忽然重重的一拍腦袋,往外跑了,自己可真蠢,怎么不知道叫嫂子來呢,嫂子肯定舍不得看著他們被打的。
顧云嬌還在前院處理家里的事,她每天一早要去仁心堂坐診,一般傍晚吃了飯,才有空處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王管家正在給她匯報,茹茹提著裙子跑進來,“嫂子,你趕緊去救救祺哥和佑兒,我哥在抽他們鞭子!”
“一個人要抽二十鞭呢!”
顧云嬌嘴上雖然說要找祺兒和佑兒算賬,也只是打算罰跪,聽到茹茹說江宥之都動用鞭子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失聲道:“用鞭子抽?孩子不得抽壞了?”
她急忙就往后院走。
一時間,只覺得這平時嫌小的國公府特別大,穿過了一道門又一道門,還沒到。
才走到江宥之書房外面,就聽到了抽鞭子的聲音。
鞭子打在皮肉上,發出一種特別的脆響。
顧云嬌聽得心臟一顫,快步進門,江宥之正舉起鞭子要抽,顧云嬌一把架住他的手腕,將鞭子奪過來,狠狠的往地上一扔,“你怎么能用鞭子抽他們?”
再一看,兩個孩子的后背都布滿了橫七豎八的鞭痕,顧云嬌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兩個孩子還跪著,回頭看到顧云嬌哭了,忙道:“娘(顧姨),我們不痛,您別哭了。”
顧云嬌想摸又不敢去摸孩子們的背,只能伸手拭淚。
江宥之無奈的看一眼茹茹,嘆口氣,默默走到一邊去了。
兩個孩子還在安慰顧云嬌,“娘,我們真的不痛,您別哭了。”
顧云嬌一邊抹淚,一邊道:“快起來,跟娘去房里抹藥。”
誰知祺兒和佑兒異口同聲道:“娘(顧姨),不行,鞭子還沒抽完呢。”
“說好了每人二十鞭,那就不能少。”
顧云嬌擦淚的手一時頓住,轉頭去看江宥之。
江宥之垂著眸子,明顯回避顧云嬌的目光。
顧云嬌看看兩個孩子,又看看江宥之,忽然覺得自己跑過來,純屬多事,她一咬牙走了出去。
她也知道江宥之教孩子,她不該唱反調,教育孩子,兩口子意見得一致,不然孩子不知道到底要聽誰的,也不知道誰對誰錯。
她在心里怨江宥之狠心,自己回房先將活血化瘀的藥膏找了出來。
等了好一會,一直在門口觀望的楊瑩回頭道:“來了來了,孩子們來了。”
書房就在隔壁,兩個孩子上身還光著。
天氣又冷,顧云嬌將他們拉到火爐旁邊,仔細的給兩人上藥。
看著他們背上一道道腫起來的紅痕,顧云嬌這回沒哭。上了藥,她溫聲道:“犯了錯,受了罰,就要記在心里,往后再也不犯這樣的錯。”
兩個孩子道:“娘(顧姨)放心,我們都記住了。”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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