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指了地方,衙役們拿著鋤頭開挖。
最上面的土還比較松軟,應該是不久之前剛埋過人的。
沒多久,衙役就挖出了第一具尸體。
雖然現在天氣不算熱,可尸體已經有些腐爛,但還能看出是個男人。
仵作檢查了一番,沒發現外傷,估計死者是窒息而死。
接著仵作還從死者身邊的一個包袱里,找出了一張路引。
路引上明明白白寫著,這人是外地客商,要前往湘城的。
衙役們接著挖,范圍也漸漸的擴大,一具一具的尸體被挖了出來。
越挖縣太爺越是心驚膽戰。
挖到后面有的尸體已經成了白骨,有的有路引還能知道身份,有的就是幾根白骨,一個骷髏頭,連是誰都不知道了。
荒地上擺滿了尸體。
這家客棧緊鄰官道,很快,這邊的動靜就吸引了過往客商。
陸續有人從官道那邊過來看熱鬧。
尸體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附近的住戶圓圓的看到這邊人多,也都過來看熱鬧了。
挖到下午太陽西斜,衙役們才差不多挖完了,基本上完整的和能拼湊出來的尸骨,有六十多具。
接近一半還能知道身份,縣太爺讓衙役取了這些年客棧的登記簿子,讓掌柜的幾人根據那白骨傷得衣裳,回憶他們曾經的身份。
只是時間久遠,哪里還回憶得起來。
這客棧在這里開了七八年,他們一般是單撿那種單身的,看起來身上又帶了不少銀兩的客商下手。
人多的他們不敢動,一看就沒有油水的那些客人他們不屑于動。
這么多年,因為遵循這個單身的原則,他們一直都沒有翻車,直到這次,他們沒忍住汗血寶馬的誘惑,決定違反一次原則對他們出手。
誰知道就出事了。
悔恨已經不能形容幾人的心情,他們此刻都已經麻木了。
看到滿地的尸體,連他們自己都感到驚訝,竟然殺了這么多人嗎?
縣太爺也麻木了,六十多條人命,當然,這里面有很多都不是在他任上發生的,他也才來了兩年,不過,這么大的案子,他必須盡快上報湘城府衙。
圍觀的群眾來了一波又一波。
附近的村民們像是趕集似的,都趕過來看熱鬧,一個個都看得心驚膽寒。
有些實現不知道帶著孩子來的,趕緊將孩子帶走了。
附近的人都在議論,“真看不出來他們一家這么壞。”
“是啊,這掌柜的平時看著挺和氣,笑瞇瞇的。”
“我經常打這兒過,我要是知道這下面埋著這么多尸骨,我,我特么得嚇死。”
縣太爺看著滿地尸骨,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尸骨挖了出來總不能又埋下去,不埋下去的話,難道要弄到縣衙?
他急得團團轉,一個衙役出主意道:“先將尸骨弄到城外義莊去,有些知道身份的,公函發過去,應該要不了多久家里人會來收尸的。”
縣太爺道:“那趕緊的,組織人手將尸體拖過去,這么擺著也不成。”
吩咐完,縣太爺抹抹汗,跑到祺兒他們跟前,“兩位公子,天色已晚,這鄉野之地幾位公子住著也不大安全,不如辛苦跑一趟,去久安縣城歇息一晚。”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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